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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妥當的安排自也可接過不提,不會結怨。 又過不多時,和容華便告了退。這樣的速戰速決比顧清霜原本設想的還要快些,不禁心里暗嘆還是和聰明人說話來的輕松。 不過…… 那個采雙,雖一場大戲哭哭啼啼頗費了些時間,卻也并不是個蠢人。 她平素確是謹小慎微的性子,來見顧清霜時總也話不太多。但上元那日的事,她應對卻也冷靜,可見只消有人給她安排好,她不是不能演得漂亮。 今兒這打一開始就露出來的破綻,怕是別有緣故。只是顧清霜自不必與和容華提,也大可不必同采雙挑明,心里有數便是了。 只是經了這一茬,她倒覺得采雙這人也未必就不能用上一用。 . 西邊偏僻的宮室里,采雙行至半路時就已平靜下來,心中懼意淡去,便也不再哭了。于是她進了屋便客客氣氣地想請阿詩離開,倒也不為別的,只是這位可是柔婕妤跟前的掌事宮女,豈是該留在這里侍奉她的? 阿詩多少摸出了她這心思,卻不敢走,概因顧清霜遣她過來的心思她也清楚。 這位淑充衣,素日膽子太小,從前又受過不少苦。眼下被兩個高位嬪妃夾在中間不好做人,從前的恐懼怕是都要涌上來。萬一她鉆牛角尖地去想自己回了凌貴人身邊必定生不如死一類的事,一個想不開索性自盡怎么辦?到時她是一了百了了,顧清霜這個主位宮嬪可沒處說理去。 阿詩便厚著臉皮假作聽不懂采雙那些委婉送客的客氣話,含著笑非陪她待著。采雙又不能硬趕她走,一來二去地便也只好由著她來,就著人給阿詩上了茶和點心,自己取來了沒做完的女紅,悶頭織繡。 阿詩也沒閑著,喝了兩口茶,就動手幫她理上了繡線。這般一來,采雙倒放松了些,不知不覺地和她閑話起了家常。 阿詩這才知道她到底吃過多少苦頭,她說起凌貴人刻薄人的那些法子,阿詩聽得一愣一愣的。 采雙看看她的反應,倒也好奇起來:“婕妤娘娘平日是真待下極好?” 阿詩點一點頭:“娘娘自己也是尚儀局宮女出身,自做不出那些磋磨人的事。奴婢與娘娘情分深些,姑且不提,但下頭的宮人也都過得不賴。除非犯下實在難容的大罪,不然娘娘都是寬和的?!?/br> “真好?!辈呻p低著頭,心中有些酸楚。 誰不想跟個好主子呢?她瞧著阿詩,都覺得阿詩的性子比她討喜??扇舨皇橇栀F人刻薄,她原也不是這樣的。 只可惜,她沒那個命。從前沒那個命跟個柔婕妤這樣的主子,如今也不配和柔婕妤深交。 這思緒尚在腦海中轉著,外頭忽而響起宮女的問安聲。只“娘娘萬?!彼膫€字,就激得采雙下意識地立起身往外迎,阿詩自也跟著她出去,推開房門,阿詩眼睛就先一亮:“娘娘?!?/br> “婕妤娘娘……”采雙怔了怔,福身見禮,顧清霜一扶她,順勢牽著她的手一并進屋:“我與和容華都談妥了,先前的事不必再提,你放心吧?!?/br> “謝娘娘?!辈呻p暗自松氣,低一低頭,不無拘謹地又問,“娘娘親自過來……是有事吩咐?” “沒什么事?!鳖櫱逅渥?,含笑睇著她,滿目真誠,“事情定下,自要與你說一聲,讓你安心。但你今日已勞神許久了,若傳你過去說,你怕是又要胡思亂想一路;差宮人過來,又恐言語間鬧出什么誤會來?!?/br> 她說得和顏悅色,這樣的口吻遠比前頭那一句話更讓人心安。采雙便也有了笑容,垂首輕道:“讓娘娘掛心,是臣妾不好?!?/br> “日后不必這樣生分了?!鳖櫱逅笭?,“嵐妃娘娘昨日著人傳話,說她那里的新得了好茶,邀我去品,咱們明日一道去嘗嘗看?!?/br>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聽得采雙一滯。 宮里的小嬪妃想結交這些或有權、或有寵的高位娘娘們并不太容易,你就是愿意把禮捧到人家跟前,也要看人家肯不肯賞臉多看。誠然宮嬪之間面子上都還體面,但遠近親疏想分出來,總歸是不太難。 就拿她與柔婕妤間的關系來說,打從到行宮來的那日,柔婕妤就說過要一道去看看溫泉這樣的話??赡遣贿^是句客氣,日子并未說死,后來柔婕妤與嵐妃、婉婕妤同行時不曾叫她,便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以她的身份,也確實很難挨到嵐妃跟前去。 如今柔婕妤這話,聽著卻是真要帶她去見嵐妃了。 這于采雙而言實是意外之喜。 人在深宮,能倚仗的除卻幾分圣寵,也就是高位嬪妃的提攜還可靠了。這兩樣里她但凡沾一樣,從前也不會被凌貴人欺負得那么慘。 于是顧清霜便眼看著她眼眶竟然紅了,咬唇忍了忍,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好好的,哭什么?!鳖櫱逅θ萑岷?,“以后日子還長,咱們都得好好的才是?!?/br> 第50章 盟友初戰 次日, 為著去見嵐妃的事,采雙天不亮就起了床,更衣梳妝。首飾衣著都精挑細選了一番才定下來, 身邊親近的宮女揶揄她說:“過年都不見娘子這樣講究?!?/br> 采雙紅著臉笑笑,沒說什么。 收拾停當時已天光大亮, 采雙瞧著時辰差不多了, 便出了門,往望舒苑去。 接下里的事情卻多有幾分無巧不成書的味道。自打從慶和宮遷出來,她就鮮少見到凌貴人,偶爾得見也是在去向榮妃問安的時候,眾妃都在, 她們兩個自不必多與對方說話。 如今,卻偏偏在離望舒苑不遠的地方碰見了。 采雙還是怕凌貴人的,一見著她那張凌厲的面孔心里就怵,便低頭屏息, 安靜地福了福, 見過禮就想快些避開。 這樣的一語不發卻被凌貴人視作不敬, 斜眼瞥著她, 一聲尖銳的冷笑:“這是要去望舒苑問安吧?” 采雙只得止步,低著頭應了聲:“是?!?/br> 凌貴人的口吻愈加刻?。骸斑@攀上高枝的人就是不一樣, 從前在慶和宮,怎的不見你這樣勤勉!” 這話聽著多可笑?采雙牢牢記得自己從前在慶和宮時是怎么起早貪黑地在她房里侍奉的,夜里也時時心弦緊繃, 受封幾年都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她心里便到底有些委屈, 咬一咬唇, 輕聲駁了一句:“臣妾自問在慶和宮時,一直侍奉仔細, 不知娘子今日之言從何而來?!?/br> 凌貴人的眉頭立時一挑:“可真是翅膀硬了!” 這到底是離望舒苑不遠的地方,她們這廂起了爭執,守在院門口的宦官又知淑充衣是跟在自家娘娘身邊的,當即進了屋去稟話。顧清霜原就正等著淑充衣,也沒什么事做,聽言就一笑:“這倒有意思,本宮去瞧瞧?!?/br> 說罷就出了門去,門外曲徑通幽,她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