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
心,對不對?”“······唔,好?!笨稽c了點頭:“我就是忘了,下次不會了,我等下去給mama道歉?!?/br>“不用?!背珦u搖頭:“我已經跟mama商量好了,你答應就行,我們都相信你?!?/br>“好?!?/br>葵然看起來心情不錯,重重地點了點頭后抽出真題試卷在面前攤開,像任何一個高三孩子一樣準備刷題。朝帆垂眸觀察著他的表情,緩緩道:“那你能不能再答應mama跟哥哥,不要再去找肆意了?!?/br>葵然眨了眨眼,對朝帆的話毫無反應,只盯著習題開始書寫。朝帆覺得自己像是泡在水里,兩個鼻孔就懸在水平面上隨著波瀾小心地蕩,稍有不慎就要溺死在里面。他緊了緊牙關,把鑰匙往前輕輕一推,又拿出自己那一把,說:“看,真的是肆意給我的,我的那把也在這兒呢?!?/br>葵然有些不耐煩,想用手背把面前的金屬撥開,朝帆卻死死摁著讓他無法挪動,葵然試了幾次后放棄,干脆當作鑰匙跟習題長在一起,唰唰書寫起來,一串串數字很快從左至右鋪滿紙張,一直蔓延到朝帆緊緊摁著鑰匙的指節,皮膚被筆尖拉扯著印上符號,然后一顆顆眼淚砸下來,把筆跡沖得七零八落。朝帆松手給葵然遞上紙巾,說:“我叫著肆意,我們一起吃吃飯,聊聊天,好不好?”葵然抹一把眼淚,啞著嗓子道:“不好,你別見他?!?/br>“可是他今天來找我,是想——”“他沒有病,不需要你?!笨粩[首,抬起頭瞪著朝帆:“你今天的聊天額度用完了,再見?!?/br>那一雙蒙著水霧的雙眼讓朝帆有一瞬的恍惚,仿佛和下午被下了逐客令后的肆意重疊在一起,他深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是葵然,使出了殺手锏:“mama不會想知道你愛肆意,她會難過的?!?/br>“那就不讓她知道?!笨晃宋亲訉⑺滦淇谳p輕撈起,白凈的手腕之上烏青與紫紅的牙印漫不經心地散落著,卻像巨浪淹沒了朝帆的鼻腔。他沖著朝帆勾起嘴角,淡笑著說:“你要是告訴她,我就從你們住院大樓跳下去哦?!?/br>11高一19班教室里區域劃分明顯,前三排閉嘴假寐,中間部組團開黑,再到后面,梳妝打扮傳紙條,刷劇沖浪嗦泡面,肆意稍微特別一點,開著嗡嗡作響的老筆電悶頭剪片。需要盡快把錢還給周謹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不停歇地忙碌占滿時間。一共28天沒見葵然,他想忘,但腦袋里像裝了一本日歷,每天蓋一個戳,又準又狠。樓梯扶手上已經落了新的灰塵,葵然擦下去的那塊和周圍融為一體難以分辨,手機屏幕也一直沒有去修,聽不見摸不著,葵然的身影便由實體變為空氣中的某種介質,在他回家推開門的瞬間,脫掉衣服扔上椅背的瞬間,愣在小屋中央的瞬間,不由分說侵占他的時間。肆意一點兒也不肆意了。新接的片子工期將近,肆意的精神難得集中,這讓他看起來比同學們學術很多,可惜化學老師徐浪是個接替別人的愣頭青,這會兒搞不清狀況,瞅著肆意厚實而笨重的大屏怎么看都扎眼,于是忍無可忍摔了課本,目光直指最后排的角落,大喊:“那個同學,要不要我去機房給你背個臺式過來???!”肆意掛著耳機聚精會神的卡點,根本不知道是在叫他,被同桌推了推手肘才茫然的抬起頭和老師對視。“???”他摘了耳機問:“有事嗎?”“上課為什么干別的?就你有電腦是嗎?”余光掃一眼周遭的凌亂“戰場”,肆意立刻皺了眉:“怎么我不干就有人聽你課了是嗎?”徐浪一口氣涌上來還沒還嘴,肆意又說:“有空找事兒不如檢討一下自己講課的吸引力怎么連轉筆摳鼻切橡皮都不如?!?/br>書本“啪噠”落地,徐浪摔門而去,五分鐘后,肆意的手機響起,周謹的嗓門兒像機關槍不帶換氣地沖肆意開炮。“你是不是已經做好準備開年就跟我南下進廠裝手機所以現在這么努力的頂撞老師?再不及格繼續高一都困難你知道么?我去哪里給你找關系再塞一間學校?”肆意早已經習慣,這會兒聽到周謹的聲音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謝謝她還記得有個兒子,幾個問題憋在肚里二十來天腸子都要打結了。“哎媽,我問你,我幾歲開始鬧著補月亮的?”周謹的思維輕易就被肆意帶跑,迅速回答:“你六歲那年中秋,怎么了?”“···你記這么清楚?”“因為你爸那天把我嘴角打流血了呀!”周謹語氣如常:“說我屁本事沒有還把臭崽子養成神經病了?!?/br>“好了好了?!彼烈庑睦镱D時愧疚與厭惡對撞,道:“他不是我爸你別提了···我就想知道一下那天究竟發生什么了?!?/br>“哦,那天幼兒園中午不就放了么?我接你被一個早教中心的人堵著了,說是有個免費體驗課,只招聰明小孩兒,看你腦袋靈光想讓你去測測?!?/br>“···你就真帶我去測了?”肆意白眼快翻到天上去:“結果最后我沒上成是我智商沒達到?”“我可沒想那么多,入選了估計咱也上不起?!敝苤敻尚陕暎骸澳莻€中心可是在吉崗,入選了每周末免費接送去上課,我主要想著你沒去過吉崗,就當帶你免費玩兒一趟呢?!?/br>“···然后呢?”“然后去了我們家長就只能在外面兒等,里面也不知道干什么,出來拍了一堆照片,也就是普普通通的畫畫和面做月餅,玩玩玩具賞賞月,沒什么不一樣···哦!不過當時你分的那個組,有個小孩兒扎一眼看上去跟你特像,就是照片不算太清楚,我還想去看看呢,就被通知沒入選了···嗨!”周謹回憶起來嗤之以鼻:“我回來還查呢,也不是什么知名的中心,小作坊!差點把我兒子帶出問題,還只招聰明小孩兒···不過你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個?”肆意捏著手機指尖發涼,對著一片混亂的教室放空,耳朵里嗡嗡的,不知道該對聽到的一切作何反應,身體卻誠實的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不確定這是不是周謹第一次跟他講這老黃歷,帶來的感覺卻是嶄新的——他可能很早就見過葵然了。“肆兒!”周謹對著安靜的手機喚他,還怕他自暴自棄似的,耐著性子解釋:“那些都是扯淡,用智商來評價小孩兒的都不是什么好地方,再過幾年搜都搜不著了,倒閉了吧!你可千萬別懷疑自己,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明年我請假送你上高二···”“媽!”肆意深吸一口氣,瞪著發脹的眼眶,問:“···我真是那人喝醉了撿回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