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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重走到樓梯間的轉角時,握住了紅木制成的欄桿,忍不住拍了拍,“你知道為什么資歷年邁的皇圖和乘天會平起平坐嗎?因為乘天新,不管是發現網播的新模式還是市場的新動向,我們都比他們要慢,用的人比他們要老,他們有年輕的歌星偶像,我們卻憑資歷倚老賣老,皇圖是陳舊,而乘天代表的是未來,無法掌握新科技,無法走近年輕人的娛樂公司怎么可能贏?你的酒桌生意實在是太老太臟了?!?/br>說罷,他毫不回頭地走下了樓,只聽到樓下一陣碎裂。他徹底一無所有了,但也因此擁有了整片天空。顧重抱起薩摩耶,打了輛車去薛言生家。薛言生住在個高檔小區,一梯一戶的大平層,一進門就能看見落地窗外的外灘夜景,窗明幾凈,然而薛言生的臉色卻不好,穿了件淺藍色的家居服,抱著薩摩耶一通揉,但偏不跟顧重先說話。顧重便自己拿了紙杯磨咖啡喝,薛言生看他自洽的模樣便忍不住怒道:“聽顧爺爺說你因為沈望那事要回紐約?”顧重道:“不說這個,電話里說的人你有印象沒?”薛言生冷哼了聲:“我跟藍鶴就見過幾面,況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這種皮笑rou不笑的人。沈望直播說的那人叫什么來著?季簫?我更是聽沒聽過,好像就是個三流模特,長得也不怎么樣,靠賺點游艇派對錢,裴章倒是看誰都不挑?!?/br>顧重沒說話,只是用手指輕輕地敲了敲臺面。“那聯系方式有嗎?”“誰會留他的?但我有閆懷的,我可以幫你問問他,之前他干的那些缺德事,我正巧沒找他算賬?!?/br>薛言生撥了個電話給閆懷,對方一接,就是一通冷嘲熱諷,好在對面的人似乎也是個牙尖嘴利的,把薛言生說得架不住臉。但薛言生到底背景深厚,閆懷不敢招惹他,最終還是乖乖地讓他得了便宜。閆懷給薛言生報了聯系方式,薛言生剛想掛,卻聽到閆懷問了句別的,立馬收了臉色,調笑般地看著顧重道:“你問他干嘛?你要擔心,去新西蘭看唄,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事?!?/br>薛言生始終盯著顧重,似乎聽見了什么好笑的玩意兒而顧重只是挑了挑眉,對他的挑釁視而不見。薛言生掛了電話后,輕飄飄地說:“關心他的老情人多得排隊?!?/br>顧重垂下眼:“你等會發我手機上,我先走了?!?/br>“顧重,”薛言生叫住他,“你不想聽我也得說,他不適合你?!?/br>顧重開門的手一頓,不予置否地說:“知道了?!?/br>顧重點了根煙,瞇起眼睛看眼前的煙霧,沒個定型,捉也捉不住。被忽視的薩摩耶叫喚兩聲,在他腳邊打轉。顧重一把把他抱起來,掂了兩下,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肥了不少?”“汪汪!”“得委屈你住籠子里了待會?!?/br>“汪!”顧重笑了:“你這一聲是‘好’,兩聲是‘不好’???”“汪!”還挺有靈性。顧重蹲下身,捧著薩摩耶的腦袋,半是認真半是荒唐地問:“你說我去美國前該不該去趟新西蘭?”“汪!”“他最怕狗,你還替他說好話?”薩摩耶沒叫喚,只是朝顧重搖搖蓬松的尾巴。顧重卻喃喃自語般地說:“再說吧,走之前還得去見見那個藍鶴……”新西蘭的春日,沈望得到消息后連下午的檢查都給推了,匆匆地去了新西蘭的機場,國外到達出口處全是人,沈望擠在人群里墊著腳找人。他穿了件黑色薄絨帽衫,戴著帽子,遮了大半張臉,胸口蕩著兩根繩,露出潔白纖細的脖頸,下身穿了件牛仔褲,腳腕凍得通紅。旁邊接小孩的一個白人大媽還忍不住對他說:“你穿這么少,不冷嗎?”“還好?!?/br>“你是接幾點的飛機?”“八點的?!?/br>“現在才五點!來這么早,是女朋友吧?”“差、差不多,”沈望舔了舔嘴唇,“是很重要的人?!?/br>第四十一章沈望一見顧重,就攥住他的手,殊不知自己的手更冷。“你短信里說的回紐約是什么意思?你爺爺怪你了?”顧重沒接他的話,只說:“我不是讓你在醫院里等我?”“我怕……”“怕我爽約?”沈望討好地笑了笑:“我怕我睡著了,就不是第一個看到你了?!鳖欀貨]有揭穿他的小謊言。只是上車時顧重上下掃了他眼,說:“你就穿這些?”沈望以為說他衣服不好看,頗為擔心地摸了摸胸前兩根帽繩嗎,道:“是不太合適,那我以后不穿衛衣了?!?/br>顧重道:“我是說你穿得少,這兩天不是降溫了嗎?”“哦……嗯?!?/br>顧重忍不住皺眉:“傻笑什么?”“你關心我呀?!?/br>顧重裝作沒聽見,卻偷偷地把視線凝在他的頭發上,直到把他送進病房前,都沒說話。進了病房,顧重掃了圈房間,就一張單人病床:“徐斯晚上不陪護?”沈望幫他搬了椅子放在床邊,回道:“我生活能自理,不用他陪,你喝水還是茶葉?這里沒有咖啡?!?/br>顧重按住他忙碌的手:“我去倒?!?/br>臨走前又說:“能自理,也能自殺?!?/br>沈望捧著水杯不敢喝水了,透著霧氣悄悄地看顧重。瘦了些,還黑了些,更襯得眼睛亮了。沈望的目光再晃到那只手,手指上是空的。是他讓顧重失望了,每次都是。他摸了把傷疤,凸起的一長條rou紅色,幾乎橫穿了他的手腕,深得刻進了腕骨。沈望抬頭仰視他:“沒有下一次了?!?/br>顧重卻冷酷地說:“即使有,下次也別麻煩救護人員和餐廳老板了,人家還怎么做生意?”沈望扯起一個柔軟的笑容,好脾氣地答道:“我想起你之前說的,不要給人添麻煩,所以我把那家餐廳買下來了,我下了很大決心,但快要死的時候,我又后悔了,對不起?!?/br>顧重雙手交握著水杯,側頭看他,光只流連在他的左半張臉,輪廓鋒利,眼睛變得清亮。沈望永遠猜不透他愛的人的想法,或許正因為愛他,所以才變得模糊,沈望現在才想起來,他死前的脆弱對顧重來說未必是好事。“為什么這樣?因為季簫的事?”沈望輕輕地搖了搖頭,說不是。顧重又道:“什么時候去看心理醫生?”“等季簫的事處理完,我現在去看醫生的話,裴章的團隊就會說我亂說了?!?/br>“可你沒有實際證據證明你的說辭?!?/br>“用輿論耗死他還不夠嗎?”顧重猛地站起身來,難以置信地看他道:“輿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