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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就聽美和冷冷地說:“昨天又去鬼混了?”沈望沒聽清,愣頭愣腦的。美和皺起眉:“喝了多少酒?”沈望想了想,回:“應該不太多,我昨夜沒喝醉?!?/br>“先去洗漱,我們就要動身走了?!?/br>“走了?”沈望一怔。“你還想在紐約待多久?你來紐約不是來沉溺酒色的,是來奔喪的,你還記得嗎?”沈望抹了把臉,訥訥地說,我記得。等他洗完臉,美和對著他的臉左看右看,又說他太蒼白了,就叫來了造型師和化妝師。沈望始終任他們擺布,只是要了三根煙。這是他和美和的約定,一日三根,但他很少遵守。他不擅長遵守任何承諾。等他抽完三支,便局促了起來,顧重的臉又跑回了他的腦海,他知道顧重恨他,卻心存幻想,然而他甚至做不了夢,他馬上就要離開紐約了。沈望只好去找酒喝,讓他的大腦混沌些,他從床底挖出瓶啤酒,美和處理完公務回來看他又在喝酒,罵了他一通。沈望一句也沒聽清,大抵是說他頹唐,他常聽這個詞。然而值機時,沈望卻站不住了,他又想起顧重的臉,他幾乎是喃喃自語般地抓住美和的手腕:“我們能過幾日回去嗎?”“怎么了?”“我拉下東西了,我想找回來?!鄙蛲S口說道。然而美和卻不以為意:“回上海再買一個,你還差這點錢嗎?”“這不是錢的緣故,我……”美和疲累地打斷他:“你能讓我省省心嗎?你再不回國,乘天的公關部就要殺了我了。不要想一出是一出,你延遲幾日,要耽擱多少人的工作。你讓我覺得我現在在跟個幼兒園的小孩講話?!鄙蛲踝∽约旱哪?,輕輕地說,抱歉。美和攬住他的肩膀,隨意地拍了拍。直到他坐上回北京的飛機,望著窗外的紐約城,他這時候才死了心。他轉頭向美和輕聲說:“我昨天夜里碰見顧重了?!?/br>美和從抬起頭看他,神色寡淡,只是抓住沈望的臉東看西看,確認沒有傷口后,便冷冰冰地說:“我還以為你為什么突然要回去,原來是因為這個,沒想到這么巧,真讓你們碰上了。他沒揍你就好,若我是顧重,先毀了你這張臉,再狠狠地報復你一頓?!?/br>沈望說:“他沒揍我,也沒兇我?!?/br>“不愧是顧重,”美和不咸不淡地說,又皺起眉看向沈望,“你不會想和顧重復合吧?如果有,我勸你盡快打消這個念頭,我看他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兩回的人?!?/br>“嗯?!鄙蛲麘寺?。美和說:“別想了,你們往后也不會再碰見了,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見不到自然而然就淡了?!?/br>“嗯?!?/br>“你現在當務之急,是做好準備面對國內的輿論壓力?!?/br>“我知道?!?/br>沈望垂著頭說。沈望闔上眼睛,做了個短暫的夢,夢見了二十歲的顧重,二十歲的顧重是天邊的云月,一笑便有了光輝。二十歲的顧重并不吝嗇他的笑容、深情,浪漫得像個流浪的詩人,又固執得像個離家的少年人。他在夢里喝了瓶Scotch,醉得一塌糊涂,半倒在個顧重身上,那時候顧重剛追了他小半年,包廂里都是人,煙霧彌漫,音樂開得很響,顧重嘴一張一張地對他說話,但他根本聽不清顧重在說什么,他只記得眼前的嘴唇唇色很紅,不如平日里的那般難以接近。沈望被他追求,但顧重出身顯貴,是天生的獵人,而他是被逃無可逃的獵物。然而喝醉了酒,顧重變得可愛了起來。他迷迷糊糊地盯著顧重的下巴尖兒許久,笑著親吻顧重的下顎,又在顧重愣住的目光里,得寸進尺地鉆進了他的嘴巴里,還拍了拍他的臉蛋說,想給他唱歌。顧重目光深深地給他拿了麥克風,他便口齒不清趴在顧重的肩頭對他唱。顧重聽了,就忍不住笑,笑起來又帥又可愛,眼睛彎彎的,沒有平日里半點的邪氣。他們當晚接了吻、做了愛,成了情侶,黑暗的臥室里,他躺在床上,緊張得幾乎心臟驟停,他頭一回以接受的姿態赤裸全身,當顧重分開他的腿,插進來的時候,他被填的滿滿的,渾身顫抖,卻仿佛找到了靈魂的另一半。他至今記得顧重的眼神,柔和而深情,包裹著隱忍。他想玩鬧一句顧重的深情,卻被顧重用吻堵住了。等沈望醒來時,已是午夜時分,機內是輕微的呼聲,窗外是熟悉的黑夜。他抹了把眼角,才發現濕潤。他一度以為愛是威士忌、尼古丁和激情的催化物,如今他才逐漸明白,愛或許是鳥投林,避無可避的目光所及,所到之處皆是他的領土。只是為時已晚,如今余下的黑夜,留他一人慢慢耗。第二章沈望是幸與不幸的極與極。年幼無知時,太過不幸,長大了倒是事事順遂。他不過是想混口飯吃,和孤兒院里的幾個玩伴組了樂隊,在酒吧里賣唱。也不知是靠臉,還是靠實力,他人氣頗高,酒吧老板都愿意請他們樂隊,雖說酒吧里魚龍混雜,但他能賺到錢,活得也算滋潤。沒唱兩年,他的名氣已經在這個圈子里已經傳開了,逐漸有小范圍的粉絲慕名來聽他唱歌,偶爾也有同志約他,只是他沒想到里面還混雜著個中年大叔。那男人總點杯酒,安靜地坐在角落里。他每場演出,那大叔都來,一跟就是半年。終有一天,他下了臺,老板說有個男人找他,老板朝角落里一指,就是那滿嘴胡渣子的男人。他心里了然,走到那男人面前的位子坐下,上下掃那男人兩眼,問:“有事嗎?”那男人捻了煙:“幾歲了?”是一張極為遜色的臉。蒜頭鼻、死魚眼而且牙黃。沈望不耐煩地說:“十八?!?/br>“看著挺小,倒也成年了?!?/br>這話說的曖昧,十八歲的沈望沉不住氣,任性又天真,隨即皺起眉,說:“叔叔,我們不約?!?/br>那男人一怔:“約什么?”沈望以為他還在惺惺作態,沒好氣地說:“約炮啊?!鄙蛲麆傁胝f,我不可能看上你的,別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了,就被那老男人一巴掌扇在頭上,沈望都懵了。兩人嘰里呱啦一通互罵,那男人外貌遜色,但口頭功夫極好,把沈望從頭到尾罵了通,說他就是個爛泥里打滾的混小子。他罵完他還不忘扯了把沈望新染的頭發,最后才掏出名片,說他是乘天的星探,叫黃勝,盯他是覺得他有潛力。沈望捂著腦袋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