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的表情和動作，許南粥有些唏噓地說：“你這人真挺難懂的?！?/br>
    顧亭亦愣了下，“為什么？”

    “演技太好，人設又前后矛盾，挺割裂的?！痹S南粥直白地說，“我看不清楚?！?/br>
    “……”

    顧亭亦垂著頭，過了會兒才說：“因為我不知道jiejie喜歡什么樣的?！?/br>
    “嗯？”

    “我在咖啡店的時候，以為jiejie喜歡乖巧的?！鳖櫷ひ嗟吐曊f，“在酒吧的時候，又覺得jiejie喜歡……浪一點的?！?/br>
    許南粥：“……”

    那當然是因為兩個都喜歡了，這還用糾結？

    重點根本就不是乖還是浪。

    重點是長得好看。

    她嘆了口氣，“所以你為什么要迎合我的喜好？”

    “就是……”顧亭亦喉結微微滾動，“想跟您近一點?！?/br>
    “……”

    許南粥無言。

    顧亭亦仔細觀察她，見她面無表情，一時也沒敢出聲。

    許久，許南粥自嘲地笑起來，搖搖頭說：“算了?！?/br>
    顧亭亦：“什么？”

    “我就是個傻的?！痹S南粥道，“以后再也不問你這種問題了?！?/br>
    “……為什么？”

    “因為即使你回答了我也不會相信?！痹S南粥說，“一是我本來就不怎么容易相信別人，二是你一看就是那種很會騙人的小狐貍?！?/br>
    顧亭亦：“……”

    “夸你呢?！痹S南粥笑道，“夸你聰明?！?/br>
    “……哦?！?/br>
    “即便你說的全是真的……”

    思索片刻，許南粥翹起唇，緩慢地說：“我談戀愛，其實挺冷漠，具體細節你可以問問寇海?！?/br>
    “那一定是因為你并不喜歡他?！薄櫷ひ嘣谛睦镞@樣想道，但并沒有說出來。

    “可能是因為我不喜歡他，也可能是因為別的?！痹S南粥不在意道，“反正我沒什么浪漫細胞，這一點毋庸置疑。我的生活除了賺錢還是賺錢?！?/br>
    “……嗯?！?/br>
    “我不信你是真的喜歡我?！痹S南粥平靜地說，“但如果你是真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玩兒玩兒，可以，就如同我們現在這樣，誰都不用有什么心理負擔。牽手接吻什么的，都行，我不在意，也不覺得我吃虧，倒是覺得你比較吃虧?！?/br>
    “……”

    許南粥：“以后如果氣氛到了，上床也行。當然這種事情我不喜歡太過刻意，所以還是希望自然一點?！?/br>
    “……”

    顧亭亦垂著眼，依然保持沉默。

    “如果你的喜歡到了一定程度，希望我們能夠長期保持戀愛關系，甚至結婚，那可能……有點兒難度?！?/br>
    說到這兒，許南粥扭頭認真地和顧亭亦對視一眼，強調道：“我是指，要讓我因為愛情而結婚，比較有難度。我更可能不結婚，或者因為合適而結婚，而你顯然不是合適的那個，因為你比我小五歲，和我的表弟一樣大，家里的親戚朋友肯定會有意見。我不會為一個不愛的人承受別人的指點——除非我愛你?！?/br>
    聽見她說這三個字，顧亭亦呼吸短暫地停了一拍。

    即便這三個字是混在一整段話里，表達的也并非那個意思，但還是令他心臟蜷縮，發瘋一般，想緊緊攥住她，想掰過她的臉，讓她的眼睛里只裝下自己。

    “這么說來……”許南粥笑道，“可能我確實需要別人來勾引我?！?/br>
    說完，她想起之前總監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她認真思考過總監話里的意思，嘗試深入地剖析自己，并且覺得總監說得挺有道理。

    ——她是個外強中干的人，因為家庭原因，缺乏安全感，渴望得到情感上的支撐。

    但這并不意味著她會輕易接受這種支撐。

    她是個外強中干的人，同時也是個極度好強的人。

    她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幫助，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情感上依賴另外一個人。

    所以潛意識里，許南粥一直有種自我保護機制，避免與他人接觸過深，避免讓自己的情感與他人糾纏不清。

    即便是與朋友結交，許南粥也向來處于主導地位，從來不會因為失去某個朋友而難過，也不會接受朋友物質和情感上的任何幫助。

    “可能真是需要被騙一回?！?/br>
    頓了頓，許南粥對顧亭亦說：“但我畢竟也不是什么蠢人，不那么容易上當受騙。你的表演天衣無縫，在我看來卻也有瑕疵。我贊賞你，卻不相信你?！?/br>
    “嗯?！?/br>
    顧亭亦也很平靜。

    “你要是沒那么喜歡我，就不必費那么多心機了?！痹S南粥道，“要是有那么喜歡我，就再努力一下吧?！?/br>
    “嗯?！?/br>
    “讓我信你?；蛘?，也不必信?！痹S南粥說，“讓我愛你?！?/br>
    “……嗯?！?/br>
    “我允許你騙我?！?/br>
    嘆息一般，許南粥輕聲道：“只要你能成功?！?/br>
    第21章 可以接吻，是嗎？

    直至抵達目的地, 顧亭亦都沒再開口說話，似乎在思考許南粥的那些長篇大論。

    但其實他并沒往心里去，不過是想給許南粥一個自己在思考的假象。

    畢竟他原本就不在意許南粥的態度。

    在決定去那家咖啡店工作以前, 他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甚至考慮過如果她現在有男朋友那應該要怎么辦。

    ——當然, 這些年他一直有意無意地向楊子軒打探許南粥的情況，只是無法肯定許南粥是否有跟楊子軒說真話。

    而且楊子軒這人并不細致, 就算許南粥沒有刻意瞞著, 他也很可能什么都看不出來。

    進入早餐店, 兩人選了個靠墻的座位。

    許南粥還記著顧亭亦早上買的那些東西，特意點了灌湯包和燒麥。

    這些她在大學的時候很喜歡吃, 那時候楊子軒念高中，他們學校附近有一家味道不錯的早餐店, 許南粥每次放假回姑姑家都會叫上楊子軒一起跑去那邊買。

    至于現在……因為工作又累又忙, 比起吃早餐，她更想多睡幾分鐘, 所以每次都是提前一天晚上買好面包，第二天在路上邊走邊吃。

    許久沒吃這么熱騰騰的早餐, 還挺懷念的。

    想不到顧亭亦竟和自己有相同的愛好。

    沒多久, 灌湯包被端上桌，顧亭亦抽出一雙干凈的筷子先給許南粥夾了一個，然后才再夾一個放在碗里。

    他輕輕戳開薄薄的包子皮，濃郁鮮香的湯汁流出來，散發出騰騰熱氣。

    “聞味道, 這家的好像也不錯?！?/br>
    顧亭亦煞有介事地評價道，像個美食家。

    許南粥覺得他這樣一本正經的模樣有點可愛，便沒立即吃東西, 好笑地撐著腦袋看他。

    顧亭亦端起小碟子咬了一口灌湯包，湯汁沾上去，燙得他嘴唇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