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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口水。 似乎察覺到一道視線,她抬眸去看,瞧見容珩盯著她……身后門外的天空出神的遠望。 她猶豫了片刻,沒有關門,很識時務的挪了幾步,給他騰出更大的視野。 他又瞧了一會兒,而后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拉開椅子坐下了。 鄭姒站在一旁盯著滿桌子的菜,在心中做排序題,一會兒是先吃那道離我最近的麻辣魚呢,還是先喝兩口容易涼的排骨湯?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放著光,人卻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一動也不動。 “坐?!比葭耦┝怂谎?。 鄭姒笑了一下,成熟穩重的拉開椅子坐下了,拿過一雙筷子整整齊齊的放在自己面前的瓷碟上,然后放下雙手等著他先動筷。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什么動作,他們一人垂著眸,一人間或抬一下眼,又飛快地移到別處。 兩廂沉默,安靜無言。 一段時間之后 “殿下,你怎么不吃?”排骨湯快涼掉了,啊,好心痛。 “怎么不吃?”不是很餓嗎,愣在這里做什么? 容珩愣了一下,輕咳一聲拿起筷子,隨便夾了點東西到自己盤中。 她倒是很懂規矩。 只不過她突然變得這么懂規矩,他總覺得,有點失落…… 鄭姒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細微變化的神情。 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眼前各式各樣的菜肴上,在容珩出聲之后,她就拿起了筷子,而在看到他動筷之后,她就毫不客氣地夾了一塊鮮美的魚rou到自己盤中。 滑嫩鮮香的魚rou入口的時候,鄭姒發自內心的感覺到,活著真好啊…… 從這個層面上來說,她其實挺感謝容珩的。 那天凌晨她因蛇毒暈倒之后,應該是他為她找大夫醫好的。 連苗族秘藥都無法清除的蛇毒,應該很不好治。該說好在他是天下頂尊貴的人物,請得起最好的名醫也用得了最貴的藥材,所以將半只腳踏入鬼門關的她拉了回來。 至于他救自己,是因為昔日的折辱想要慢慢報復,還是因為看到了她身上的價值想要加以利用,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還活著,還能嘗到這樣的人間美味,還能看到門外春花飄落,云卷云舒。 鄭姒的眼眸幸福的瞇起,月牙似的彎眸中含著動人的亮光。 那是一種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彎起嘴角的、讓人能感受到希望的光亮。無論多么瑰美的寶石,相形之下都要黯然失色。 容珩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她。 原來她吃到喜歡的東西的時候,是這個樣子啊。 他覺得過去幾百天的風,沒有一天像今日這么暖,這樣的溫柔。 讓他的心,都變得安寧溫熱了起來。 …… 溫和的日光撒了半尺進屋中,照在她嬌嫩的裙角。 鄭姒喝了幾口溫熱的排骨湯,沖了沖自己喉間的辣意,同時目光在桌上逡巡,落到某處的時候,眉心忍不住染上一抹痛色。 啊,糖醋里脊離我好遠,在他的手邊,夠不到嗚嗚嗚。 她將自己的目光從那份還冒著一點點白煙的、色香俱佳的糖醋里脊上撕下來,心中倍感遺憾。 吃不到糖醋里脊的人生還有什么意義。 她眸中失去了光亮,喪喪的在心中念叨了一會兒,然后把目光投向自己觸手可及的宮保雞丁。 容珩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前,不由自主的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色澤鮮亮的、熱乎乎的糖醋里脊。 他的筷尖向她那邊移了一點,而后立刻止住了。 僵了片刻,他又將自己不聽話的手收回來,把那塊遭鄭姒惦記的rou放入了自己的盤中。 一道熱切的目光投了過來。 容珩眼眸半闔,睫羽掩住眸中笑意。原本并不太想吃東西,此刻卻鬼使神差的夾起那塊rou,湊到自己的唇邊,啟唇咬了一口。 她熱切的目光又摻雜了些許悲憤。 容珩忽然覺得這酸甜鮮嫩的滋味非??煽?,又夾了一塊送入口中,感覺冷硬的胃仿佛被暖化了一般,變得格外舒坦。 怪不得她會露出那種神色啊。 鄭姒垂頭默默喝自己的湯。 容珩抬眸看了她一眼,眸光微動,說:“我想嘗嘗那個魚?!?/br> 鄭姒抬起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到被自己夾的只剩半邊身子的麻辣魚,依言抬手拿了起來。 桌子上擺得滿滿當當的,已經沒有空隙再放一盤菜了。 容珩順理成章拿起自己手邊的糖醋里脊,抬手遞給她。 鄭姒眸子一亮,然而督見那盤麻辣魚上鮮亮的紅色的時候,想起一件事,猶豫了片刻,沒有直接伸手去接。 容珩很有耐心。 她抬眸瞧了他一眼,猶豫地說:“這個很辣?!?/br> “我記得你不太能…吃辣……” 容珩面色一僵,抿了一下唇。 “可以,拿來?!彼酒鹈碱^,聲音微沉。 鄭姒心頭一凜,暗道糟糕。他說了自己不喜歡在星河苑的那段日子,可是她卻偏偏在他眼前提起。 怪不得面色變得這么難看。她心頭懊悔,牢牢地記住了這個教訓,決定以后將那段經歷埋進土里,再立個碑。 她將盤子擺好,然后拉了拉椅子坐下。在蠢蠢欲動的想去夾糖醋里脊之前,她先抬眸看了他一眼。 容珩夾了一大塊魚rou,在她的注視下放入了口中。 原來真的能吃辣啊。 鄭姒收回目光,夾了兩三塊糖醋里脊到自己盤中,滿足的吃起來。 解決完后她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滿足的嘆了一口氣,又抬眸看向自己的頂頭老大,這一看,忍不住愣了一下。 他變紅了。 不僅好看的面皮爬上緋紅的顏色,白皙的脖頸也漫上一片潮紅,甚至連耳朵都紅彤彤的。 果然還是不能吃辣嗎…… 為什么非要勉強自己啊,難道忘了自己當初嗆咳的樣子嗎。 這個念頭一起,她想起方才容珩在地牢里說的:“那些事我已經差不多快忘記了?!?/br> 哦,或許是真的忘記了。她想。 容珩將壺中剩余的茶水喝空了,皺著眉頭捏了一下自己的嗓子,忽然被激的咳嗽起來。 鄭姒一驚,湊到他身邊,想替他拍拍背,可是碰到之前卻又縮了回來。 他好像不喜歡別人碰他吧。 ……那她之前在他失憶失勢,屈居人下的時候碰到了那種程度,也難怪他一直記著這筆賬。 可是剛才…他自己湊上來親我又是什么意思? 因為那感覺像自來水一樣尋常,所以鄭姒當時沒有多想,此刻一捋,卻又覺出不對來。 難不成是被我折騰免疫了?想看看我為什么能治他的潔癖? 這大概也沒有什么特別的秘訣,非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