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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兩口氣都成了奢望。 心中暗恨不已,她咬緊牙關,雙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胡亂掙動,使了吃奶的力氣要把他從身上抵下去。 片刻后,他忽然放過了她的唇,呼吸聲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鄭姒得了這個機會,立刻大口大口的呼吸,借著這口氣,想一鼓作氣的將他掀下床。 他使了些力氣,將她不安分的雙腿壓在身下,俯身湊近她。 “別亂動?!彼:统恋穆曇粼谒享懫?。 灼熱的呼吸噴在鄭姒敏感的耳垂上,在一片身不由己的黑暗中,這熱意激得她戰栗不已。 鄭姒壓下淚意咬緊牙,心想,你不讓我亂動我就不亂動? 她更劇烈的掙扎起來。 他的呼吸聲更沉了,心中生出些惱意,湊上去懲戒性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鄭姒察覺到什么,身子陡然一僵,木著臉不敢再輕舉妄動。 她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心中羞憤難當。這一刻,她愈發明白自己接下來會遭遇什么,與此同時,她的頭腦忽然冷靜下來了。 她好似認命了一般不再掙扎了,不聲不響的躺在那里,無聲無息的流淚。 和變態不能來硬的,先順著他,示弱迷惑他,然后再找機會反殺他才是正解。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可是在喘息的時候,喉間還是溢出破碎的□□。 聽上去可憐極了。 容珩的掌心一片濕意。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不過他能想象出她那副惹人心疼的樣子。他翻動了一下身子,側躺在她身旁,松開鉗住她手腕的手,也不再蒙她的眼睛。 他一手環過她的頭,一手攬住她的腰,用這個明明白白寫著占有的姿勢將她半抱在懷中。 聲音被壓得很低,顯得低沉又模糊,他用一種近乎冷漠的語調在她耳邊說:“哭什么,你已經嫁給我了?!?/br> “夫人……難不成不愿意與我洞房?”他含著惡意在她耳邊戲謔地說。 鄭姒當然不愿意。 她的淚已經止了,一動不動的躺在他身邊,收拾了自己一片狼藉的心情之后,她深吸一口氣,翻了個身,面向他。 “如果你不顧我的意愿,繼續像方才那樣對我的話,往后,我就再也不愿意了?!编嶆毬暭殮獾呐c他講道理,好似真的將他當做自己未來的夫婿。 容珩眼眸微動,因她這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沉默良久,唇角慢慢不懷好意的揚起來,在心中有些惡毒的想,如今你落在我的手中,我想怎么對你就怎么對你,你就算不愿意,又怎么樣? 你這一輩子都跑不了,也反抗不了。 我不會再給你拒絕我的權力和機會。 往后不管我對你做什么,不管你喜歡還是不喜歡,愿意還是不愿意,能做的,不過是好好的承受罷了。 他在黑暗中任心中的惡念瘋長。 “夫君…我方才好害怕……”鄭姒忽然湊近了一些,在他枕邊用含著怯意的聲音溫柔小意的說。 容珩耳根子一軟,方才構筑起來的信念霎時間變得岌岌可危。 “我都要喘不過來氣了,還以為會死在你的懷里?!编嶆ξ恼f著,用自己沾滿藥粉的右手蓋上他的口鼻,輕聲說,“就像這樣?!?/br> 她沒怎么用力。 容珩起初有些疑惑,可是數息之后,他喉間浮起干澀之感,頭腦陡然間變得昏沉。 心頭浮起不祥的預感,他立刻伸手去拽鄭姒,卻只碰到一縷她倏爾遠去的發絲。 又是這樣的手段。 讓他想起近兩年前的那個夜晚。 恨意涌上他的心頭,他死死地盯著那抹在黑暗中遠去的倩影,在意識被拖拽入深淵之前,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你若是敢跑,我就殺了你?!?/br> 鄭姒停頓了一下。 他盯著那抹停下來的黑影,幾度掙扎之后,身不由已的的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鄭姒站在那里,停了好一會兒。 起初她在想,這個人的聲音確實熟悉。不過數息之后,她立刻將這個念頭趕出了腦海。 他不在意她這件事在她心中早已有了定論,她絕不會再像個傻子一樣自作多情了。 而后她又考慮了一會兒,暗道,既然被他那樣威脅了,那她要不要先下手為強,趁著他不省人事將他送上西天,就此杜絕后患? 她帶著劇毒的蠱蟲,只要將薄薄的繭殼放入人溫熱的口中,它就能蘇醒,深入人的身體,食盡人的精血,讓宿主在七日內氣絕身亡。 這個姓王的本就是個病癆鬼,沉疴突然發作,將他的身體拖垮也并不稀奇,估計沒有人會懷疑他遭了別人的毒手。 也就是說,她可以承擔很小的風險,用很簡單的手段,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他置于死地。 他方才那么對她,著實可惡極了。而且他也確實曾不擇手段的害死過許多姑娘,這樣的人,早早的死去,人間豈不是就又少了一個敗類? 而若他活著,她就要蒙受不可知的危險。 鄭姒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沒經歷過世事的小姑娘了,獨自行走這么久,一籮筐的教訓讓她深刻地明白,對這種錙銖必報、樂于成為敗類的人手下留情,到頭來只會害了她自己。 她的眼神幾變,最終沉默著點亮了一根紅燭。 幽幽的燭火映照在她漆黑的眼眸中,鄭姒看向漆黑的床幃,秉燭慢慢朝那里走過去。 燭光將內室照亮了,鄭姒將手探入衣袖,摸出一個薄薄的繭殼,湊近床榻 晃動的暖光照亮床幃間沉睡的人,他罕見的穿著一身似血的紅衣,烏發在大紅喜被上鋪開,原本就讓人心窒的容顏在這樣強烈的映襯下,美得令人驚心動魄。 她看到一張熟悉無比,卻又好久好久,不曾見過的臉。 紅燭不知何時落在了地上,栽倒在那里寂寞的燃著,蠟淚在她的腳邊聚成一小灘。 鄭姒一無所覺,直到腳邊突然感受到被火舌舔舐的灼痛之感,她才恍然間回神。 跺了跺腳踩滅地上燒起來的火焰,她垂著頭小聲嘟囔:“這次可不能再死于火場了?!?/br> 她抬眸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轉身離開了。 他出現了又怎么樣? 她不該與他有瓜葛,也不想再與他有瓜葛了。 …… 月色朦朧。 城東的樹林森暗幽冷。 春天的草叢中已經有了隱約的蟲鳴,時不時地還會響起一陣詭異的窸窣聲,圍繞在鄭姒身旁,讓她腦海中忍不住浮起那些恐怖的怪談,一時間覺得周圍都是影影幢幢的鬼影。 她走在小樹林中,有些后悔自己選了這么一個荒僻的地方。 雖然已經是春天了,但是晚上還是很冷,穿著一身單薄嫁衣的她呵出一口白氣,暖了暖冰冷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