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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醞釀了一番后,才終于進入正題,“小姐如今一時糊涂,與你要好些,等日后清醒了,身邊可留不得你。你若是識趣,到時我倒是可以為你安排好去處,不至于讓你殞命?!?/br> 九順今日特意奪了汪五的差事自己將這飯菜送來,就是存了敲打他的心思。 前些天看到小姐和這小郎君的親密行徑之后,他立刻給老爺去了信,將小姐如今的情況半藏半掩的稟明了。 信中他的壞言全添在了容珩身上,將他描述成了一個故意誘哄孤獨少女的心機騙子,而自家小姐單純又無辜,善良又天真,所以才中了他精心編織的的圈套。 等再過段時日,老爺的回信應該就到了。小姐向來敬畏她父親,到時候讀了信,被老爺罵一通之后,估計就清醒了。 到時候,這荒唐事便能解決了。只要他再好好地敲打一番星河苑的下人,讓他們閉好自己的嘴,小姐便依然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不會因此事受到任何影響。 而在等待老爺回信的這段日子里,他得確保他們二人之間不會發生什么不該發生的事。 原本看他那病懨懨的連走路都要人引著的樣子,九順覺得他也做不了什么。不過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于是便借這個時機向他遞個話,讓他對自己本來的結局心中有點數,好做出聰明識趣的選擇。 九順將事情都隱晦的點透了,見他沉默不語,便覺得這事已經成了八分。 他咳了一聲,又給他施加壓力,“知道了嗎?” 容珩垂眸笑了一下,忽然說:“九叔說話小些聲…” 九順皺緊了眉,不知他忽然說這話是何意。 容珩唇邊勾起曖昧的笑意。 “阿姒在我床上睡得正熟呢?!彼麖澚藦濏有Φ?,“昨夜折騰的晚,如今還沒有睡足,吵到她就不好了?!?/br> 九順透過半透明的屏風看過去,見床上果然還有一個人形,一時間梗的差點背過氣去。 他手指顫抖的指著容珩的鼻子,壓著聲音罵道:“你真是不知死活?!?/br> 容珩愉快的揚起唇,“對啊?!?/br> 九順被他氣的半天說不出話,到最后重重的哼了一聲,甩袖而出。 他走之后,容珩的笑容慢慢的冷下來。 若是他真的敢礙事…… 容珩眉目陰沉。 他就讓他知道一下,到底是誰不知死活。 緩了一會兒之后,容珩收拾好情緒,關上門走回內室,打算再摟著她睡一場回籠覺。 床上的她閉著眼,呼吸清淺,似乎分毫沒有被驚動。 容珩方才冷若冰霜的面色這才稍稍緩和下來,帶出點笑影。 他俯身用手指蹭了蹭她的臉頰。 鄭姒卻忽然懶洋洋地說:“別鬧我?!?/br> 她頭擱在枕頭上懶得躲,眼皮也沒有動一下,可是分明已經醒了。 容珩面色一凝,“你剛才……”也醒著嗎? 那些話都聽到了嗎? 鄭姒抬手將他的手指扒拉開,動了動腦袋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口中咕噥道:“大清早的吵吵嚷嚷?!?/br> “說的都是什么混賬話?!?/br> 容珩眨了眨眼,低首笑了一下。 …… 鄭姒又磨蹭了一個時辰才起床。 飯菜被送去熱了一遍,鄭姒與他慢悠悠的吃完,照常帶著他逛了一圈消了消食,而后坐在廊下無聊的和他曬了會兒太陽,便決定出門去了。 容珩身上籠了一股子幽怨的氣息。 鄭姒忍不住樂了,“想帶你一起去城中你又不愿意,總不能讓我一直留在這星河苑中陪你吧?!?/br> 他不說話。 鄭姒忍不住想逗逗他,牽著他的手作勢將他往馬車上拉,“來,和我一起?” 她知道他有顧慮,本以為他定然是不愿意的,只不過沒想到的是,她輕輕一拉,居然拉動了。 顛簸的馬車上,鄭姒忍不住側頭問容珩,“你不是正被人追殺嗎,怎么又敢出來了?” 容珩別過頭,語氣壓的很平淡,“是你拉我來的?!?/br> 鄭姒撓撓頭,“那你也完全沒抵抗啊?!?/br> “你稍微往回撤一撤,我就松開了?!彼裏o辜的說。 這話不知又哪里不對了,他聽了之后沉默了半晌,到最后鄭姒忍不住去撥弄他的頭發的時候,他才忽然開口,“就不能不松開嗎?” “什么?”鄭姒問。 雖然聽清了,但是有點不太明白。 容珩淡淡的笑了一下,輕聲說:“你這么容易放手,我哪里敢抵抗啊?!?/br> 作者有話要說: “又嬌又作又有心機?!贝蛞蝗宋?。 第42章 【42】 鄭姒挺吃這一套。 雖然如今已經知道他并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但是她還是被他這話小小的戳了一下。 她聽過后什么也沒說,抿嘴笑起來,默不作聲的扣住了他的手。 馬車進了城之后,鄭姒讓車夫在鬧市邊將車子停下,叮囑容珩留在車內不要亂走動之后,她跳下車走了幾步鉆進一個面具鋪子,打算給他挑一個面具擋擋臉。 鋪子里各色各樣的面具掛了滿墻,花里胡哨,琳瑯滿目,她挑花了眼,糾結一番之后,將手伸向了額上有一撮毛的小白兔面具。 看店的伙計見她有了決斷,笑吟吟的說:“小姐真是好眼光,這兔子嬌嫩可愛,正襯你們這樣如花似玉的女郎?!?/br> 鄭姒的手哆嗦了一下,心虛的眨了兩下眼。 伙計繼續道:“方才鄭家那個天仙似的小姐也挑中了這一個呢……” 鄭姒手一頓,“哪個鄭家?” “嗐?!被镉嫈[了擺手,“自然是城南那一家?!?/br> “除了那個,翡州城哪還有別的叫得上名號的鄭家?” 鄭姒不動聲色,“他們三個月前不是棄城逃走了嗎,如今又回來了?” “是,是?!被镉孅c點頭,“回來有幾天了,不過進城的時候低調,沒怎么引起注意,這兩天才剛開始有一點風聲?!?/br> “我原本聽車馬行的弟兄提了一句,今兒又見了那個欺霜賽雪的鄭二娘,這才確信了?!?/br> 鄭姒心不在焉的笑了一下,沒說話,伸向白兔面具的手方向一變,轉而拿了個猙獰的黑色惡鬼面具,回身撂在柜臺上,“我要這個?!?/br> 柜臺后的伙計拿起那面具看了看,抬頭笑道:“五文……” 話說到一半,他看到鄭姒的面容,忽然雙目圓瞪,“嘶”了一聲退后兩步,后背撞在身后擺著花草瓶罐的的置物架上。 這一下撞得很實,一個纖細小巧的青花瓷瓶搖搖晃晃的墜下來,落在地上啪嘰一聲摔碎了。 鄭姒眸中閃過一抹笑意,壓住想上揚的嘴角,低頭翻自己的荷包,口中漫不經心的問:“五文錢?” “啊……嗯,”伙計有些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