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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大小小的宴會也是接連不斷。 鄭姒忙得團團轉,一整天下來,說話說的喉嚨發干,笑的一張臉都僵了。 好不容易得了空,歪在躺椅上抱著暖烘烘的手爐想睡一覺,剛闔上眼,就被見縫插針來找麻煩的鄭姣找上了門。 ——前幾日回來后,父親因為明水村的事訓斥了鄭姣一通,她在了解了事情原委之后,將這筆賬記在了鄭姒頭上。 鄭姣就像刷怪似的,樂此不疲的找她的麻煩,逼得想咸魚躺的鄭姒不得不打起精神與她飆戲婊演。 前日她殷勤的端來了自己親手做的難喝的羹湯。 鄭姒回憶起原書中她將她的湯碗打翻了,鄭姣掩面而去,被周氏安慰了半晌,而她被鄭衍訓斥了一通。 于是當時她穩穩地接住了鄭姣的托盤,而后轉手遞給袖珞,讓她獻給父親,成全鄭姣的拳拳孝心。 聽說他咬著牙喝完之后臉都綠了,而后隱晦的告訴鄭姣,如今她身份尊貴,不必做這些下人做的事。 鄭姒聽在場的袖珞說,當時鄭姣柔柔的應了,一轉頭面色卻馬上變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看樣子氣得不輕。 鄭姒:哈哈哈哈哈。 鄭姣并不氣餒,收拾了心情之后,昨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來到她屋中拉著她的手說了半天的話,暗戳戳的秀母親偷偷給她的成色漂亮的紅瑪瑙珠簪,還有耳垂上的一顆碧玉墜子。 原書中的鄭姒接受不了,她覺得屬于她的東西被一個外人分走了,于是在鄭姣的言語刺激下,伸手扯下了她耳垂上的碧玉墜子,還譏諷了她一通。 這讓鄭衍對她愈發失望,連罵都懶得罵了,搖了搖頭轉身走了。而周氏握著她的手與她講了半天的道理,可她卻完全聽不進去,只一昧的覺得母親偏心。 所以鄭姒看到鄭姣耳朵上閃著光的碧玉墜子后,招招手讓袖珞拿來一個妝奩匣子,打開從里面挑出另一枚碧玉墜子,撫了撫她耳邊的碎發,溫柔的給她戴在了空蕩蕩的右耳垂上。 還目光溫和的看著她嗔怪道:“母親也真是的,送東西哪里有送半件的道理?!?/br> 言畢,看到她睜大眼睛有些懵的樣子,鄭姒有些意猶未盡,又從妝奩匣子中挑出一盒淡茜紅的胭脂,拉過她的手塞進了她手心里。 “你唇上的口脂太艷了,不太適合你。這個顏色溫柔淺淡,正襯你這雙楚楚的眸子?!?/br> 當日,鄭姣帶著鄭姒的禮物,強笑著離開了,鄭衍和周氏聽說她們姐妹相處融洽,都很高興。 今日她又來做什么呢? 鄭姒看到鄭姣踏入院門,困倦的打了個呵欠,掏出一塊帕子蓋在了臉上。 管她呢,今天陽光這么好,我先補個覺再說。 揣了揣懷中的手爐,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打定主意她說什么都不睜眼,茍到她自討沒趣折身而去之后,她就贏了! “jiejie?!编嶆みM門檻,叫的親熱,語氣中含著讓人熨帖的笑意,“白梅園中請了神婆來跳儺戲,熱鬧的很,jiejie要不要與我一同去瞧瞧?” 鄭姒一聽,拉下帕子睜開了眼睛。 儺戲,又稱鬼戲,還有一個更加廣為人知的名字,叫跳大神。 但凡和神鬼扯上關系,就很容易搞事。 第4章 在去白梅園的路上,鄭姒回想起書中的這一段情節。 這件事倒是和鄭姣沒關系,也與她沒什么關聯,原書中的鄭姒這日心情正郁悶,在鄭姣上門尋她的時候幾句冷言冷語將人擠兌走了,而后在房中悶了一整日。 鄭姣獨自一人去瞧了個熱鬧。 儺戲是一種祭神跳鬼,驅瘟避疫的舞蹈,本是王公和百姓對安寧生活的一種祈愿,只不過這種沾上神鬼能動搖人心的戲,常被有心人利用。 里出現的“跳大神”,更是常常和一場栽贓陷害扯上關系。 鄭姒看的這本書也沒能免俗,只不過這個情節設置的有些舊瓶裝新酒的意思,沒讓女主被陷害之后反殺,而讓她從頭到尾當了一個看客。 鄭家大宅烏泱泱的一大家子人,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算計和爭斗,這出戲就是他們自家人搭了戲臺子唱起來的。 鄭家的老三鄭明禮驚才絕艷,早年靠著帶茶葉出走西方異國讓鄭家成了鐘鳴鼎食之家,只不過天妒英才,他在三十歲出頭的時候客死他鄉,留下了一對柔弱的母女。 他的妻子容氏是一個落魄的宗室女,攀不上那些勛貴,所以下嫁了商人,與他育有一女叫鄭姝,儀態端方,清麗秀美。 在鄭明禮死了之后,鄭家精明的老二鄭明義蠶食了他留下的鋪子和田莊,從中得了不少好處,也養大了胃口。 人心不足蛇吞象,在嘗到了甜頭之后,他又將目光落在了鄭明禮留給他們母女的那幾家布行上。 那里面有成色上好的絲綢,若是運到異國,能換來不少真金白銀,鄭明義眼饞許久,卻一直弄不到手中。 因為鄭明禮雖死了,卻留下不少忠義的老掌柜和老仆,他們只認容氏和鄭姝,對他的鉆營油鹽不進,讓他找不到地方下嘴。 鄭明義憋久了,便生出歹念來。 他想,既然你們只認容氏,那我好好“照顧”一下這個弟妹,將她變成身邊人,那她的東西不就自然成了我的? 容氏有殊色,雖對他客氣疏離,卻絲毫沒有反抗之力,鄭明義試探了幾次之后,便向她伸出了魔爪。 眼看就要成事的時候,卻被鄭姝那個不吭聲的小妮子拿花瓶砸的頭破血流。 鄭老夫人聽聞此事之后,勃然大怒,將他罵得狗血噴頭,安撫了容氏,又多寵愛了幾分鄭姝,才終于堵住知情者的嘴,將這樁丑事壓了下去。 只是鄭明義向來錙銖必報,吃了這么大一個虧,他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他知道鄭老夫人篤信鬼神,所以借逐疫之名,請了翡州有名的神婆來家中跳儺舞。 他早已買通了那神婆,讓她在儺舞結束后給一個穿黑衫的姑娘,批下天煞孤星,克親克友的命格。 那身穿黑衫的姑娘就是鄭姝,自父親死后,她常年只穿黑色,看上去十分陰沉,所以宅院里的其他姑娘都不愛親近她。 她在獲得了這樣的批命之后,迅速的從老夫人面前失了寵,為了化解她帶來的災厄,老夫人將她送到城郊一處隱蔽的小樓獨居,之后她一直孤獨地生活在那里,再也沒能回本家。 而鄭明義用鄭姝威脅容氏,逼得她不得不就范,他陰暗變態,想著法子折辱她,容氏郁郁寡歡,沒幾年就香消玉殞了。 這件事帶給鄭姣很大的沖擊。 在白梅園的時候,她看到飄搖的落葉一般身不由己的鄭姝,目送著她在眾人鄙夷畏懼的目光下,獨自登上黑漆漆的馬車,仿佛看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