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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虛妄?!?/br>靳久夜沒說話。賀玨繼續:“這么多年朕對太妃,早已沒有母子之情,其實即位那年,朕就可以將她秘密囚殺于大運寺的??蛇€是將她接回了宮,你知道為什么嗎?”靳久夜搖頭,“屬下不知道?!?/br>賀玨閉了閉眼,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難以釋懷。“朕也做過惡,被人利用過,那時候朕并不知道會牽扯出后來那么多事,因而這東西,最開始是朕塞進三哥屋子里的??蓻]想到,那日太妃剛好來乾元殿,也不知怎么就被太妃翻了出來。太妃為了幫三哥洗清嫌疑,就將它偷偷塞給了朕。朕亦是她的兒子,她便這么輕而易舉地放棄了朕?!?/br>“后來的事,你也知道了?!辟R玨上前走了幾步,踏出門,整個身子被照射在陽光之下,他忽然覺得好受了許多。“這東西,其實是太妃自個兒制的,本來要設計旁的人,卻被反將一軍害了自己的兒子,羽林衛來搜宮的時候,朕情急之下唯有將它藏起來才躲過一劫?!?/br>賀玨是背對著說出這番話的,說到這里他忽然回頭看靳久夜。靳久夜仍一身黑衣立于幽暗的乾元殿中,原本是看不大清楚的,可不知怎么,賀玨心中覆滿陰霾,卻覺得那人看起來那般明亮,好像早已被陽光灑滿了全身似的。“朕對三哥一直懷有愧疚,朕做錯了事,害過他,即便后來他與朕之間有多少齷蹉,朕都覺得罪有應得。他臨死前讓朕善待太妃,朕便答應了?!?/br>賀玨扯著嘴角朝靳久夜無奈地笑了笑,笑得有些難看,大約是在掩飾內心的不安。他不確定此刻男人眼里的自己是否一如往昔,盡管他與靳久夜早已親如兄弟,可真正到了剖析自己內心的時候,他仍然覺得不自在,難堪至極。“夜哥兒,這算是朕與你之間,最后一點沒有坦誠過的小秘密的吧?!?/br>賀玨喚了靳久夜小名,一雙眼睛緊緊地看著靳久夜,生怕漏過那人臉上眼中一絲一毫的情緒。他在靜等著靳久夜說話。然而靳久夜沒有任何情緒,他只是問:“主子會讓太妃在宮中頤養天年直至老死嗎?”好像只是在揣摩日后他應該對太妃的態度。賀玨搖了搖頭,招手示意靳久夜到他身邊來,他們倆一起站在陽光之下,賀玨見到碧藍的天空漂浮著朵朵白云,聲音也忽的變得縹緲起來。“朕只是在時刻提醒自己,當年做的惡,便要用一生來償還。而今日朕與你說這些,是想向你坦白而已?!?/br>“你知道嗎,朕能遇見你,是太妃提的主意。她為奪四妃之位陷害旁人,推朕入湖差點兒沒了性命,先皇為了安撫她便答應朕可入生死營挑一個影衛,而領朕去生死營的,正是三哥?!?/br>“所以朕大約要感謝他們,得以有幸遇見你?!?/br>賀玨轉頭看著身旁的靳久夜,沖他微微一笑,眉目間是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溫柔與寵溺。靳久夜默了默,忽然道:“那屬下或許也需要跟主子坦白一件事?!?/br>“什么事?”賀玨好奇地挑眉,他想不到靳久夜會有什么事瞞著他。“當年主子去給秦王殿下塞巫蠱小人時,其實屬下偷偷尾隨著你,還幫你引開了一個小宮人?!苯靡够卮鸬锰J真,以至于賀玨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所以,朕作惡,你也要跟著朕為虎作倀嗎?”賀玨忍不住大笑,心中那些積壓了許多年的隱秘罪責,忽然就釋懷了。他伸手攬住靳久夜的肩膀,“好啊你,夜哥兒欺瞞朕,朕要如何罰你?”靳久夜哪想得到有懲罰,頓時一愣,眼眸中一片茫然,“……還要罰么?”賀玨笑得更開心了,他樂意逗靳久夜,這人一臉當真的樣子,實在太好玩了,有時候他都忍不住想捏捏對方的臉。“罰你給朕繡個香囊如何?”敢情中衣袖口上的那朵紅梅還記著呢。靳久夜表示很為難,連忙告饒,賀玨遂笑他是個傻瓜,隨后又說道:“這幾年太妃還算安分,朕也愿意裝作母子情深,不過跟你比起來,總歸是你重要些?!?/br>說著話,賀玨沒按捺住內心所想,伸手捏了靳久夜的臉,捏得人臉都變形了,他又哈哈大笑。兩人在乾元殿待了許久,過去的記憶一一呈現在眼前,他們聊了很多共同的回憶,偶爾提起一點小趣事,賀玨便笑個不停。雖然靳久夜不善笑,可也看得出來眉目溫柔了許多,連話也多了不少。他們去了曾經住過的屋子,賀玨毫不介意地躺在幼時睡過的榻上,示意靳久夜也同他一起躺,兩人仰面望著天花板,屋外靜謐得連蟲鳴鳥叫都聽不見。賀玨舒展了身心,頭一次面對自己內心深處那一點惡意,這是這么多年以來他一直無法面對的事情。可跟靳久夜講出來之后,似乎覺得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多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啊。靳久夜還是幫兇呢。他扭過頭,看向靳久夜的側臉,從這個角度看,男人的面容柔和而溫暖,失去了多年養成的冷漠肅殺。他忽而心念一動,鬼使神差地想,這人永遠包容他信任他守護他,他們是彼此最親近的人,既如此,那還有什么不可說的。“夜哥兒……”“嗯?!?/br>“朕還得跟你坦白一件事……”賀玨忽的心口嘭嘭直跳,“朕昨日,似乎對你,起了一點別的心思?!?/br>第21章[VIP]怎么一見你笑就迷昏顛倒了似的。靳久夜亦偏過頭來看他,賀玨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捂了捂臉,不敢看靳久夜的眼。“就是一點別的心思,夜哥兒,你明白嗎?”靳久夜表示:“屬下不明白?!?/br>賀玨甕聲甕氣地說:“就是昨日朕抱你的時候,感覺心里怪怪的?!?/br>“為什么怪怪的?”靳久夜不覺得他與主子之間有什么隔閡,如果有,那也要盡快解決才是。賀玨嘆了一口氣,頹然癱在榻上,整個人都懨懨的,“朕也不知道,朕要知道,就不跟你說了?!?/br>靳久夜沉默。賀玨回憶起那些突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