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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翻了兩頁,窗外的日光灑在他的臉上,映得他渾身都帶了光似的。賀玨進門就是看到這樣一副場景,他只看到了靳久夜的側臉。那人好好地坐在原處,伺候的宮人撲通一聲跪地,“陛下?!?/br>靳久夜聞聲而起,行禮。賀玨上下打量了靳久夜,又掃了一眼餐桌,再環視了屋內四處,一切如同往常。沒什么不對勁。“你喚朕回來作甚?”賀玨問。靳久夜下意識捏緊手中的書冊,悶悶地開口:“午膳時間到了?!?/br>賀玨看著靳久夜的神色,沒有說話。靳久夜一時有點慌,他也說不出來是哪里慌,好像被強敵環飼也不曾有這樣的感覺。不,不是慌,是心虛。賀玨也看清楚了,這丫根本就沒事,不知哪來的心思非要將他從太極殿叫回來,當真是為了同他用午膳?然而桌上的午膳,就只有靳久夜一個人的,還全都是藥膳。御膳房聽從陛下的吩咐,已將午膳準備到南書房去了,這會兒小宮人匍匐在地,感受到賀玨的氣壓,一時不敢起身。“你叫朕回來吃這個?”賀玨對那滿口藥味的玩意兒不屑一顧,他示意在場的小宮人起身,“你,去吩咐御膳房,朕今日在勤政殿用午膳?!?/br>小宮人忙不迭應下跑走。屋內就只有賀玨與靳久夜兩人,賀玨伸手抽過靳久夜手里的書,“溫貴妃傳?”靳久夜默不作聲。“看到哪里了?”賀玨隨意翻了翻,一下就翻到有明顯折痕的地方,書頁上一段矚目的記錄落入賀玨眼里。賀玨幾瞬間看完,不禁笑了。隨后再抬眼看靳久夜的臉,更忍不住笑出聲。靳久夜素來面無表情的臉上,透出一絲茫然無措。彼此對視間,賀玨問:“你在學溫貴妃?”靳久夜應是,躊躇道:“主子昨夜說,讓屬下放肆些,做個寵妃的樣子?!?/br>“挺好?!辟R玨哈哈大笑,將書冊按在桌上,指節扣了扣,“有樣學樣,學得挺好?!?/br>聽到此言,靳久夜那顆心忽然就不慌了,沉靜得一如往常,猶如一潭死水。兩人坐定,賀玨雖不喜靳久夜這藥膳的味道,但肚餓難忍,也顧不得其他,挑了些愛吃的先墊一墊。“朕今日同齊樂之吵了一架?!辟R玨喝著熱騰騰的雞湯,額間都冒了一層細汗。靳久夜問:“主子可有書信讓屬下送給齊公子?”賀玨搖了搖頭,“朕覺得很孤獨?!?/br>“來,讓朕看看你的手?!苯靡箶傞_右手,掌心朝上。這是一雙要過無數人性命的手,這雙手鮮血淋漓,便是秦稹口中的殺人魔頭。賀玨握著對方的指尖將那雙手拉到眼前,仔細描摹了那些紋路痕跡,最后別了別嘴角,“老繭真厚,丑得很?!?/br>靳久夜:“……“男人的手能有什么好看的?不知是什么氣氛在兩人間渲染開,賀玨緊緊攥了攥靳久夜的手,又放開。本想說一輩子的話,可臨到口,看到靳久夜的臉,忽然想起靳久夜當年不是發過誓要追隨他一生的么。有些話,自不必說了。賀玨改了口,微微勾起唇角,“夜哥兒,你知道你方才恃寵而驕的樣子,真有趣?!?/br>靳久夜:“……”神色都裂了。這算是調戲么?寵妃好像是應該這樣子,莫大驚小怪,主子想說什么就說什么。賀玨也沒想到自己怎么說了這么一句,他不過是有感而發。即便在南書房同內閣大臣對峙,又在路上與齊樂之暗里爭鋒,可進了勤政殿,看到靳久夜的樣子他仍忍不住笑了,不愿多說一句外面的事。這,莫不就是昏君的做派,他該不會也成了昏君吧?可這昏君做得,也的確太舒坦順心了些。靳久夜默默吃菜,當什么都沒聽到過。賀玨也默默吃菜,當什么都沒說過。御膳房的宮人再提著食盒進門,賀玨竟然發現自己已經吃飽了,那些不愛吃的全塞進了肚子里。他問靳久夜:“你還餓嗎?”靳久夜在殿內待了一天,又沒出去做事耗費體力,自然不餓,遂搖了搖頭。賀玨:“……”兩人面面相覷,半晌,他揮揮手,一臉嚴肅。“午膳便撤了,賞下去,給今日御膳房、太極殿、勤政殿當值的,人人有份?!?/br>皇帝的御膳有標準的規格,送膳的也不止方才那個小宮人,一連四個,人手一個大食盒。其中還有一個看著賀玨長大的老宮人。老宮人忍不住勸道:“陛下怎能不吃,龍體為重啊!”賀玨默默按了一下肚子,很圓滾,確實半點也塞不下。他再看一眼靳久夜,靳久夜搖頭。“留盅湯吧,其余都撤下去?!?/br>老宮人無法,做奴才的總不能硬逼主子做什么,只能一邊搖頭一邊嘆息。“走吧,走吧?!?/br>那一臉的痛心疾首,搞得賀玨都以為自己做了什么大錯事。他不就是吃了影衛大人的藥膳?又怎么了。哦,不對,他好像還調戲了影衛大人。第14章這手感捏起來還真不錯。“湯也飲不下了?!?/br>屋內那一盅熱氣騰騰的湯擺在桌上,靳久夜眼睜睜看著,表示很為難。賀玨瞪了他一眼,頓時橫眉冷目,佯怒道:“靳久夜,你說說看你怎么回事?飯量怎么變這般小了?你還是不是一個大男人了?”靳久夜一愣,忙道:“屬下知錯?!?/br>用迅雷不及不及掩耳之勢端起那盅湯,咕嚕咕嚕往嘴里灌,連燙都不怕,仿佛嘴不是自己的。賀玨又驚又怒,伸手就奪。“朕沒讓你……哎,灑了,灑了一身?!辟R玨忙不迭替人擦,眼里滿是心疼,“朕唬你的,你這人著實不禁逗,看看,嘴皮都燙紅了,真是不要命?!?/br>靳久夜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