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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的神情不似作假,男人眼底結冰般的幽深冷意方才緩緩融化了下來。不過,剛才的那種感覺,只是他的一時錯覺嗎?黑眸沉沉地凝視懷之人,顧承執的瞳眸里帶上了幾分更深的暗色。……倚靠著男人的胸膛無知無覺地睡著了,紀輕冉安然地度過了一夜。顧承執抱著懷人,如同雕塑一般靜靜望著窗外那一場漫天遍野的大火,眼眸沉沉得泛不起半點波瀾。直到天亮,晨曦第一縷光照在大地上后,顧宅之燒得格外猛烈而沒有絲毫消停之勢的大火,才如同積雪遇到了陽光一般逐漸弱了下來。等到陽光徹底地照耀在大地之上,前一夜燃起的大火和所有倒塌的別墅廢墟,就如同所有人做過的一場夢一樣,銷聲匿跡在了這片空地上。側樓遮擋住的空地上,死寂的房間里傳來了難聞至極的味道。全身被汗沾濕,雙眼無神的幾人已經失去了掙扎的力氣,顧父口里呢喃著,“承執,放過我吧,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道你有多痛了……你母親真的不是我逼死的,都是那個勾引我的女人,她罪有應得,她千該萬死,不要燒我了,不要再燒我了……”之前從容不迫的周天師此時也仿佛陡然老上了十多歲,只是從神態上來看,至少要比已經被嚇破了膽的顧父要好上些許,周天師掙扎著起身,縱使他身上沒有一絲一毫被火焰灼傷的傷痕,可昨晚那一場仿佛切身實地將他燃燒殆盡的大火,仍將那種強烈的灼痛留在他的身上。周天師的眼里已經是血絲彌漫,此時面目猙獰地緊咬著牙的樣子,完全沒有了往日天師的一點風范。“該死!這個厲鬼該殺!我回去稟報師門,一定要讓人將這厲鬼五魂焚盡,永墮閻羅!”然而僅僅是聽著厲鬼那兩個字,完全失了神,破了膽子的顧父已經嚇得全身顫栗,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不……不要,你是來害我的……承執,一切都是那個毒婦和這個假道士害我的……不是我逼死你的,不是我逼死你的……”那場大火昨晚主要燒的對象是周天師和顧父,續弦的顧夫人和顧夫人生下的顧家二少爺雖然或多或少有所波及,卻也沒有受到過大的損傷,此時兩人瑟縮著躲在墻角,顧夫人眼底都是赤裸裸的狠毒。沒想到這請來的道士連一只鬼都鎮不住,竟然還讓這厲鬼把火燒上自己的身來了。婦人火紅的指甲硬生生扣進顧承羽的血rou里,這位顧家二少爺痛得卻連呼喊都來不及顧及,此時只敢兢兢戰戰地附在婦人耳邊說道。“媽,大哥不會知道……”然而還沒等顧承羽的話說完,婦人就死死地捂住了顧承羽的嘴,韓心煙眼里的陰翳嚇得顧承羽一哆嗦。“胡說八道什么?以后你再說這件事,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房間里的四人情態不一,顧承執雖然沒能親眼看到這四人的慘狀,卻也能猜測得到他們都經歷了些什么。只是男人心底沒有一絲同情,因為房間里的這四個人,無論是哪一個人,都是罪有應得。如果不是他不放心被吸食了陽氣之后,虛弱的紀輕冉一個人留在房間里,此刻他早就來到側樓里目睹這些人自食其果的可悲模樣了。顧承執眼底涌動著越發深沉的暗色,直到他懷人不舒服地有著即將醒來的跡象,男人方才移開視線,望向自己懷的人。紀輕冉睡眼模糊地醒來,當發現自己還在顧承執懷里的時候,他幾乎被嚇了一大跳。顧承執這是抱了他整整一夜!陽氣的消耗也不能用在這事上啊,雖然不知道顧承執吸食他陽氣,吸收的利用率有多少,可是男人消耗著從他身上吸食的陽氣來抱他,不管怎么想都是他虧了。感覺到自己背酸腿疼的癥狀加劇著,紀輕冉深深覺得他有必要疏給顧承執豎立一個利用陽氣的良好認知。做鬼也討不到媳婦然而一開口,紀輕冉發現自己的聲音虛軟得厲害,他眼前一片昏黑,連睜開眼都快沒了力氣。“顧承執……我……不舒服……”顧承執低下頭,望見的是懷人潤著格外艷麗紅潤的面容,紀輕冉的唇瓣是不自然得嫣紅著,少年瞳眸浸潤著一層水光,眼淚從發紅的眼角滲出來,有種動人心魄的綺麗。“哪里不舒服?”收回自己一瞬間的怔愣,感覺到了紀輕冉體溫的升高,顧承執凝眉問道。“我……好像發燒了……”被那周天師布置的罡氣陣法和顧承執的陰氣一冷一熱的夾攻著,紀輕冉這輩子本來就不算健壯的身體不幸了招。此刻紀輕冉連回答顧承執的力氣都沒有了,他虛弱地攥著顧承執胸前的衣襟,在閉上眼前輕聲呢喃道,“我要在床上睡……好冷……”紀輕冉的體溫節節升高著,當感覺到懷人虛軟的身體格外不同尋常的熱量傳來時,顧承執蹙了蹙眉,他計劃的行程要改動些了。……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等到紀輕冉朦朧睜開眼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在一間陌生的病房里。懸掛的針水順著針管一滴滴注入他腕上的血管里,干凈整潔的室內還有著私人沙發和超大屏液晶電視,窗外大片的陽光傾斜而進,隱約能望見樓下大片綠地花叢的美景。他這是在哪?紀輕冉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角,記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的記憶。他好像發了燒,然后暈倒在了顧承執懷里,所以是顧承執把他送到醫院來的嗎?身上的熱度已經消淡了許多,就是身體還是如同壓了一塊重石一般的疲憊。紀輕冉坐起身來不久,很快查房的護士就發現了他的醒轉,送來了一桌病號餐后,紀輕冉才發現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加上昨天,他也算是一天都沒吃飯啦,受到了驚嚇之后又被吸了陽氣,不生病才怪呢。紀輕冉來不及問護士是誰把他送過來的,望見格外精致的病號餐點,他食指大動,很快就埋頭地只顧著填飽自己的胃上了。鄭管家不知何時坐在他病床旁的椅子上,直到他吃得差不多了,方才開口輕聲問道。“紀先生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