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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刺激帶點小興奮的表情,將半鶴美滋滋的心情賣了個干凈,自己之前怎么不知道這個弟弟對這種任務還頗為向往?不同于角落里心情復雜的半松,屋中的另一個人顯然沉靜許多,他站在書桌前,在半鶴進來后連頭都沒有抬起來,仍是專注地做著自己手上的事,若不是方才那句回應,半鶴甚至都以為他沒注意到自己回來了。半鶴有些好奇地走近來,在離自家少主不遠的地方站定,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也不等人主動開口,就摸摸索索地從自己袖中掏出一張紙來,一板一眼地念道:“暗潮將于三日后開市,今年,五派十三宗中,除了往年都會派些弟子來歷練的外,除了三派,其他都派了人來?!?/br>“唔?!憋L凌不緊不慢的捏著手中的筆,在紙上又添了幾筆,對半鶴所說的事回應的頗為敷衍了事。“除了我們風影閣和捎帶上的月塵大師,剩下沒有來的三宗,為妙音閣、藥神谷、玄天宗?!卑膪Q認真地稟報著自己從暗閣帶回來的消息,鼻尖嗅到了幾分濃郁的墨香,但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沒有多看少主幾眼。“哦?玄天宗也沒來啊,連宣武閣跟千林這種自己爛攤子都顧不上的都向來分一杯羹,玄成子掌門這會這么沉得住氣?”風凌哼笑一聲,歪著頭打量著自己筆下,不抬頭地嗤笑道,話中調笑意味太重,反而讓人也聽不出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是,玄天宗不曾派人前來,甚至嚴格束縛門下弟子,言此期間明夜鎮魚龍混雜,若是歷練也莫要靠近此處?!?/br>聞言,風凌輕笑了幾聲,將手中的筆放到洗硯池中晃蕩了幾下,慢悠悠地道:“這是束縛,還是暗示呢?跟一群年輕氣盛的弟子說這些,不是盼著他們來么,玄天宗這回行事,怎么這般虛偽了?”言罷,他又挑了只細筆,蘸了蘸另一個硯臺上的墨汁,再度落筆,嘴上也不停,“除了這點事,別的呢,可還有什么有意思的?”半鶴手上又翻到了紙張的后面,瞟了幾眼后道:“還有的便是暗潮開市后要拍出的商品了,今年有些個還算上乘的丹藥與靈器,少主可以看看有沒有喜歡的?!?/br>說完后,他又想想起什么事的,掏出了袖中另外一塊白玉璧,走前一步,放到風凌的面前道:“少主先前交給暗閣的商品也已經上報給暗潮了,這是憑證,若是臨時想要反悔,也是可以的?!?/br>“嗯——”風凌目光微動,從自己眼前的紙張上挪開,施舍地瞥了眼那塊白玉,隨即又毫不在意地道:“給半松收著吧,商品錄放桌上,我閑著的時候再看?!?/br>“是?!眱扇她R齊應聲。交代完后,風凌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自己手上,一旁已經交代完自己任務的半鶴也放松了下來,心中按捺著的好奇又冒了上來,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少主,您這是在忙什么呢?”小書童大著膽子瞅了瞅自家少主手上的東西,心中像是被貓撓似得癢癢,他方才時不時偷偷看幾眼,又看不仔細,只能干著急。“忙久了,陶冶陶冶情cao?!憋L凌毫不在意道,他招了招手,示意可以半鶴走近來看,手上也時不時點上幾筆。見狀,半鶴興高采烈地往前挪了幾步,伸長了脖子去看少主鋪在桌上的紙到底是什么東西,這一看,就忍不住驚嘆出聲。只見鋪在風凌面前的是一張細軟雪白的宣紙,紙上是一片沉沉暮色中的壯麗山河圖,綿延不斷的荒野接壤著一座繁華的城池,星星點點的燭火被風凌輕輕點了出來,在這一片基調暗沉的畫卷中透著融融暖意。卷中的一角,露出了一個黑色的邊角來,烏沉沉的,卻讓人不由自主的看上幾眼。半鶴在一旁看了好一會,覺得畫中有些怪怪的,他苦惱的撓了撓頭,卻見風凌在那塊黑色的邊角上,畫上了一片不一樣的紋路,將一旁的留白一襯,倒像是一片不經意露出的衣角來。他瞬間覺出了到底是哪里有些古怪,這畫不像是普通的山河圖,這么看下去,倒像是一個人站在某處一眼望下去的景色。察覺出這個后,半鶴偷偷地抬眼瞅了自家少主好幾眼,看著他那看不情緒的神情,再回想起方才搭理自己時的態度,默默地將疑問咽了回去。好奇的確讓人覺得抓心撓肺的,但是活著更讓他心動。風凌也懶得分出心思來關心身旁的小童腦子里又轉過了什么念頭,握筆穩定,沉穩地將自己手下最后一筆畫完,便拋下了筆桿,指揮著半松將畫掛起來晾著。他懶洋洋地靠回椅子上,終于抬眼瞥了半鶴幾眼,打了個哈欠后,揮揮手道:“沒什么事了,你先回房歇著去吧,待到飯點再出來?!?/br>被少主催趕著回屋去做自己的課業,半鶴自以為隱蔽地朝自家跟棒槌似得立在一旁的兄長做了個鬼臉,帶著滿臉對兄長的同情出門去了。半松:“……”他無奈地在心里嘆了口氣,些微的惱意都抵不過對自家兄弟不長腦的憂愁,算了,笨點過得開心些,少主估計也是這么想的吧。想到這,他抬頭看向坐在書桌前,正目光渙散地看著那張畫發呆的少主,斟酌了幾番,終于忍不住找了個話題開口道:“少主今日,怎么突然來了閑情碰丹青?!?/br>聞言,風凌醒過神來,轉過頭看了半松一眼,手上拿起半鶴之前放在桌上的白玉,一下一下輕輕摩挲著,也不正面回答,只漫不經心地反問道:“你還記不記得,十多年前,夫人總喜歡拉著我學琴棋書畫的時候?”記得,怎么能不記得。那會兒,風凌年紀不大不小的,正是風華年少的年紀,整日里沒個正型,就愛招貓逗狗的,要他認真修煉,那就跟要他狗命似得。偏偏老爺還不信邪,成日就愛提溜著少主,按著頭讓他學,學不好就是一頓削,看在他們眼里可謂是令人心驚膽戰的。恰好,夫人出身妙音閣,還是嫡脈出來的弟子,也不樂意自家的兒子落下這些本事,也愛拉著少主學這學那,就少主自己所言,坐在那握筆端坐一天,也比跟著他爹練劍一個時辰強。因此,每當風族長押著少主去演武場習武時,他都會被差去尋夫人,換了夫人的大侍女來把少爺喊去練字學畫,是以少主出于感激,當真學了不少真本事出來,就是老族長,每每都被氣的吹胡子瞪眼,愣是拿他沒辦法。回想起往事,半松抽了抽嘴角,聽著風凌繼續道:“我出宗來這么久,都沒有回去,他們偏生也懶得給我寫信,你說這有半點為人父母的自覺么?”所以,這是借著氣自己爹的法子來撒氣了?半松板著臉,對少主這番話左耳進右耳出,一個字也不接,免得往自己身上攬事兒。“唉,”風凌看著他,突然嘆了口氣,“我有時候覺著你們兄弟幾個,當真是一點都不想,你跟鬼機靈似得,半鶴和半石怎么跟個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