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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置一詞,何必跟一個孩子計較這些呢,他只是分不清慘烈和悲壯兩種情景的不同罷了。瘦和尚終于反應了過來后,飛快的跑了過去,將半死不活的小乞丐從狗嘴下救了出來,隨即拍出了他卡在喉嚨口的一口rou。好不容易喘過氣來的風凌艱難的抬眼看了看把他救下來的僧人,旋即便帶著驚嚇勞累和驀然失去了嘴中肥rou的悲憤而暈了過去。等他再一次醒來后,映入眼底的就是靜靜燃燒著的篝火和坐在篝火邊盤坐著的僧人。僧人生了幅天生佛相的慈悲臉,不笑似笑,卻不輕佻,就是身形瘦的有些佝僂了。在暖黃的火光的映照下,多了幾分神秘和出塵氣息,那人聽聞他氣息變動顯然已是醒來后睜開了眼,目光沉靜溫和看了過來。風凌當時覺得天神臨凡也不過是這般模樣了,“不知小施主家在何處?”“我沒有家?!?/br>瘦和尚聞言后并不驚訝,微微的停頓了下后溫言問道,“貧僧觀你資質與眾不同,恰逢貧僧云游路過此地,你可愿做我的俗家弟子隨我云游?”“我也要剃頭發嗎?”風凌愣愣的問道。瘦和尚聽出了他言語中的猶豫和疑惑,不由得笑了起來,“不必,只是記名弟子,若入我門中做親傳弟子,才是要剃度的?!?/br>“好,那我跟你走?!蓖暣嗌膽撕蜕械恼埱?。從那天起,風凌便跟隨著瘦和尚開始行走凡塵,闖蕩江湖。兩人若是經過城鎮便可以找到當地佛寺掛單住上些時日,要是宿在荒野中,自然是什么環境都挑不得的,像是破敗的寺廟小屋都已是遮風擋雨的好去處了。他跟著瘦和尚從南邊一路向北,走過山澗,行過盛世市集,一路輾轉到達京城,在聲名遠揚的相國寺禮過佛,也曾在蒙昧的山村中被人當江湖騙子逐出過。三年間,風凌陪伴著瘦和尚走遍了中原大地,也漸漸從幼童成長為了小小少年。瘦和尚為風凌取了名字,因不知姓氏,用了他俗家的姓氏叫蘇凌。瘦和尚告訴風凌,自己是少林寺下山歷世的佛修,風凌卻不肯信。他雖是個小乞兒,也知道塵世間修真仙者早已沒了蹤跡,僅僅留下幾處玄妙的仙跡才堪堪令后人信了世外仙人的存在。但是瘦和尚除了體質好些,力氣大些,脾性溫吞些,其他半點也沒看出什么與眾不同來。他怎么都沒辦法相信,一副普通僧人模樣的師父,會是常人口中的仙者。“師父,你真的會仙法嗎?”“自然是會的?!鄙藴匮孕Φ?。“那你怎么從來都不用?”“為師下山來是為體悟紅塵凡心,若是使出法術,會平平多出許多麻煩事來,倒不如不用。不過凌兒要是想學,為師可以代為指導?!?/br>自幼就鬼精的風凌將信將疑的信了師父說的話。真假也罷,師父說可以教,必然有可以教的東西,仙法也好還是尋常的武技也好,能有一技之長都是好的。自那天起,風凌每日辰時起身扎馬步,挑水桶奔跑,學習瘦和尚授予他所謂的少林寺基礎掌法,日復一日,直到他們分離的那一天。風凌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慢吞吞的移開目光,看向一旁沒有遮掩,直直鋪在灌木花叢上的皎潔月色,就著這月夜美景,又抬手灌了一口酒。“然后呢?”月塵平穩的聲線傳入他耳中。他有些驚訝的轉過頭來,看見月塵法師一副認真的模樣盯著他看,他身前的茶杯裊裊的飄著熱氣,像是執著想要知道最后的結局。沒想到他竟然認真的從頭聽到了尾,還難得的生出了幾分好奇心,風凌嗤笑一聲,“我不是說過他是騙子嗎?你當真認為他會是你少林寺的某位前輩了?”他看著僧人聞言不自覺擰起的眉,無所謂道,“后來的某一天,他跟我說他要回去了,不能帶上我,就把我留在了一個破廟里,離開了。我在那廟里等了他七日,險些被餓死,后來陰差陽錯間被風家尋了回去?!?/br>聽著青年漫不經心的后續,月塵的額角跳了跳,這結尾顯然是敷衍了事的編造出來的,最不濟也是掩去了其中最關鍵的一部分。他指尖輕輕摩挲著眼前的茶杯,垂下了目光,風家少主幼時被歹人帶離風家,少年時方才尋回,這的確是一個眾所周知的傳聞,但其中細節,除了風家人,誰也不太清楚,不然誰能想到這位金尊玉貴的大少爺,還有過這種落魄的過往。風凌看著與自己對坐的和尚,只見他眼瞼微斂,熱氣蒸騰而上,暈染在他面前,令他臉上的神情都有些模糊了,雖然看不清,但少爺心里清楚,這話和尚聽了能信才有鬼了。他想了想,又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擺出一套拳法的起手式,而后出拳,轉頭問道:“這就是他當年教我的東西,你說,這是你們少林寺的拳法嗎?”拳風不夠剛勁有力,出拳路數太過奇詭,月塵一眼就看出來,這顯然不是少林寺出品。見僧人仍是沉默,也不知道究竟信沒信自己方才的話,風凌此時卻有些不耐煩了,他滿不在乎的坐回位置上,拍開了自己帶來的第三壇子烈酒,咕嘟咕嘟的灌了半壇。這個喝法看得月塵直皺眉,他看著地上的空壇子,腦中畫面一閃,卻是又回憶起了不久前大少爺跟他喝酒之后的畫面。不行,不能讓他喝了。突然生出幾分不妙的預感,僧人站起身來,正打算按住他開下一壇的手,風凌卻像是早有所料一般,手腕靈活的一個轉動,將月塵的手擋了回去,并一手摸向了腰間。“鏘————”一聲尖銳清脆的長鳴,風凌腰間的長劍隨著他的動作,猛地出鞘了。兇猛剛烈的澎湃劍意襲來,月塵猝不及防的退了幾步。此時卻見風凌手握長劍站起身來,凌厲冷冽的威勢從他身上鋪天蓋地的涌向四面八方,他長劍直至,劍尖虛虛的抵在月塵的面前。“我說了,不準你去,你要走我就殺了你?!?/br>在風凌突如其來的發難下,月塵卻手握念珠不動如山。他冷靜的與風凌帶著絲縷的瘋狂和殺意的目光對視,看清了他眼底幾分渙散的茫然。又喝醉了,他心中升起了些無奈和幾絲隱秘的怒意。月塵直直的看著有些神志不清的風凌,無視了眼前的劍尖,嗓音低沉舒緩的答道:“我不走?!?/br>聽見這話,風凌似乎有些愣神。月塵上前一步,一指輕輕的撥開握得沒有那么堅定的劍,慢慢的靠近了喝醉的風凌,待到他走到青年面前時,又輕輕地說了一句話。“你不要怕?!?/br>風凌眼神一變,又轉回來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僧人。“哐——”青年迅速的丟掉手里的劍,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緊地抱住了月塵,將臉埋在了他的胸前,急促地喘了好幾下才緩過來。感受到胸前熱氣的月塵:“……”幾聲細微的嗚咽聲似乎還沒出口,就被青年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