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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一笑。 “問你話呢。別貧?!?/br> “你祖父不愿意開箱,我亦不能勉強,何況他也未必信得過我。這次你們回去,我會讓傅任同往,他就以……回上海見弟弟為由吧,帶一些軍官上船也不出奇,先護送你們回蘇州,至于之后的事……我在北京另想它法。盡快?!?/br> 聽上去……至少比小七找一群漕幫的人圍坐靠譜些。 只是,聽他的語氣……真的不能陪她同往了。 時局如此,情勢如此,這次分別,不知下回什么時候才能見面。 云知回過身,正想問他之后的打算,卻看到沈一拂將“毛”衣脫在床上,她耳根倏地一熱:“你、你說話就說話,脫什么衣服???” “洗澡?!毖澊系钠Э垡惨呀忾_。 “你房間不就在隔壁么?小七和祖父隨時都會過來……要是發現了……” 沈一拂本來是要往浴室方向走的,聽她起了結巴,眼里起了點笑意:“有理??磥硎堑米ゾo一下時間?!?/br> ——二更 云知攏著披肩縮起脖子,“抓、抓緊什么時間?” 他未答,連同白“色”襯衫一并脫下,赤足邁入浴室。她想起那一桶自己泡過的遲子水還沒放,忙挪到浴室門邊,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寬肩細腰,下意識遮住眼。 可就這一個錯眼,好似望見了什么,她放下手,人直愣愣站定。 她看到了他右背上的傷疤。一點一點,邊角泛紅,單個看痕跡都不深,匯聚在一塊兒,就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不是不知小七拿發簪捅過他,但聽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 按理說傷疤應該淡化許多了,當初到底刺得是有多深,才使得這些數不清的疤點,依舊清晰可見,哪怕時隔十年,好似還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沈一拂正在脫底褲,脫到一半回頭看到她,微詫著:“也不必急到看我洗澡吧?” 她迅速挪開視線,背對著他,沒說話。 心里很不好受。 他以為她是真的嚇傻了,總算不逗她,“我是說睡覺要趁早,明兒我早點起,就不會碰上小七了?!?/br> 她還是沒說什么,只“嗯”了一聲走開。 沈一拂飛快沖了個澡,換過浴袍出來,看到她雙腿并攏著靠坐在床頭,神“色”倒是如常:“洗好了?” 但泛紅的眼角出賣了她。 他坐到她跟前,笑了,“還真生氣了?我是看這飯店陽臺與陽臺間距太小,我能輕而易舉的翻過來,更不要提刺客了。特殊時期,以防萬一。我保證,只睡覺……” “我也沒說介意……” 他聞言,伸手探了探她額頭,“是你又燒了,還是我聽岔了?” “反正逾禮的事,你先前一樣不落都做了?!彼鬼?。 這私房話要是給不知情的聽了,怕是要當成調情的床笫之語。但她說起來語氣懨懨的,沈一拂聽得出來她的低落,又稍稍湊近,問:“怎么了?” 她抬眸,靜靜注視著眼前這個男人。 十四歲時他背井離鄉,去動一場生死未卜的手術,他就不曾相告;相認后,北麓山的事,他也不曾提及,當年的苦衷,若非是駱川告之,只怕她到現在也窺不見全貌。 命運加諸于身上諸般痛,他向來自斟自飲,連多年后云淡風輕的回首都不會。 此刻的他,是否也是一樣的呢? 她輕輕問:“明天我們就要分開了,對么?” 原來是傷離別。 他將垂在她臉龐上的發絲攏到耳后,“暫時而已?!?/br> “下回見面,會是什么時候?” “舍不得了?” “看來,你也不知道啊?!彼f,“你要是心里有數,就會拿一個具體的數字來寬慰我了?!?/br> “我本來是該隨你一并回蘇州,但這回沈一隅出了事,我是真的不能久留?!?/br> “出什么事?” “昨日他也在飯店,且被調換了餐食,他誤食后泡在紅樓館內荒唐了一整夜,之后腎臟內出血,送去醫院就醫……”沈一拂道:“我父親大為震怒,著人調查此事……” 云知這才恍然慶松猜測的那“藥”是什么“藥”,立即問:“是小七干的?” 沈一拂點了一下頭,“我擔心飯店里的人嘴不牢靠,來天津前讓傅任將重要的人證先扣住。此事不論是沈一隅還是我爹,一旦知悉真相都不會罷休,到時不僅會對小七,只怕還會把賬算在你或是你祖父身上。這種時候,沒必要雪上加霜……所以天津,我也不能久留?!?/br> 云知知道,這次小七去北京,是逞了許多痛快,也留下了一堆后患。 她的聲音低到幾不可聞,“對不起?!?/br> “這有什么好道歉的?本就是沈一隅咎由自取?!?/br> “不是這個。慶松問過我一個問題,他說,我弟弟、祖父還有你,若有一天需要分先后,需要取舍,我要怎么選?!彼难劭糁饾u泛出淚花,“我道歉,是因為我這回沒能先選你……” 而你,卻為我辭去了奮斗十余年的理想,為了我不惜重新陷入沈家那個泥沼。 沈一拂看她又要哭鼻子,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激得她一愣。 “你還真打算和我分手?” “當然沒有?!?/br> “那就是了。什么選不選的,別讓蘇慶松那個呆子給誤導了?!彼溃骸笆掠休p重緩急,人也是?!?/br> “我就是覺得難……”她抬指抹去了眼角的淚花,“真的很難?!?/br> 兩情相悅的人,想要好好的在一起……怎么就這么難。 “不只是我們難?!?/br> 她怔怔看著他,他的聲音平靜而清醒:“小七不難?他孤苦無依,搏命多年才掙得一席之地,如今依舊要隨身帶槍,只因隨時都有人可能會上門尋仇。伯昀不難?他肩負重任,帶著一幫兄弟背井離鄉,別說是娶妻生子,究竟何時能夠回到親人身邊,都尚未可知。就算是慶松,只怕你都不知他爹重疾在身,他苦口婆心勸他爹動外科手術,最后他爹卻在他的手術臺上停止心跳的吧?” 云知心臟狠狠一跳。 那個成日嬉皮笑臉永遠沒個正經的松松…… “還有你的父母,你的堂姐,還有我的兄弟……”臥室內的燈灑在他臉上,睫“毛”下,陰霾覆蓋,“不是我們難。是生逢今朝,國不為國,家不為家,人人皆難?!?/br> 他說:“我們,只不過是四萬萬尚在掙扎的同胞中的兩個?!?/br> 第八十四章 保險箱啟(修)云知還沒…… 前半夜睡得并不踏實。 夢里她仿似成了一只被壓在五指山下的猴子,睡到半夜一度驚醒……才發現是被沈一拂圈在懷里,長腿搭著她的腿,下巴抵著她的腦門。 云知哭笑不得。 她緩緩地把自己的小腿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