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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拂直面駱川,“你也是科學社的社員,又豈會不知楚曼的身份呢?” “一拂?!瘪槾▏@了一口氣,“沒什么能瞞得過你?!?/br> “人命關天,幕后真兇一日未除,還將不斷有人遭到迫害。還望你能夠如實相告?!?/br> “我并非故意欺瞞,只是你并非是科學社員,有些社內機密不方便詳述?!瘪槾ǖ溃骸暗业拇_未收到楚曼的信?!?/br> 沈一拂頷首,表示理解。 隔壁屋的人等著駱川回去主持會議,沈一拂與他握手道別后,就帶著云知離開。 她云里霧里的,出了門就問:“你是不是猜出什么了?” 沈一拂也不大確定,“你爸爸和鄒老研究的都是石油,他們先后遇害,也許他們找到了新的油田?!?/br> 云知心頭大震。 即使她對這些專業并不熟悉,也知道石油是極為重要的戰略資源,不僅是一個國家命脈,甚至牽動著整個世界的格局,百年以來爆發的戰爭,石油都是重要的動因。 “可是……美國、德國還有日本的科學家、專家,不都在傳播‘中國貧油論’么?”她在北大上選修課時,教授分明是這么說的。 “華夏地大物博,‘貧油’之說本不可信。要么,是他們的技術不成熟,要么,一切都不過是他們的謊言——為日后‘取而代之’所撒下的彌天大謊?!鄙蛞环鞯穆曇?,在逐漸暗下的天“色”中,顯得極低、極沉。 如同他邁出的步子。 云知卻在想另一件事。 應不應該將林賦約臨終前交托保險柜鑰匙和印鑒的事告訴他呢? 她答應過祖父要將這個秘密爛在肚子里,可現在…… 他見她兀自發怔,以為她是在擔心當前處境:“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br> 云知搖頭,意思是她不是擔心這個。她想了想,問:“我剛看駱先生和你說話,好像有諸多顧慮……是因為當年的事?” “不是?!鄙蛞环髀牰南彝庵?,透著小心,是怕觸及他的傷心往事。于是又重復了一次:“不是因為當年?!?/br> “那……” “你不是問,楚曼的信屬實,鄒老的遺物去了哪兒?” “應該是被人拿走了吧?” “被誰?” 云知一籌莫展地搖頭,示意他直接說。 “楚曼誤以為駱川住在隔壁,那封信多半會直接投入郵遞箱內,主人回家拆信一看,自然知道此事?!鄙蛞环鞯溃骸笆聦嵣夏鞘俏壹?,駱川并未收到。目前看來,兩種可能。第一種,楚曼在投信時被跟蹤的人察覺,鄒老的遺物隨后就被取走;而第二種……是沈一隅拿走了那封信?!?/br> “沈一隅?” “洋樓是我外公留給我的,知悉者不多。他這些年時有派人盯著我的動向,我今年回洋樓時也察覺到郵箱里的信箋時間順序有錯“亂”……”沈一拂說到此處,目光焦距微不可覺地一散,“你說完楚曼的信后,駱川應該就想到這里了,事關沈家,他自不好同我攤開來說?!?/br> 云知會意。 原本沈一拂已力證此事幕后無關沈邦,但轉頭又有跡象表明事涉沈一隅…… 也難怪駱川對他不能知無不言。 但單憑前幾日她在慎刑司所見所聞,也知駱川是在意沈一拂的。 畢竟曾是同患難的結義兄弟…… 她望著他深深蹙起的眉,忍不住踮起腳尖,抬指“揉”了“揉”。 她指尖冰涼,乍一觸眉心,能將人的神給凝回來似的。他眉梢微微挑起,問:“怎么了?” “真皺出川字紋,以后我可真要喊你叔叔了?!彼噲D逗他。 他握住了她的食指,將她一雙手都攏在自己掌心里,她手小,裹起來綽綽有余。 “那我可得回去翻翻字典,找個與之匹配的詞來喚你了?!?/br> 她不解,心道:與叔叔匹配的詞除了侄女還有什么? 樹下的慶松等了好一會,見他們從胡同那頭走到這來還能三步一頓的,忍不住出聲道:“兩位,這穿堂風這么大,你們不冷么?老傅人呢?” “我在這!”傅任剛從門內踱出來,“你來評評理,他們就這么把我晾在里頭了——” 云知左看看,右看看,冷清清的胡同都給這兩個大嗓門給吼鬧騰了。 也莫名的,給這冰天雪地添了一絲活絡之氣。 上車后,傅任搓著手哈著氣說:“出來這么久,你再不回去,只怕江隨就得回去搬兵到我府上來要人了?!?/br> 沈一拂道:“趕時間的話,可以先停前邊下車?!?/br> 傅任說:“你們還要去哪兒?” 慶松的指尖在方向盤上點了點,“看熱鬧去不去?” 云知也覺奇怪:這么遲了還要去哪里? 車停在了一條靜謐悠長的街巷前。 天“色”完全黑下,路燈昏暗,傅任左右看看,見沒什么人氣兒,忙問這是哪里。 車里其余三人對這里卻很是熟悉。 西皇城根路……禮王府。 這里,曾是她的家。 下車時有一瞬間的恍惚,她不是沒有想過回來看看,但小七說過,這棟宅子當年一半變賣,另一半的房契被阿瑪的妾氏及孩子盜走,這里……早就不是她的家了。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她輕輕地、遲疑地問。 沈一拂帶她踱到大門邊,竟從身上掏出一把鑰匙,將正門大鎖打開,慶松他們幫著將門一起推開時,云知心頭猛地一跳,不可思議地望向他。 他沒有言語,只拉著她的手,邁入門檻,往內走去。 月影朦朧,不知西東。 慶松給他們遞了個手電筒,有了亮光,方繼續往前。 王府久無人居住,荒蕪清冷,越過院落,廊腰縵回,夜風徐徐而過,像在訴說著如煙往事。 從前,孩子們就喜歡在這游廊上嬉戲打鬧,這里本來奇花爛漫,男孩搖樹,女孩采花,再沿著白石板路一路奔到碧湖,越過山坳樹杪之間一座琉璃亭。 玩累了,五格格最喜歡坐在欄桿上賞花,湖內翠荇香菱,四季皆有不同,每每此時,沈琇總怕她摔下去,不得不釋卷,上前去拽她的衣擺,提醒她下來。 云知情不自禁地往前,再往前,沈一拂一步之遙,跟在她的身后,如年少時那般。 走到亭子里時,望著亭外漫天飛舞的雪花,飄飄搖搖地落下,像飛舞在歲月的溝壑間,空“蕩”的冰湖上竟多了一份繾綣。 故地重游,云知以為自己大概會淚眼婆娑、泣不成聲,興許是因為他在身畔,所以還好,只是眼眶微微濕潤,聲音微微的啞,“這里……好像也沒怎么變,就差沒燈籠?!?/br> 話音方落,亭內倏然亮起點點熒光,她抬頭,琉璃瓦上高懸的燈落入眸間。 他撥開了纏在柱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