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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付出了多少,當年你從鬼門關回來,撐著你走到現在的,不就是這份信仰和理想么?” 他緩緩道:“科技救國之道,本非一己之力所能企及,需更多同道者共同求索。但如今時局,人人朝不保夕、時時身處險境,此道只會越走越難……我若有槍,何不能成其后盾?” 慶松啞然片刻,又坐回到凳子上。 “而且……我是有私心的?!鄙蛞环鏖]了閉布滿血絲的雙眼,“我不愿放她走,更不能讓她再一次被鎖在這個院子里……犯過一次的錯,不能再犯了。這一次,我要護她周全,要許她一片坦途?!?/br> 為此,可不惜一切代價。 慶松動容望向他,“你這算哪門子私心?在我看來,與心愛的人長相廝守,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力所能及做點小小善事,這就是我微不足道的愿望了?!?/br> 沈一拂淡淡一笑,“盼你得償所愿?!?/br> “算了吧,我是沒有這個福分了?!睉c松低頭將聽診器收回“藥”箱中,嘴角勾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轉身時又恢復如初,“當然,還是要恭喜你,一拂,守得云開見月明?!?/br> “多謝?!币嗍钦嬲\回視。 “即便是你兄弟,我同樣也是小五的‘姐妹’,兄弟之間是兩肋“插”刀不假,姐妹之間那可是能“插”兄弟兩刀的,你不能仗著自己的一片癡心就能胡來……”慶松連連嘆息:“瞧她眼睛腫的,我見猶憐……” “說到這,我需要你的幫助?!?/br> 掌心中的藍“色”手表指向七點,聽到腳步聲,她將手表放回矮幾上,人鉆回被中。 “該吃飯了?!彼牭剿谏砗髥枺骸皯c松說,別窩在床上一天,下來走動走動?!?/br> 慶松沒在沈邸久留,他開了令人嗜睡的“藥”,令云知昏昏沉沉睡到現在,中間發了兩次大汗,醒來時人是輕松了,久違的饑腸轆轆席卷而來。 這一桌的菜依舊清淡,但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蘑菇燉rou羹、糯米藕、碗蒸小蘿卜、還有……大骨面線糊。 只嘗一口,就知是他親手做的。 云知忽然想起上一次在上海,也是她生病,他趕到醫院門前不讓她吃餛飩,卻給了她一晚一樣的大骨湯面。 “你是……怎么認出我的?”菜上齊后,下人們退下,福瑞看門,屋內只有他們倆。 他淡笑,“我中槍昏“迷”醒來,看到了匣子上的鎖?!?/br> “那么早?” “要說早,伯昀中毒那回,我在巡捕房看到手繪,就覺得自己大概是得了臆想癥了?!彼f,“畫眼睛的習慣,還有處理線條的方式,同你如出一轍?!?/br> “胡扯?!彼恍?,“我后來學宮廷畫的時候,你都已經不在北京了?!?/br> “我收買了松松,你畫過的畫,他能搜集的都寄給了我?!彼o她盛了蘿卜,“不燙了?!?/br> 云知嘀咕了聲“叛徒”,見他在悄然的笑,不覺問:“那你既然早認出來了,干嘛一直裝不認識?當我老師很好玩么?” 他欲言又止,是在想著怎么答才能讓她別太生氣,不留神愣了好幾秒,看她等著,不自覺道:“因我心中有愧。我怕我說我認出了你,你會對我說,你我緣分已盡,又或是……你不承認你是妘婛,那我,就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br> 他沒說錯,若太早說破,她會否認,會避之不及,但…… “我不承認,你就奈何不了我了?”她說,“你小時候,可不是這么慫的人……” 沈一拂未答,但聽屋外的福瑞輕叩了兩下門,提醒說:“二少爺,陳叔來了,說老爺請您過去一趟?!?/br> 陳叔是沈邦身邊的老隨從。 云知下意識握緊勺子,從昨夜受過“喜房”的驚嚇,她心底始終有根弦繃著,生怕沈一拂走遠,但她又不愿表現的過于依賴他,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吃菜。等沈一拂起身步出去后,她頓感委屈,一邊低頭喝湯,眼淚莫名其妙的掉到湯里——她在害怕,怕呆在沒有沈一拂的沈家。 沒想到湯沒喝兩口,門簾忽爾被掀開,她抬眼,微微發怔,是沒料到他去而復返了,他也怔了,是被她眼眶邊的淚。 云知匆匆頷首,飛快抬指抹去眼角的淚痕,手卻被他握住,下一刻,被他擁住。 “你小時候也不是這樣的……”他拿下巴輕輕抵著她的頭發:“你不舍得我走的時候,會說,‘沈琇,你給我站住’……” “誰不舍得你了?”她想推開他,他不放,臂上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抱起來,她驚呼一聲,被他帶往內臥,剛跌到床上,又被束縛進他懷抱中。 “你可不能再……” “再什么?”看她耳根泛紅,忍不住拿指腹輕輕撥弄著。 “我、我還疼著呢!” 他充耳不聞,俯身而下,她緊緊閉住眼睛,他默默靠近,輕輕親上她的睫“毛”。 “那等不疼的時候就可以了么?”他故意在誤導她。 “……你敢?!彼娜缏棺?,怕他察覺,使勁全身的勁往上一別,“你不去見你爹,不怕他怪罪么?” “無妨。我和陳叔說,我心臟不舒服,需要休息?!?/br> 她驚坐而起,“不舒服?怎么不舒服了?” “騙他的?!彼职阉龘Я嘶貋?,“妘婛,你在關心我?!?/br> 她埋怨他嚇唬自己,氣地背過身去。 “方才……我是想說,是我舍不得離開你?!彼p輕撫著她的發絲。 她的呼吸微微一窒。 他說:“我爹知道了我們……的事,不會再為難你了。你沒看院外的守衛都撤了大半了?沈一隅昨夜‘冒傳旨意’,被罰閉門思過,就是裝樣子也得安生幾日了。只是還不能馬上帶你離開北京,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么?” 心里油然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是酸楚的,仔細品來,又有一絲絲甜。 她知道此刻兩人能靜靜躺在這兒,已是實屬不易,又想起駱川說的那句“若無法帶自己的妻子掙離那個牢籠”,不覺心中一空。 他們又回來了。這個牢籠。 好在這回,兩個人是在一起的。 想要問他關于“朱佑寧”的故事,可是話到口中,幾度發不出來,生怕親耳聽他說,是因那個紙鶴被阿瑪看到,是她沖動稱要悔婚,才累得他的好兄弟命喪于京。 沈琹說他心中有愧,殊不知她對他亦然。 感受著他的心貼著自己的背,一下一下有力的傳來,仿佛透著心跳,體悟到了一點點他的心境。 雪停了。 既然說了不舒服,就得早早熄燈,臥室內只留一盞暗燭。 床帳之中,當兩個人埋于同一被褥之中,這回,他沒有逾越,甚至保持著適度的距離。 夜還很長,她燒退了,加之“迷”糊了一整天,渾然沒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