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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石能解語,能與古今相通,也相信每一步路都不會白走?!?/br> 云知怔忡時,謝老師宣布下課,并叫云知上前:“這位同學是明年高考么?” 她忙說自己才高一。 謝教授再次震驚,隨即問:“那你明天還來上我的課么?” 這回倒是想也沒想點頭了。 謝老師跨出教室時,眾人圍上去問她是哪兒的學生,知識面也未免太廣了。 她頓了一下,說:“我爸爸是學地質的?!?/br> 繼而在一陣“怪不得”的感嘆聲中撤開。 小小的“插”曲一晃而過,因被拖了課,她一陣小跑才趕上了下一堂物理課。 這回,五名旁聽生是湊齊了,云知意外發現朱竹文也在,還有一個是昨天問她日晷儀的男孩,一見她人就熱情地揮揮手,給她騰了個能看得著黑板的座位。 物理課的董老師是個較為沉穩的老學究,對于旁聽生的存在并不在意,照常接著上節課繼續往下,“打開書本第二十三頁,上堂課講到光電效應……” 中學課本還只是停留在力學上,他們聽的一頭霧水也實屬平常。但這一主題對云知而言尤為特別,一來,第一次聽伯昀說物理詞匯就是“x“射”線”,二來,她隱約記得在沈一拂的書桌上見過類似的論文字眼,這些蹭離她無比遙遠的領域,頭一次,產生了靠近的念頭。 上了一堂,就有了第二堂,她意外發現物理和地質有著觸類旁通的部分,一股腦連續七天都沒改過課。連那位董老學究都眼熟了她,某次全班做題時,專程踱到她邊上看她沙沙在筆記本上寫了什么。 不看倒好,一看是真大吃一驚——這小丫頭竟將黑板上那一道難度最高的動能大題給算出來了?! “你!”一向淡定的董老師第一句話差點沒扯破音,“你這是怎么想出來的?!” 云知:“……” 她當然不是自己憑空算出來的。 只是這幾日地質物理混合著上,令她想起了很多屬于林云知的記憶,或者原就有印象,但她此前無法理解那些公式名詞的意思,一旦領會到一兩處,像是能識別天書里的某些字句,在密密麻麻的黑板上捕捉到了那么一丁點兒影子,就這么無意識的落了筆。 這一落,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當天一下課,董老師就沖到馬詠老教授辦公室那里,讓他把林云知的檔案找出來,他不能放任這樣一個奇才離開北大。 “你不知道那道題,那本是大二才學的,我是故意拿來考一考我們班的學生,豈能料到她第一個做出來了!十六歲!這姑娘才十六歲,這樣的人才要是從我手上流失,既是我的失誤,也是我校的損失!” 馬詠老教授徹底傻眼。他傻眼的原因不止是因為一道物理題,而是在董老師趕來前的一個小時,地質學那位謝老師也說了類似的話。 “我本來以為只是一個意外,她今天連油田中的無機離子含量都能答的出來,這就絕對不是意外?!?/br> 當日傍晚,馬老將云知喚到辦公室詢問時,云知如實道:“那是我從我哥那里聽來的……” “你哥是林伯昀吧?他不是學物理的么?” 云知總不好把大哥研究石油的事說出來。但那時候補課,天天聽伯昀和書呆子他們辯論這個辯論那個的,連續一兩個月下來,再不會也該會了。 “他、他對地球物理學也有涉獵……”云知說:“就像我爸爸,他雖然是主攻地質學的,但他在日本留學時也輔修了物理和化學,這物質科學,都是相輔相成的嘛……總之,真的只是湊巧,那些知識和題目都不是我算的,我萬萬不敢冒領這什么‘奇才’之名?!?/br> 馬老失笑,“又不是寫文章挪用了他人的段落,‘冒領’這詞用在這里不恰當。不論是你父親還是你兄長,他們所說的你記在腦子里了,那就已是你的東西了。你是個實心眼的好孩子,我們學校也是可以有主修專業與輔修專業,明年八月份才開始報名,如何選科,還有空,可以慢慢考慮?!?/br> 云知沒聽懂,“考慮什么?什么明年?” 馬詠老教授笑道:“我前頭說那么多,竟是白說了。兩位教授都稱要將你收做學生,雖說你年齡小了些,但我校向來是廣納賢才,不全然拘于規章形式,對考生的年齡本就沒有限定,四十歲的學生都照收不誤啊?!?/br> 云知這回聽懂了,整個人呈呆滯狀,心臟砰砰跳得極快,“您弄錯了吧,我才讀高一啊……” “是的。關于這一點我們還需再做內部討論,提早高考的事,最好還得同你們學校的老師商量,看看能否在接下來十個月內令你提前修完后兩年課程。當然,等明年進來,我們也會做個全面的評估,若有欠缺,就先念一年預科,鞏固一下基礎知識,我校今年收的七個女學生,也都是這么過來的。不過我剛把你這幾日寫的小結都看了,私以為,以你這記憶力和領悟力,念本科問題不大?!?/br> 云知一時都顧不上區分什么預科本科了,只覺得馬老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砸得她兩眼開花,走出紅樓時看著滿天星,都像在看天方夜譚。 三位教授都提議她提早一年高考,言語間不吝溢美之詞,說毫無竊喜是不可能的。云知起先覺得飄忽,吹了一路夜風后,方始清醒回來。 什么奇才,數月前連滬澄的入學考試都頭疼,這回討沾了父兄的便宜,就忘乎所以了? 可能來到這樣的學校讀書,不正是她夢寐以求的事么?有些機會一旦錯過,再要回頭可是要遺恨終生了。 云知內心此起彼伏,吃過飯,回到宿舍,正猶豫著是不是該電話祖父商量,楚仙回來了。 她這幾天一般傍晚之后就沒了人影,晚飯時間也極少在食堂見過,自上次那么一回,云知也懶得詢問她的去向,但看楚仙回來褪下大衣,里頭都是一身精工裁剪的小洋裙,便知又去哪里赴約了。 只是她一闔上門,看云知坐在書桌,主動開腔說:“恭喜你了,五meimei?!?/br> 云知愣了一下,莫非是馬老教授說的事已經給傳開了? “聽說meimei的文章被社里選中了,下一期會刊登出來?!背晌⑿χf:“你這段時間這么拼命努力,總也算是心愿達成了,不得恭喜么?” “你哪聽來的?” “通知欄上寫著,怎么,你還不知道?” 云知這才想起,上回好像是說一周之后會公布文學社的評選結果,她一晚上盡想著馬老教授的事,竟然把這茬給忘了。 楚仙看她滿面懵然,又說:“你畢竟是沈校長親推的人才,得此殊榮,有什么好意外的?!?/br> 云知聽懂了弦外之音,“這和沈校長有什么關系?” “誰不知道北大一直想要招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