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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不了頻繁的“交頭接耳”了。 當兩人肩擦肩,肘碰肘,吐息近在耳側,她會自然而然的分神。 往往此時,沈一拂會拿指尖輕叩桌面,她晃過神,問:“沈先生既然是教授,家里就沒有小黑板什么的?我大哥房間里就有?!?/br> “我在家里用不上?!?/br> 她不信,“可我記得我好像見過的,你家應該有的?!?/br> “沒有?!彼麍猿?。 她“嘁”了一聲,趁他下樓時翻他柜子,也是無意間再次看到那個木匣子。 白銅鎖上的詩謎仍停留在上回她撥弄的“等我回來再吃”。 她才想起上回她沒來得及調回,連忙撥弄了幾下,正對著端水果回來的沈校長。 她立馬解釋:“我……我就是覺得挺好玩的,這是什么?” “密碼鎖?!?/br> “哇,我還是第一回 見過密碼鎖呢……那這個,密碼是什么呀?”她故作無知,余光悄然掃著他。 “從前是‘等我回來再吃’,不過后來,我改過了?!?/br> “為什么要改?” “坐輪船的時候,不小心讓同艙的人偷瞄到了,只得改了?!?/br> 坐輪船……是他第一回 去美利堅的那年吧。 也是她把這木匣子送給他的那年。 “改成什么了?”她問。 他猶豫了一下,沒答,只道:“你怎么不好奇‘等我回來再吃’是什么意思?” 她一怔,看向他:“不好奇啊,都是過去式嘛?!?/br> 他長睫微斂。 看他默不作聲,她“嘁”了一聲,放回原位,“不說就不說,我還不想問呢,上課吧?!?/br> 反正,她也不想知道了。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也就去的順理成章。 雖說隔著近,但每天晚飯之后,她得先等楚仙幼歆的家教到家,再兜出林公館外一大圈,確認前后左右沒人跟著,才能溜進沈一拂家里。 于是別說遲到,每一次抵達他家的時間都不同,沈一拂表示,不如開誠布公,將她在他家上晚課的事如實告訴家人。 云知立刻反對,“那不行?!?/br> “為什么?” 她看他書桌上堆積如山的研究書籍和教學教案,“如果我大伯知道了,我三姐四姐肯定也想來,你……收么?” “當然不?!?/br> “那她們肯定會不高興的,她們不高興,也不會沖著你?!?/br> 他略略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堅持到去了北京就好了?!?/br> 這句話好像是說“北京回來后就不教她了”,她嗯了一聲,沒說什么。 沈一拂又道:“接下來一段時間,你遲放學半小時,晚上過來吃飯?!?/br> “這……” “這樣你就不用兜圈子了?!彼a充,“我這邊,添雙筷子而已?!?/br> 云知想,一個人燒菜是比較不好控制菜量。 她不知底細,自然答應,放學后多留校一陣,等到天黑到了他家,通常就能聞到飯菜香。 沈一拂的廚藝尚可,會的不算多,基本都是些家常的小炒、燉湯或是炸個魚什么的,遠沒有林公館的花樣多,可偏偏對她胃口,每一頓她都能吃到顆粒無剩。 再加上每晚不會缺席的宵夜……一周下來,她發現坐下來時褲圍都緊了。 女孩子哪個會喜歡自己胖的,云知不得不提出抗議,中止宵夜。 但沈一拂照做不誤。 浪費可恥,尤其是耗腦過度之后聞到清甜的燉品味。 云知反抗無效。 吃飽犯困乃是人之常情,有一回她寫完作業,等沈一拂先完成他自己的工作,于是閑在沙發上看書逗貓,一不留神就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有多久,仿佛在夢中聽到“叮鈴鈴”的聲音,她睜開眼時人躺在床上,屋里沒燈,從窗臺透著一點光亮進來,她腦子空白了十幾秒,倏地坐起身,這是沈一拂家的客房。 她借著微弱的光,見自己的毛線衫掛在凳子上,拖鞋卻不在床邊。 是被抱進來的? 她摸了摸發燙的耳垂,有些說不上來的情緒涌上來,大抵還是惱怒多點,她正要出門找他理論,門才推開一個縫,客廳的燈光乍然照進來,她聽他沉聲道:“既然人沒事,我就不回去了?!?/br> 外面有人? 握著門邊的手一滯,她歪著頭,一只眼睛默默往外探去,卻見他背對著自己方向,坐在沙發上,手里握著電話筒。 原來她是叫電話鈴聲吵醒的。 她瞄了一眼對墻上的時鐘,五點……凌晨!誰會在這個時間打電話? 不知電話那廂的人說了什么,沈一拂打斷道:“抱歉,我不是醫生,給不了什么幫助?!?/br> 云知聽不出語境,只覺得他聲音低啞,似乎立在某個隱忍不發的邊緣。 這一回,對方應該是被激怒了,哪怕離電話三米遠,她都能聽到“嗡嗡”的人聲,簡直是歇斯底里,罵了足足三分鐘才停下。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死寂,沈一拂沉默到最后,生冷冷道:“我早就不是沈家人了,這么多年,也只想做個人罷了?!?/br> 電話掛下時,沈一拂仍一動未動。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借著燈光打在墻上的倒影,看到他單手蓋住雙眼。 她從來沒見過他這樣。 他說他早就不是沈家人,那么電話里的人只能是沈家人。 三更半夜來電話,莫非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 見墻上人影一動,忙轉身躺回床上,蓋上被子閉上眼隨即,門被推入,腳步聲止于床邊。 她也不曉得自己為什么要裝睡,裝就裝了,想等他叫醒自己順勢起床。誰知,他只是幫自己捻好被褥,之后半晌,愣是沒有動靜。 什么情況?不叫醒她,也不走,就這么干坐著,莫不是也睡著了? 她等了又等,實在躺不住了,就側過來身,故作睡眼惺忪狀地睜開眼,不曾想,不偏不倚地對上了他的目光。 沒開燈的客臥中,能看得到他瞳里的光,乍看上去,以為是淚。 她錯愕,不知該如何反應,他見她突然醒來,亦是怔住,兩個人就這樣對望著,不言不語。 終是他先捻開臺燈,她才看清他眼中沒有淚,只是有那么一霎那,他眸中仿佛蘊著濤海,所以只是零星的碎光,也紛涌了起來。 她坐起身來,“沈先生怎么不叫醒我?我夜不歸宿,我家里人……” “林公館十一點就熄燈了,到了半夜一點也沒再亮過,應該沒人發現?!彼溃骸拔医羞^你了?!?/br> 意思是沒叫醒。 沈一拂還穿著之前的長衫,頭發也沒亂,看去沒沾過枕。 她不知從何問起:“你沒睡?” “小憩了一會兒?!彼{轉了目光:“還有半小時天才亮,我會叫你?!?/br> 看他起身,她光腳踩著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