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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捕房值夜,給我叫電工來了,我可等了好久了,辛苦你們這么大雨還趕來……” 那個站最前的頭子飛快抓住了關鍵詞,“你爸爸在巡捕房工作?” “是啊?!痹浦c了一下頭,又蹙起眉,“不是我爸爸叫你們過來的么?” 另一個人忍不住道:“你看我們像電工樣么?” 云知“啊”了一聲,狀似無措的愣在原地,那頭目語調平和地說:“小姑娘別怕啊,叔叔們呢和你爸爸一樣,現在正在追捕一個犯人,你有沒有聽到什么動靜?或者說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路過?” “我沒看到什么人……雨這么大,哪聽得到什么其他的聲音?!痹浦@慌問:“是跑到我們這片區來了么?是很危險的人么?” 那頭目盯著她小鹿似的眼睛,片刻后道:“確實不大安全……我看這么大雨,小姑娘一個人在家還是鎖好門,有什么事等你爸爸回來再處理穩妥些?!?/br> “哦……好?!痹浦獢n好雨衣,回過身,往洋樓走去。 身后兩名黑衣人想說什么,頭目一抬手,示意他們安靜。 本以為能糊弄過去,誰知他們仍站在原地,她能感受到幾道目光沉甸甸地綴在背后,每多邁一步,心就沉下一分,她死死咬住牙根,走到門前,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假作開鎖的姿態。 一把不對,再換一把,露餡在即,心跳幾乎快跳出嗓子眼,就在她打算拔腿就跑的時候,第三柄鑰匙嚴絲合縫地插入了門鎖內。 有那么一時半刻,腦海里一片空白,她機械地旋開門鎖,推門,入屋,關門。 黑衣頭目見她入內,這才轉身離去,身后一個跟班問:“老大,這就走了?” “這小姑娘要是和他一伙,躲在屋里就行了,何必上趕著來搭話?走吧,繼續找?!?/br> 云知背靠著門,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空間里,劇烈地喘著氣。 此刻手心里攥著的,是前一日失而復得的鑰匙。 她忽然想起那次沈一拂用摩托車載她回來,他說:我順路。 一聲驚天動地的雷鳴把她從混沌中拉出來,剎那間,縈繞已久的迷霧倏忽散開。 她幾乎是沖出洋房的,奔到亭子前時,看到剛才倒地的那個男人仍躺在原地,雨水和鮮血混雜在一起,蔓延開來,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 耳畔轟鳴作響,指尖條件反射一般地痙攣著,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和肌rou都是緊繃的。 云知也說不上自己的意識到底是清醒的,還是模糊的,她本不該貿然上前的。 又或者,那只是一個本能的反應。 她靠近,蹲下,動作極輕極緩地,將那人的肩膀扶正。 雷光乍現,她終于認出了那張蒼白如死、英俊如斯的臉龐。 作者有話要說: 鑰匙:我要帶我的女主人救我的男主人╭(╯^╰)╮——脫馬甲倒計時~ 連續兩天雙更,明天讓我休息一天叭~ 有留言有送紅包~ 第三十二章 又見松松 云知的心頭狠狠一悸。 真的是他……他怎么會出現在這兒?! 電閃一霎而過, 亭內陷入昏暗。她來不及多想,跪爬了兩步拾起方才掉落的手電,將光源照到了他的身上, 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眼。 右胸口處鮮血仍在泊泊涌出, 連衣衫前襟都浸透了, 發現他竟是中了彈, 她的腦子“嗡”一聲, “沈一拂……” 她的聲音抖得連自己都聽不清,一時之間不知該先探他的鼻息還是先止他的血。 大抵是被手電的燈晃著了,沈一拂眉頭忽地一蹙,睜開眼,恰好對上了云知那雙驚駭不知所措的眸子。 他還活著! 云知下意識咬著自己的舌尖,讓自己的嘴唇別抖得那么厲害,“沈先生,你聽得到么?我是云知, 我去叫救護車……那個, 對,慕醫生在我家, 我這就叫他過來……” 想起家中有醫生,云知恨不得立刻奔回去, 沈一拂突然伸手握住了她,他受了重傷,手中沒什么力道, “別……驚動別人……” 云知顧不上問他為什么, 她緊張的聲音都帶起了顫腔,“……你要是、怕引來歹人,我可以報警……” “我中的就是警槍?!?/br> 云知徹底懵了, 沈一拂沒多解釋,只勉強撐臂坐起,“今夜要是出了這扇門,只怕黑白兩道都得招來……” 她忙去扶他,“那也得先活命……” 他背抵著亭柱,大口喘了幾口氣:“子彈沒傷及內臟,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咳咳……我有個朋友是外科醫生,你幫我打給電話局,轉三六七八二蘇醫生接聽……” 他分明已虛弱的面無人色,一字一句卻毫不含糊,“告訴他,我右肩窩處中穿透性槍傷……需得在在家中接受手術,半個小時之內,帶著他的手術刀出現……” “萬一他不接電話呢?” “不會?!?/br> 許是他的語氣足夠篤定,令云知原本搖搖欲墜的心稍稍穩住,“您宅中的電話能打么?我有鑰匙?!?/br> 沈一拂頷首,他似乎還想說話,但被傷口帶起了一陣抽疼,話音戛然而止。 她知時間不等人,立馬跌撞著發足奔回宅中,一進正廳,自然而然在沙發邊的茶幾上找到老式的磁石電話。 云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提起電話搖了柄,等接線員接通對方電話時,她第一句便問:“請問您是蘇醫生么?” 電話那端的人似有一瞬的沉默:“嗯,您是?” “我叫云知,是沈先生的學生,也是他鄰居……”她原封不動地重復了沈一拂的話,正想告訴他地址,蘇醫生立即打斷道:“我知道在哪兒。他現在人在宅中么?” “在亭子里,我不敢動他,也搬不動他?!痹浦獑枺骸暗孟襁€在流血,我能先做點什么?” 蘇醫生飛快地說:“減緩血流的速度,要是找不到紗布或繃帶,先用帕子按壓,還有,盡量別讓他睡死了,我盡快到?!?/br> 他說話的時候,云知已經用手電筒四下照去,“蘇醫生,這一帶還有人在找沈先生,您來時可走后門……” “嘟嘟嘟……”對方已然掛上電話。 手電忽然暗了。 云知旋了兩回,怎么使勁都擰不出光來,心又揪了起來。 沒有光,目不視物,一會兒如何進行手術? 雷停了,漆黑的廳堂內只能聽到時鐘“滴答”的聲響。 她知道,一分一秒流逝的不僅是血,還是生命。 云知只愣了三秒,試著拉開沙發旁的臺燈線,竟毫無預兆地亮了。 她的四肢本因過度緊張而發麻,但在看到有電時整個人幾乎彈跳而起。她環顧一圈,想著大戶人家的醫藥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