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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起,露出一排猙獰的牙齒,“可惜,還是太嫩?!?/br>    他說到“可惜”時,云知已經聽到了警車鳴笛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但見紅色吉普車猝不及防地沖了上來,霎時間,車窗玻璃支離破碎的在耳邊炸開了。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令她腦子一片空白,她甚至以為車已被掀翻了,直到睜開眼,她看到車仍在橋上疾駛,車頭所向的不遠處是橋尾設了路障的斷欄處。    原來如此。    那人是故意選好了停車的角度,若不能及時停下,頃刻之間便將連人帶車墜入江中。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撲到前座去,只記得方向盤和手剎好似都被什么定住了,饒是使出了渾身的勁都挪動不了半分,而橋梁的下坡帶來的慣性加快了車速,斷口之處近在百米。    死亡近在咫尺。    當恐懼無限放大,空間與時間仿佛都受到了擠壓,這樣的瀕死瞬間,她感受過一次。    上一次,除了滿心的悲戚和絕望,她還想著沈一拂聞得自己的死訊時會不會難過。    而這一回,腦海里居然只有一個念頭。    原來老天爺大發慈悲讓她短暫的再走一遭,僅僅是想讓她看一眼他的婚訊,好叫她黃泉路上不做一個糊涂鬼。    只是,新買的課本還沒有翻過呢。    云知閉上眼。    真是不甘心啊。    千鈞一發間,一輛長款的林肯轎車超過她,斜插在她的跟前,“咣”一聲響,車頭撞上了那輛豪華轎車的車身,云知整個人被彈到擋風玻璃上,復又跌回前座之上。    隨著劃破長空的剎車聲,兩輛車終于停了下來。    前頭的那輛林肯車頭已超出了斷欄稍許,后車蓋被掀得慘烈,在圍觀路人的驚呼聲中,駕駛座的門推開,一個身段高挑挺秀的男子跨車而出。    恍惚間,云知好像聽到幾聲悶響,隨即車門開了,一雙手有力的托起她的腰和頸,帶她離開充斥著機油味的車廂。    她感覺自己抵在一個堅硬而又溫暖的懷抱中,可是日頭太耀眼了,即使努力的睜開眼,也只能看到光暈中一個模糊的影子。    好似又被放回了平地,一件寬厚的外套輕輕罩在身上,她聽到他問:“小姐,可有什么地方疼痛不適?”    那聲音略微低沉,帶著磁性,仿佛隔著千里,又仿佛近在耳廓。    “這位小姐,”他問:“請問你還記得自己叫什么名字,現在人身在什么地方?”    意識游走于清醒與昏厥的邊緣,有那么一個瞬間,她真的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我……”她緩緩張口,也不知道有沒有發出聲音來,“我叫妘……婛?!?/br>    第十三章 可窺一二    圍觀者的吵嚷聲、警鳴聲以及救護車的聲響猶如幾股交纏的雜線,擰成一股麻繩,勒的人五感錯亂,思緒混雜。    云知覺得自己好像還沒陷入昏迷,至少與外界并非完全隔離,從馬路到救護車再到醫院,身邊的人換了幾撥,她能感覺到空間的變換,卻分不清時間的長短。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隱約能聽到護士的聲音:“先生是她的監護人嗎?”    “我不是?!笔悄莻€男人的聲音。    “那先生能否給她家里打個電話?”    “抱歉,我不認識她?!彼?。    “這不太好辦呀,她沒有明顯的外傷,脈搏和血壓也都基本正常,要做更深入的檢查,還得把她家里叫過來才行的呀?!弊o士cao著地道的本地口音說:“咱們醫院可不給病人墊付這個錢的?!?/br>    “沒關系?!彼溃骸拔覊|?!?/br>    云知沒想到在現場抱她下車的男人居然還陪同來到了醫院,心下不可謂不感激,但明明人就在旁側,她偏偏連個謝字也發不出聲來,這種感覺實在糟心。    她努力好幾次,終于攢足勁,將沉甸甸的眼皮掀開,看清坐在床邊那人的面孔。    卻是一張熟悉的臉。    “大、大哥?”云知微一轉眸,但見病房之中只坐著一個伯昀,“你……怎么在這兒?”    “你可算醒了,你不知道我差點沒給你嚇出心臟病來?!辈揽此炔患按胱鹕韥?,忙將她摁了回去,“才從鬼門關里繞出來,還不老實躺著?!?/br>    “???”    “你忘了?”伯昀說:“兩個小時前,你經歷一場車禍,要不是有輛車及時把你攔下來,現在只怕還在黃浦江里泡著呢?!?/br>    車?攔下來?    云知回想起那橫空而出的黑色長轎,才恍然意識到那并非偶然的“車禍”,而是專程的“搭救”,她猛地坐起身來:“那車主還好嗎?他、他掉下去了么?”    “都叫你乖乖躺好了,放心,人家沒事兒,聽說還把你從車上救下,送到醫院來了?!?/br>    就是那個男人?    她問:“那他人呢?”    “我來的時候說是人剛走,去巡捕房做筆錄去了……”伯昀給她墊了個枕頭,嘆了口氣,“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還是怪大哥,但凡多走幾步,親自把你送到車上,也不至于讓人鉆了空子?!?/br>    云知不明所以,遞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伯昀解釋道:“有人扮成學生的模樣騙老張說我昏迷了,他找到我之后發現上了當,趕到門口的時候車都不見了。我們立刻報了警,剛到警務處就得到消息,說擺渡橋那邊發生了一起車禍,其中一個車牌和我們報的一致,當時我們就嚇壞了。等到橋那邊,他們說車上的姑娘被救護車帶走了……所幸你沒事,我來的時候問過醫生了,你主要是受了驚嚇,之所以昏厥是因為誘發了之前的腦震蕩,靜養幾日就好?!?/br>    她腦中仍是一片紛亂,只微微點了一下頭,又聽伯昀問:“你還記不記得劫車的人長得什么模樣,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巡捕說車上只有你一個人?”    云知自知搪塞不了,便道了一遍始末,為免他生疑,將那斗智斗勇的一節略去了,講到尾聲處,見伯昀臉色鐵青,忙道:“……那個情況如果我不把東西交出去,就怕那人會破罐子破摔……”    “我哪是怪你?我是氣我自己,重要的東西不自己看管,倒差些給自己的meimei惹來的殺身之禍?!辈赖溃骸昂迷跊]出大事,否則我真的一輩子都難以心安?!?/br>    “大哥千萬別這么說,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看到那些人如此搶法,想必是不能落入他人之手的要物……當時情形緊迫,我也只能胡亂扯下中間幾頁,那個……我不知道這樣做行不行……”    伯昀聞言眼睛一亮,“你是說他們拿走的并不完整?”    云知“嗯”了一聲,“撕下的那幾頁夾藏在我新買的編年史里邊……”    “你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我先讓老張去找,你在這兒稍等,我馬上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