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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左使,我命你千辛萬苦將右使救回來,卻又在眾軍前處死了他,你心中是否有諸般不解?”左使連忙低下頭:“屬下不敢。教主英明,自有決斷,豈是我等能夠置喙?!?/br>莊彌笑了笑:“左使可別這么說。我就算能堵得住別人的口,也管不住別人的心,這事自然應該向你解釋清楚。右使是我教中人,若要處置,也該由我教來親自處置。若讓他的尸身落入中洲山那幫人的手中,對我教士氣將是一個極大的打擊,所以我才讓你將他救回來。右使不聽我命令,私自行動,葬送了許多教中兄弟的性命,若不處置他,他只怕還是不知悔改,要犯下更大的錯,害死更多的人。我處置他,乃是為了本教大局著想?!?/br>左使想起右使那冥頑不靈、居功自傲的樣子,覺得莊彌說的的確沒錯,若是不處置了他,只怕他還要捅出更大的簍子來。莊彌又拍了拍他的胳膊:“左使,你與幾位叔伯在教中輔佐我良多,我能順利登上教主之位,也離不開你們的支持。你們的功勞,我不會忘的?!?/br>左使稍感熨帖,那見到右使處刑后便一直栗栗不安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他往地上一跪:“教主英明,賞罰分明!屬下愿為教主赴湯蹈火!”“赴湯蹈火大可不必,咱們接下來先解決松月真這個大患。待解決了他,中州山亦將是我摩尼教囊中之物!”莊彌眼神堅定,志在必得。江快雪今天又收治了一批傷員。他有些不安,自從到了中州山上,松月真被委以重任,在前方抗擊魔教中人,他便被安排到后方,和青翡谷的幾個大夫一起,專為那些受了傷的弟子們治病。可這治病是沒有報酬的。他在乎的不是錢,而是沒有報酬的治病,會被腦海中那個聲音判定為做好事。這段時間前方戰事激烈,傷員激增,他的善惡值也在瘋狂上漲,一路突破了八百大關,眼看就要到九百了。若是到了一千分,他就會被強制送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和松月真好不容易在一起,他若是拋下了松月真一人離開,他還不知該怎樣傷心難過。早在上一世,江快雪就學會了怎么控制他的善惡值。只要他拒絕幫忙或者視而不見,就能扣掉一點善惡值。這樣拒絕一次幫一次,就能保證善惡值上漲沒那么快。江快雪著意控制著,救治兩個人,便拒絕一個,哪知道這天腦海中的聲音忽然提示:善惡值加五十,共計九百四十二。突然給他加了五十,想來是之前救過的傷員傷勢好轉。他沒料想到這一點,一時間有些慌了手腳。晚上用了晚飯,他跟松月真說:“以后我再救治病人,便開始收錢,你覺得可以么?”松月真有些納悶:“是錢不夠用了么?”不是錢不夠用,而是他不能再免費看病了,這樣下去善惡值很快就會突破一千,到時候他就會被強行送走的。可偏偏這些又不能跟松月真說,江快雪有些煩惱,嘆了口氣。松月真坐到他身邊,攬著他,撫平他眉心的皺紋:“我明天去跟幾位長老說說就是,別為這事發愁了?!?/br>江快雪點點頭。“還有,你若是有缺錢的地方,盡管跟我說便是?!?/br>江快雪心中暖意涌動。夜里,兩人躺在被窩里,江快雪問他了他今天的戰果,又問他有沒有打聽到莊彌的消息。松月真眼神一暗,想到江快雪之前差點落到莊彌手里,他就不舒服,而且無論他怎么詢問,江快雪也不肯告訴他當時為何要把婚事提前。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讓他每每想起便覺得難受。第二日一早,松月真吃了早飯,把江快雪送到醫療所,一個人往幾位長老議事的山頭去,打算提一提江快雪治病收報酬的事。今日倒是巧了,遠遠地便看見幾位掌門族長都在,正在商量著什么。松月真不便上前打攪,便退到一面山壁后,待幾人事情議罷再上前。他刻意屏住了呼吸,幾人都沒察覺他的到來。莊家的家主繼續說:“他們兩人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br>江家和松家家主一齊勸道:“唉,你們莊家那位小公子,眼下下落不明,只怕已喪于魔教妖人之手。你難道要讓小江一輩子不娶?”莊家家主憤然道:“他和松月真私奔,這是全然沒把我莊家放在眼里!更沒把咱們世家宗門的尊嚴規矩放在眼里!咱們當初不是說好,讓松月真那小子在前頭帶兵退敵不過是權宜之計么?!”“這……”“其他幾位呢?你們怎么不說話?老裴,你們云外城成天把規矩掛在嘴上,這兩個小子不守規矩,你們焉能坐視不理?”“莊尊主說的有道理?!绷硪粋€老邁的聲音插嘴:“宗門可以亡,規矩不能廢!今日咱們接納了這兩個踐踏規矩大逆不道之輩,明日就有人要踩在咱們的頭上作威作福了!”“唉,裴城主何必說得這么嚴重呢……”江家家主正要打圓場,被人插了一嘴。“我也認為,這兩個人不能輕易放過。若是輕易放過了他們,五十年前,咱們又為什么要捉回施雪江,逼得施雪江建立魔教造咱們的反?”江家家主登時無言以對。松家家主在一邊急忙說:“咱們抗擊魔教,松月真助力不小,諸位難道是想卸磨殺驢,秋后算賬?!”“松兄不要說得這么難聽嘛,他們有功該獎,有過該罰。咱們只是略施懲戒,又不會要他們的命……”松月真在山壁后一一聽得分明,心中已經涼了半截,江快雪的事,他也不想說了,轉頭離開。江快雪一上午借口繁忙推掉了幾個傷員,終于把善惡值勉強降下來一點。到了晌午,他跟其他幾個青翡谷的弟子們一起領了飯食,一個人坐在角落里慢慢吃著。這時,一個莊家的小弟子走過來,在江快雪身邊坐下,吃一口飯,看一眼江快雪。江快雪抬起頭,有些納悶地看看他,那小弟子靠上來,小聲說:“江少俠,您還記得莊彌嗎?”江快雪眉目一動,看著那小弟子,緩緩說:“你有些眼生,你是什么人?”小弟子笑道:“我不過是莊彌的舊友罷了??磥砟鷽]有忘了他,他現在被魔教之人扣住,就關押在山腳?!?/br>江快雪神色一怔,問道:“你怎么知道得這般清楚?”“我找了他許久,今夜打算下山去救他??墒窍胍律?,必須得有松少俠的印章作為憑證?!毙〉茏訅旱吐曇簦骸澳羰菍ηf彌還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之心,就請您給我一個憑證讓我下山去?!?/br>江快雪立刻說:“憑你一個人,只怕救不出他,你為什么不稟告家主,讓他派人下山去救?”第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