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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與注視著幼年自己逃跑的身影,眉心深深蹙起。 他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女孩,她的臉蛋臟臟的,但眼睛很亮,讓人一看就覺得很有靈氣。 可是在男孩轉身逃跑的那瞬間,女孩的眼神明顯黯淡瑟縮了一下,隨后才掛上吊兒郎當的表情,偽裝自己根本不在意。 容與眉頭皺得更緊。 回夢陣根本就是在挑戰他的忍耐底線,他小時候性格怎會如此怯懦廢物? 且不說葉知瑜對他的意義,哪怕站在這里的不是葉知瑜,而是哪個平時和他有仇的女孩,如果她在遇到危險時放棄自身安危而提醒他逃跑,他都不會選擇懦弱逃避。 這是原則問題。 如果目的是為了激怒他的話,那回夢陣確實做得非常成功。 “那是誰?”容與冷聲問道。 “你們家的小孩,你不認識?”葉知瑜翻了個白眼。 容與發現,在那個冒牌貨逃跑后,她的態度便重新肆無忌憚起來。 當然這也說明這兩人的關系遠遠沒有現實中他和葉知瑜的那般緊密。 容與冷靜地分析到,如果是真正的他倆,發生這種事情后,葉知瑜一定會覺得他是有什么苦衷進而分析,或者贊同他的逃跑,認為需要保存力量以圖復仇??傊^不會是對他大失所望。 “葉知瑜,你這東西還買不買?”呆站在一旁的老太太似乎像是突然回過神般,有些不耐煩地問道“賣,當然賣!”葉知瑜偷眼瞟了下容與,見他臉上沒露出不悅之色,便大著膽子重新開始做生意。 她帶來的都是織物一類的生活用品,容氏族地環境孤絕,許多植物動物在此都難以生存,只能靠與外人交易互通有無。 “這個人是誰啊?!崩咸贿吿籼匏呢浳?,一邊懶懶抬起眼皮,厭煩地瞥向容與,“我們容氏可不歡迎外人?!?/br> “他、他是……”葉知瑜磕巴了一下,不知該怎么說。 “我叫容與,就是容氏族人?!?/br> “哦,新回來的后生啊?!逼牌湃匀粚θ菖c刻意強調的名字沒什么反應,從葉知瑜這里砍了價,便心滿意足地帶著貨物離開了。 不過葉知瑜倒也機靈,那老婆婆看似占便宜,實則還是叫她有不小賺頭,原本痛心憋屈的表情在老婆婆轉身離去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容與在她們做生意的時候,便提著劍去大樹蔭下闔目乘涼,似乎不愿插手她的生意。 葉知瑜因此越發放松,生意做得有聲有色。 “你今天怎么來遲了?”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男孩也跟著大人來換東西,“我可是等了你好久?!?/br> 葉知瑜含含糊糊地敷衍著,顯然只記掛著少年的荷包,可惜后者駑鈍,根本沒看出這小姑娘的狡黠,仍絞盡腦汁地想話題與她聊天。 葉知瑜雖然只是個九十歲的小姑娘,但這年頭成婚年齡本就早,而且她生的粉雕玉琢,有心定下的人家自然要早早和她打聽好。 只可惜…… “哦對了,異叔最近的身體越發差了?!?/br> 容與原本還在冷臉聽他們聊天,可在聽到這句話時,他的表情驟然變了。 “怎么回事?”葉知瑜的表情在聽到這句話時,總算帶上了幾分真情實意的關心。 “偏偏容與還對他半點不上心,整日往后山鉆,在那里玩樂,異叔真是白疼他了?!?/br> “容與有他的理由?!比~知瑜說道,“他要給異叔治病的?!?/br> “治???他別把異叔氣死都算好的了?!鄙倌昶沧?,“他能有什么出息?” 葉知瑜沒吭氣,乃是不愿意與他一起詆毀容與,卻也不敢出聲反駁的意思。 饒是如此,也引來少年的極大不滿:“你到底看上他哪里了?” “你說這干嘛?!比~知瑜嘟囔著說道,想將這個話題敷衍過去。 少年卻不依不饒,甚至緊緊揪住她的發辮,防止她逃跑:“若不是我娘親,你連我們容氏的門牌樓都進不了,還做什么生意?早給那地主做小媳婦去了!” “本來你年紀到了就要與我容輝成親的,偏偏還整天對那怪物好聲好氣,他也配?” 容輝越說越氣,揪緊了葉知瑜的辮子扯得她頭皮發痛,小女孩臉上露出明顯的疼痛之色,卻還不敢還手,她張口想要討饒,然而頭皮卻一松 拽緊她頭發的那只手,忽然軟軟地耷拉下去。 “請問,你是說我不配么?”容與微微偏頭,眼神似乎有些困惑地問他,語氣居然頗為誠懇。 然而在他面前卻是容輝捂著左手手腕蹲伏在地的身影,容輝痛得全身顫抖,幾乎喊不出聲,只能嘶嘶抽著冷氣。 原來,就在他揪住葉知瑜頭發的下一秒,他的左手便被驟然閃身向前的容與生生拗斷! 他此刻應該在后悔,為什么招惹的人是葉知瑜。 但他也確實該慶幸,招惹的是葉知瑜。 因為如果不是看在葉知瑜的面子上,他絕不會只是被容與折斷手腕,而是被切斷整個左手。 倘若手只是用來欺負小姑娘的,那也沒什么存在必要。 容與對待自己名義上的同族,態度與對待常人并無不同。 “現在能麻煩您回答一下么?” “當然,您說!”容輝痛到了極點,但求生的本能告訴他,如果此時不能做出令面前煞星滿意的回答,他多半性命不保。 容與身形樣貌分明只比他大三歲不到的樣子,兩人幾乎便是同齡人,可此刻一個冷若冰霜,一個全身顫抖,不知不覺間就分了高下。 “就說說你是什么東西吧?!比菖c百無聊賴道,“不然怎么整日評價他人配不配的?” “我不是東西,不是東西!”容輝不假思索地求饒,“您大人大量,便放我一次吧!” 其實容與本就沒準備把他怎么樣,容與對折辱廢物這種事從來不感興趣。 被他放走時,容輝連回頭都不敢,只連滾帶爬地逃走。 望著他逃脫的身影,容與不禁微微蹙眉。 其實他對這個名叫容輝的少年有印象,當初在家族中,這個男孩也曾欺負過他。 但容輝母親管的嚴,那一次之后便沒見他再出現過,最后應該是死在了滅族之夜中。 能想起這號人物,容與也是廢了半天功夫,才憑借修真者出眾的記憶能力回憶起,即便如此,他也實在拼湊不起容輝的性格。 換而言之,容輝本該是他記憶中最不起眼的那號人物,兩人仇恨比起其他同族來說更是近乎于無。 所以回夢陣何至于特地從他記憶的旮旯角里扒拉出這么一號人物,還給了他完整的性格?倒像是比容與本人更了解他似的。 “你怎么出來了?”葉知瑜看著身旁跟個冰疙瘩似的容與,不自在地把散亂的頭發重新捋了捋。 她與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