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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唯一脫出的希望便是她。 江清月沒有時間猶豫,也不想猶豫,便不給海濟帆說話的機會,下一秒便一躍到他面前將他帶走。 但海濟帆卻抓緊了她的胳膊,沉聲道:“放我下來,我沒救了,這對你我都是最好的選擇?!?/br> 考慮到此時情況緊急,海濟帆用的是效率最高的表達方式,短短一句話將前因后果危害性說得清清楚楚。 只是江清月不稀罕聽。 她在門派里看起來比葉知瑜好相處多了,然而真正熟悉她們二人的才知道,江清月比葉知瑜更要固執的多,葉知瑜還有可能因為利益道義選擇取舍,但江清月根本就是個認死理的臭石頭。 看著未婚妻冷漠堅硬的側臉,海濟帆的神色有了微微動容。 “我以為你一直很討厭我?!焙鋈坏?。 從兩人這次見面到今天,江清月幾乎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而來參加群英會的目的,居然是為了與他解除婚約。 坦白說,江清月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讓海濟帆一度覺得自己仿佛是什么被嫌棄大齡單身漢。 不過在現在,這些都沒了意義。 他被少女穩穩背在身后,冰冷的風帶著她的發絲撓在他臉上,酥酥癢癢,可他卻連撫順她頭發的力氣都沒有。 “閉嘴?!苯逶禄亟o他的卻只有如此冷漠的言語。 海濟帆苦笑,果然,生死柔情都是自己的想法,事實上他還是被嫌棄著的。 但他更不會忽視,女孩嘴上叫他閉嘴,背負著他的雙手卻始終未曾有半分放松。 于是他漸漸收斂笑容,自顧自開口道:“我剛才扔出的玉珠,乃是我父親給予我的保命法寶,即使那怨魂再怎么兇戾,攔住它一時半會也沒問題?!?/br> “它想要的是海氏嫡系的鮮血,只要用我的血rou去安撫它,你就不會有事?!?/br> “不會說話就閉嘴?!苯逶卤粴獾牟惠p,因此即使是現在這樣關鍵的場合,她居然少許分神,用右手狠狠打了一下海濟帆的屁股。 原本只是賭氣的舉動,然而打下去她才發現不對勁。 她手觸摸到的,盡是濡濕鮮血。 血居然一直都沒止住。 她神色微變,頓時愈發來氣,一直以來,她最討厭的就是海濟帆這自作主張的性子,把她當小姑娘,無論她怎么說,都以一成不變的忍耐表情看著她。 她被迫許配給他也好,明確表示抗拒婚約也好,總是對他冷臉也好,海濟帆永遠可以忍下來,然后對她溫柔的笑。 江清月討厭這種虛假到令人作嘔的性子,海濟帆無條件的愛令她覺得窒息。 可解除婚約與任憑海濟帆去死,根本是兩回事。 她忽然感覺到,自己的頭發被輕輕牽動。 “我知道你想解除婚約?!?/br> 海濟帆努力抬起手指,終于輕輕抓住了那縷他已注視許久的頭發。他不禁露出了絲微笑,相比一開始安慰江清月的微笑,自嘲時的苦笑,這絲短暫輕微的笑容顯得要格外真實。 然而這終究只是片刻的溫存。 “很快這一切就會結束了?!焙p聲說道,“我會結束這一切?!?/br> “你什么意思……”江清月感覺到了什么,惶急地回頭看他。 “但有件事不說我總覺得不痛快?!焙砷_手指,那縷被他在手指纏繞到卷曲的頭發總算被他放開,卻也再難恢復原本的柔順形狀了。 “現在是說那種事的時候么!” “當然,”海濟帆的目光落在二人身后的某處,他感覺到那東西已經破除法陣沖出來了。 以江清月的實力,絕無可能帶著他們二人一起安全逃出。 他做出的鋪墊讓人感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然而說出口時,語氣卻平靜得連他自己都驚訝。 “我曾經是真的戀慕過你?!?/br> 仿若呼出口氣般,既沉重又輕柔的言語,叫江清月不由微怔。 江清月猜到他大概要說類似的話,但沒想到會加上這樣的限定語。 什么意思? 她有種強烈的預感自己要失去什么了,于是想要開口,但還沒能說出話,海濟帆便主動推開她向地面墜去。 他居然一直在積攢力量,只為此時能夠推開她。 而下方仰著臉等待他的,是怪物。 穿胸而過。 根本不給江清月反應的機會,她眼睜睜的看著海濟帆為了給她拖延時間而被怪物撕碎。 是的,她已經失去了。 她分明已經做好了犧牲一切的赴死覺悟,可第一件失去的東西,便叫她如此難以接受。 她甚至未曾真正確定過自己的心意,那段感情便如羸弱的花朵般被人粗魯揪起,在腳底踐踏碾碎。 有些曾被萬般珍視的深藏愛意,它能夠被人坦然展露出來的那一刻,便絕對是過期的了。 江清月終于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冰封凝結,傳來透骨的涼。 她應該逃跑的,她現在是在浪費海濟帆用生命為她爭取來的逃跑時間。 可她不應該逃跑。 那個男人,嘴上說著只是曾經愛過她,卻還是毫不猶豫地以死為她換取逃跑時間,那她又怎能如此落荒而逃? 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即使你明白道理,也絕難做到。 果然。 海濟帆還是這么的自以為是得令人厭惡,她怎能就這么轉身逃脫如了他的意? 江清月努力甩去眼底的淚意,重新拔刀。 緩緩拔出的冰冷劍刃流淌過清澈刀光,映照出了她的半張面龐。 容色如霜雪。 作者有話要說: 盡力了。 orz 困得不行去睡了,大家晚安。 第46章 溫柔一刀 /46 此時忽然下雨了。 冰冷的雨絲穿梭于廣袤天地間,讓世間一切都蒙上了朦朧水霧看不清楚,冷意順著指尖鉆入肌骨,一直蔓延到心底,最終麻木一片。 江清月的頭發被雨水打濕,可心底的某些東西卻越發清晰。 她要殺了這個怪物。 她此時頭腦前所未有的冷靜。 盡管已經怨恨悲憤到極點,她卻能夠做到對海濟帆的尸體視若無睹,神色冰冷仿佛無動于衷。 唯有不曾與那血rou有半分接觸的視線,能夠泄露些許她的心情。 現在無論她做什么,都不可能改變海濟帆已死的事實,那么要她撲上去奪回海濟帆的尸體,非但是徒勞的發泄,更會令她的弱點暴露在怪物面前。 比起哭喪,為逝者復仇才是更有價值的做法。 江清月目光在怨魂身上逡巡,觀察著它的薄弱點,那怪物在她現身后便紋絲不動,同樣也沒有露出破綻。 此時是真正的生死對峙,她從未有過一刻像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