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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回到母妃的懷里來……”她就身處火海地獄,卻自以為無私地剝奪著他逃離的權利。蕭讓毫不猶豫地縱身跳進了窗下的水缸里。蕭讓必須躲藏,這些來救火的宮女太監里,難保沒有云徹的人。云徹絕不會輕易放過他。蕭讓把自己蜷縮成了很小的一團,浸在早春寒冷徹骨的水里,聽著水面外沸反盈天,卻在想,這世上有那么多人,卻沒一個人會真心救他。他不會水,他躲不了多久。他要么微如草芥地溺斃在這個陰暗潮濕的水缸里,要么就被云徹的人發現趁亂帶走,暗殺拋尸在亂葬崗,為野獸所食。除此之外,別無他路。蕭讓感到莫大的悲哀。悲哀他最需要力量的時候,卻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他若早生十年,一定不是現在這樣的局面。窒息感逐漸攀升,腦子越發昏沉,重得像灌了鉛,蕭讓覺得好冷,里里外外都冷,血液心臟冰涼。他想搏一搏,他不要死在水缸里,和意外落水的阿貓阿狗無異。他的臉剛浮出水面一點點,卻對上了云歇的視線。蕭讓認識云歇的。在云歇沒有走進他生命前,他就模模糊糊知道云家除了狡猾jian詐的云峰平、野心勃勃的云徹外,還有這么個姿容絕艷的草包,只會在云徹身后當跟屁蟲,沒半點主見。蕭讓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云歇是云徹的人,一定會告發他所在。果然,云歇微傾身,探出白皙干凈的手,粗魯掐住他下巴,就在蕭讓以為他要像拎兔子一樣拎自己上去送他去深淵時,云歇卻臭著臉低聲問:“小兔崽子,你想不想活?”蕭讓呆呆地沒說話。云歇環顧了下四周,見眾人都急于救火,并未注意到這邊,沉著臉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你要不想活,和你娘一個德行,那我也懶得救你,反正我娘去了,我也沒什么活頭?!?/br>云歇若有所思,倏然嗤笑了聲:“他們說讓我救人養崽,那我也得看心情,誰稀罕多活十來年,這差事又累又憋屈的,人煎熬活著都是因為有盼頭,我盼頭沒了?!?/br>蕭讓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對生的渴望讓他想盡全力抓住了眼前這根不太靠譜的救命稻草,這是他唯一的機會。蕭讓毫不遲疑地點頭,內心卻不報任何希望,深宮爾虞我詐的生活,讓他忘記了如何信任,特別是面前的人還是仇人的兒子。云歇見他點頭,神情一滯,二話不說把他拉出來,當著剛趕來佯裝忠心焦灼的云徹的面,把小蕭讓抱走了。“我跟他們學了句話,以后你跟我混?!?/br>“身上怪冷的?!痹菩柿烁稍餃嘏聂谜衷诹诵∈捵屔砩?,摟摟緊他。云歇聽他半晌沒動靜:“怎的還是個啞巴皇帝?”小蕭讓愣了好一會兒,突然環緊了他白皙的脖頸,無聲地哭了起來。原來真的會有人來救他。云歇神經大條,見他小身板微微發抖還不明所以,直到自己肩頭濕了,才反應過來,頓時嚇得慌了神:“我沒兇你,你別哭??!”小蕭讓不吭聲,摟他摟得更緊。十余年前云歇從水缸里救他出來,十余年后,云歇因為誤會,又一次義無反顧地潛下來救他。只是當年他還是個不會水、需要他保護的孩子,如今他深諳水性,只想保護云歇和那個比他當年還脆弱的未降世的孩子。蕭讓心下一抽一抽地,含笑朝近在咫尺的云歇眨了眨眼,示意他沒事。云歇渾身一僵,霎時面色通紅。他……他竟然誤會了??!他……“阿停?!”謝不遇在岸上焦急地喊。云歇頓時警醒,在蕭讓戲謔的眸光里惱羞成怒地推開他,浮了上去。氤氳霧氣悄然散了散,水面攪動的剎那,岸上的謝不遇陡然瞥見水里似乎有個白色影子,登時不可思議地瞪大眼。云歇發現謝不遇在瘋狂揉眼睛。“怎么了?進東西了?”云歇微蹙眉,臉上的紅仍未褪去。謝不遇用一言難盡的表情看云歇。好家伙,乖巧如云歇都會背著他偷人了。第44章謝不遇知道他愛面子,不愿他難堪,只想著日后在盤問,眼珠子轉了轉,含混道:“……我有點困,先回去了?!?/br>云歇詫異于他態度轉變之快,卻仍悄悄松了口氣。謝不遇一溜煙兒跑沒影了。蕭讓聽腳步聲遠了,才從水下鉆出來,清澈的水瀝著他烏黑發梢,襯得他越發眉深目俊。“相父,”蕭讓笑得眉眼淺彎,晨星般的眼眸里有璨璨光點,“還解春|藥么?”云歇這會清醒了,深覺此地不安全,又想起蕭讓剛才在水下折騰自己,怒道:“出去!”蕭讓是真想殺謝不遇了。云歇想起發生的一幕幕,頓覺無地自容,抓起岸邊的衣裳直接在水里套上,上了岸頭也不回地走了。走出去沒幾步,凜冽寒風吹得有點冷,云歇裹緊衣裳,想起什么猶豫了下,咬咬牙又倒了回來,看著衣衫不整的蕭讓。蕭讓襟口撕裂,大片白皙的肌膚露在寒風里,正低垂著眉眼整理發皺的衣袖。云歇記起自己撕扯時的力度,一陣心虛,指尖微微發燙。“冷不冷?”云歇語氣冷淡問。蕭讓抬眸,見事有轉機,剛要從善如流答“冷”,又覺得太刻意,若無其事地輕搖搖頭:“不冷?!?/br>身子卻開始微微發抖,越抖幅度越大,生怕云歇自己發現不了似的。他這樣,脊背越發清瘦,人也料峭秀拔起來。云歇見他弱小無助又嘴硬,心里微微一軟,面無表情道:“去我那兒換身衣服再走,別被人瞧見?!?/br>是命令的語氣,說完轉身便走。蕭讓嘴角揚了揚,立即跟上。回了臥房,云歇確定阿越不在,支開所有人,等蕭讓進來關嚴門,把暖爐拉到了他跟前,去替他翻找衣裳。“這里只有我的衣服,可能有點小,將就著穿,不用還我,到時候直接扔了就好?!?/br>云歇正說著,敲門聲突然響起,云歇給了蕭讓一記眼色,蕭讓立即心領神會地藏好。阿越進來,掩好門,憂切道:“表叔,我聽你去泡后院湯泉了,莫非是發情,癥狀失控了——”云歇腦中“轟”的一聲巨響,立即面紅耳赤地打斷:“你在胡說八道什么?!”蕭讓就藏著,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這句,這個詞太下作,云歇不想讓蕭讓看不起自己,而且蕭讓若是知道自己在發情,以他的聰明才智,自然不難猜出他之前點頭說自己中了春|藥是在撒謊。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