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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飛魄散的不在少數。云黨之人聽聞云相之名,瞬間眼眶發紅,緊緊攥住雙手,絲絲咬著牙關,恨不得生啖蕭讓之rou。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云相就是他殺的??!蕭讓何其道貌岸然,云相死了他都不愿放過他,還要讓他們憋屈地感恩戴德,讓世人夸他寬厚仁愛。祭壇下各人心思攪動,祭壇上蕭讓繼續道:“朕只盼能與相父夢中相聚,以慰思念,若得上天垂憐,還望告知相父轉世,朕自當思以報答,若是得以……得以……”“相父!”蕭讓話音未落,倏然驚喜地喊了聲,像個天真稚氣的明艷少年。這一聲卻喊得群臣頭皮一寸寸炸開,有人忍不住悄悄抬眸望去,登時兩眼一翻,昏倒在地。“周司徒!”“王侍郎!”眾人有所感召般,紛紛朝仙氣飄飄的祭壇上望去,霞光千萬,遠方似乎有茫茫仙音傳來,旭日初升,霧氣悄然退散,祭壇中央現出一片潔白如云的衣袂來。那人長身玉立,衣袂翩躚,楚腰纖細,身姿綽約風流,洞天雪月般絕麗的容顏由隱約到清晰,帶著神圣不可侵犯,莊肅又邈遠,像是下凡的絕世仙君。“云云云云……”李御史目眥欲裂,指著臺上,“云”了半天,似乎看見云相沖他微微一笑,終于扛不住了,兩眼一翻,身體一挺,倒了下去。此等神跡,“撲通”、“撲通”的暈倒聲卻不絕于耳。祭壇底下突然成了……亂葬崗,群臣東倒西歪,排了個整齊,太監紛紛上來,哼哧哼哧地把人一個個抬下去。臺上云歇暗嗤一聲,朝那幾個呆成雕塑的云黨眨巴了下眼睛,還未來得及高興,蕭讓卻撲了上來,一把將他摟在懷里。云歇的腦袋被按在蕭讓肩膀上,瞳孔倏然放大,渾身僵硬如鐵。大庭廣眾下,蕭讓他……他……竟然抱了自己。蕭讓眼里劃過得逞,又嫻熟地變回那個沉靜自矜又靦腆乖巧的自己,笑得極甜蜜,帶著nongnong的思念,啞聲道:“相父,你……你回來了,讓兒好想你……”云歇抵著蕭讓胸膛的手剛要推他,卻被反握住,他只聽蕭讓低低提醒:“相父莫要忘了,都是戲?!?/br>云歇瞬間不動了,只覺喉嚨發干。蕭讓笑意漸深,修長白皙的指穿過云歇烏黑如墨的柔軟長發,一遍又一遍,在底下碩果僅存的人的眼里,那叫一個師徒情深、君臣恩重,只有云歇背后侍立著的承祿才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承祿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老臉一陣發燙發臊。陛下另一只手搭在云相纖細的腰上,正一點點往下,揉觸。云歇單薄的脊背逐漸繃成了一條筆直的線。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寶寶們問,目前是日更,不出意外晚九點更新,有事晚更或者不更會在文案頂端請假~第19章陛下孝感天地,云相仙人現世的消息頓時轟動了帝京。茶樓里說書的趕時髦,通宵達旦寫了新話本,底下座無虛席,說書的故意賣弄:“諸位可記得謝小爺酒宴裸衣罵皇帝這一回?”底下人猛點頭,云相雖是個jian佞,卻也是個傳奇人物,他的故事跌宕起伏、膾炙人口,誰要是漏了點內容,和旁人交談時那可是要被恥笑的。說書的滿意至極:“那一回里,謝小爺說云相仙逝前曾和他談論起一個夢境,說他偶得仙丹,不日便要羽化登仙,現在看,云相定是飛升太虛了!”眾人瞠目結舌。說書的在臺上來回踱步,嘆了口氣:“云相本已位列仙班,在那天上過著逍遙快活的日子,瓊漿玉液、絕色仙子,當真是羨煞凡人,誰承想當今圣上一代明君功蓋千秋,老天爺都降下福祉庇佑我大楚,圣上于祭天之日誠心許愿,其對云相的一片赤忱盡孝之心感動上蒼,上蒼不忍圣上憂思傷懷,便找到云相讓他重回凡間,好讓陛下侍立盡孝?!?/br>底下倏然鴉雀無聲,幾秒種后,終于有人一拍大腿醒悟過來,興奮地大叫了一聲“好”,這樣前因后果都接上了,一切都能說得通了!“那云相現在是神仙了么?”滿臉期待的小孩子迫不及待地問。“那是自然!”說書的撫了撫山羊胡子,得意道,“昨日云相現世之時,那可是仙音不絕、鳥獸齊飛,綺麗萬千的朝霞里,云相那叫一個疏風朗月、仙姿傲骨,令人忍不住得想要拜服!”眾人嘩然,紛紛露出欣羨仰慕神情。有書生憤怒拍案:“盡胡說八道!jian佞便是死了,也是下那十八層地獄!你此番話破綻百出,簡直妖言惑眾!陛下若是真一片赤忱盡孝之心,又為何于那jian佞死后抄家、清算黨羽??”底下一陣噓聲,顯然是覺得這書生說的頗有道理。說書的霎時有些慌張,他思維敏捷,連忙辯護道:“人死如燈滅,這人就好比燈籠,燈籠一滅,燈籠上那些污點也就看不見了,云相雖……”說書人不像那義憤填膺的年輕書生那么不顧己身口無遮攔,他隱去細數云相種種劣跡的話,避重就輕道:“正如圣上所言,云相再如何,到底于陛下有輔佐相救之恩,云相一仙逝,圣上重情重義,自是忽略了那些齟齬,記起云相的百般好來,抄家清算是公,是非做不可,陛下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心念云相卻是私,是為人之本!”眾人咀嚼著這話,暗暗點頭,是這個理沒錯。說書的找回底氣,指著那書生,揚眉吐氣道:“你何以公私不分,將其混為一談!簡直枉為讀書人!”眾人齊齊轉頭恥笑那書生。書生臉漲得通紅,訥訥無言,只得訕訕坐下。民間對jian佞云歇的態度其實頗為微妙。云相是囂張跋扈恣意妄為,打壓敵對把持朝綱,但是大楚現在處于太平盛世,云相頂多庇主殃臣,怎么也不太可能禍害到他們身上。朝廷的事情他們也就圖個新鮮,事不關己,著實不痛不癢。人人論起云相皆會義憤填膺地罵他一句jian佞,但真正恨他的平民老百姓卻寥寥無幾,甚至可以說,他們因著云相種種驚世駭俗的事跡,還對其人頗有好感和探尋欲。也是日子太無聊,總得找點樂子消遣消遣時間。所以說世人恨不得生啖云相之rou其實假得很,這點從云相前幾年被老夫人逼著不得已準備娶妻,說媒的人差點踏破門檻就能看出來。云相姿容一絕,又位高權重,是jian佞又如何?要嫁他的人還不是從東二街排到了西街末。這年頭笑貧不笑娼,慕錢慕強的多得是。真正恨云相的多半是有利益牽扯,比如那預備于宦海沉浮的讀書人、那被云相擺過一道的名門望族、那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