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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盡喪、就此墮落吧?!?/br>“哈?墮落?”邵風夸張的怪聲道,“你說的是誰?”方鏡有些動了真怒,眼神一凝,邵風頃刻閉上了嘴——因他脖子上多了個沉重的石枷鎖。“我真懷疑他是怎么和你成為好友的,你連他痊愈都不想嗎?”方鏡質問,“方家享有驅魔界所有資源、人脈的優先調配權,他回方家修養是目前來最好的辦法!”邵風冷笑:“那他愿意嗎?”男人伸手,遠處鎖鏈聽鏜起伏,“你要打我也不怕你。他這么多年為了什么躲在人群,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讓他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安寧再去趟你們的那趟渾水?——總之,他若不想去,誰也別強迫!”話音剛落,脖上石枷應聲而碎。邵風橫眉冷對,攤開握碎石頭的右手,細碎的石粉簌簌落下。“你們傻了嗎?這個時候起內訌?”牧安擠進他們中間,“當務之急不是一旁虎視眈眈的上魔族嗎?秦大哥如果想出力,我們趕緊想想有什么辦法能讓他氣海重塑??!如果他想過安靜的生活,我們只要將嘴閉勞了,他現在又不是斷手斷腳,且身邊還有一柄誅魔劍,哪有魔物敢近身?”“......”方鏡坐了下來。邵風也坐下,說道:“不就是這個道理?——方鏡是吃了火藥了嗎?”牧安頗有些酸酸的:“他跟秦大哥關系好~”方鏡瞪他。牧安不甘示弱的回瞪,“我說的不是嗎?你一遇到大哥的事就亂了腦子,小時候,秦大哥第一次學了飛劍就帶你飛,第一次出宮買個什么都給你帶多一份,你呢?你學了瞬移術,秦大哥笑瞇瞇的任你拽著他體驗,卻被你凌空移到了池塘,好險被秦夫人救了上來!還有第二次...”“行了?!狈界R扶額,“別說了?!?/br>“知道的說你倆關系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欺負他呢!”牧安仰天翻了個白眼,“再說,秦大哥的佩劍沒了,那劍靈想必也消散了。他剛剛那副失魂落魄總不至于是為了自己......心病還需心藥,就算你能幫他重塑氣海,你還能賠他個劍靈嗎!”“劍靈?”邵風不解的問,“還有他的佩劍?他的佩劍不是誅魔嗎?”“誅魔是秦宮鎮守魔界入口的寶劍,而秦宮弟子自修行起,每到適齡,都會去藏劍閣尋一把與自己心意相通的佩劍。佩劍有靈,單看主人有沒有資質喚醒。秦大哥天資卓絕,旁人的劍靈都是陪著主人修行許久才能覺醒,而他卻在出了藏劍閣的時候,就隨身跟著那劍靈了?!蹦涟驳?,“我們雖看不見他,可想來并肩戰斗、朝夕不離的情宜不比親人差,沒想到劍靈如今也......”“怪不得沒聽他提過...”邵風一時有些悵然。方鏡嘆息:“我看不見秦家的劍靈,這次若不是被你問出,想必都不知道他竟連這樣的事情也瞞著我們?!庇值?,“他心重,向來不喜歡別人憂心自己,這次他要真不愿意......只是方法還是要找,他那樣醉心武學的人,現在連飛劍都駕馭不了,雖然不說,個中滋味必然不好受?!?/br>**************************************************************************“篤篤...”門外穿起一陣敲門聲,隨后是方鏡淡漠而平靜的聲音,“你們睡下了嗎?”“沒有?!?/br>方鏡推門而入,正對上秦越帶笑的眼,于是渾身一輕,也露出個笑來:“那兩個小人醒了,看來沒什么差池。小牧讓我來看看大牧醒了沒有,過來送他們回去?!?/br>“他敢坐你的順風車了?”“總比背著牧言走下山要好?!狈界R走進,盯著秦越看了一會兒,“我會幫你找到方法?!獎倓?..是我沖動了?!?/br>“你們方家祖訓,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大牧小牧跟我說這些年你一直板著臉從未笑過,今日罕見你發怒一次,還是為了我。我怎么可能怪你?!鼻卦缴锨皳碜∷?,“好兄弟,我家族盡喪,你們就是我最親的人。這些年來能這樣訓斥我的也就是你,倒叫我想起了師父在時的滋味?!?/br>方鏡拍拍他,沒提那劍靈的事。牧言靠在床頭側目看著兩人,手中ipad屏幕上藍的黃的光線變幻不斷,放的正是黑藍里眾人籃球比賽的場景。牧安在門口探出頭來,一眼便看到了床上手里拿著什么的牧言,問:“咦,你在看什么?”“秦?!?/br>“不是秦大哥。你手里拿的什么?”牧安三兩步坐到床邊,伸手將平板拿了過來,“動漫?桌上小人的那個?”牧言點頭。牧安玩了一陣,偏頭問:“秦大哥,能不能讓我把這個帶回去玩幾天?”“好啊?!鼻卦阶匀粦?,方鏡朝他點點頭,“那我就先帶你們回去,告辭了?!?/br>“嗯?!?/br>方鏡轉身,快步走向兄弟二人:“不會太久?!彼麛S地有聲的留下這句承諾,一閃間便徹底不見了蹤影。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上魔族(十)秦越知道,方鏡那句不會太久是什么意思。所以心下也很有些無奈。依阿鏡的性格必會在下次相見之前拼力找出重塑他氣海的方法?!赡菢拥姆椒氖钦f找便能找到的?他當年能在邵風的幫助下續接經脈,又琢磨著放棄氣海改變儲存路線已是不易,好不容易擺脫了廢人的命運,如今武力也不算差的......與此事上,他已知足了。唯一讓他每每想起來就心血逆流、心痛難忍的,是他那再也無緣相見的劍靈。他那柄飛劍斬了太多人,又正面對上太多不世出的法寶,到底是孤劍難敵,最后護他沖出重圍后,于他手心崩裂。秦雨就是在這時跟了上來,被渾身煞氣、血戾暴漲的他親手散去了魂魄?,F在想想,那時下手太重,竟叫他魂飛魄散了?!僧敃r自己心神俱焚,那能分的清是非?恨不得天下所有驅魔人都給他的劍靈陪葬。......事后,小巷空無一人,他望著空空如也的雙手難得的安靜了下來......不知何時下了雨,雨絲淋到臉上,眼睛一眨便流出熱淚。少年的他蜷縮著,抱著碎刃嚎哭了許久,割的胸膛手臂滿身是血。也許正是因為聽到了哭聲,當年的邵風才能提著便利袋找到他,把他從雨中救了出來。那人撐著一把傘,修長的身子立在一半的路燈下。見到他的第一句不是“你是誰?”,也不是“你哭什么?”。而是一句沒頭沒腦的:“哥們,去醫院嗎?”秦越閉目,平靜了情感,向門外走去。方鏡說,那兩只生魂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