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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苦了你?!?/br> “然而害死我父母的人不止那些,仍然有人逍遙法外,”嬴子黎接道,“那人不僅蹚了咸雍這渾水,還與汴城陳家滅門有關,夫人可聽說了?” “……你可是來責怪我,當年明知君元明動手腳,卻不通知?” “絕不是,絕不是!” 嬴子黎急忙擺手:“夫人目光長遠,且鮮少參與人間之事,子黎懂得,也決計不會遷怒他人。只是……” “你想開戰?!?/br> “我為我父母報仇,汴城為陳家討公道,難道不應該嗎?若是君元明識相,理應給我,給陳家遺孤一個回應,一年過去了,堂堂太微宗宗主……可是什么都沒說?!?/br> 說到此處,嬴子黎微微提了提袖子,而后左手往東一指。 “那我去問個說法,不過分吧?” “我明白了?!?/br> 周姜并沒有直接回絕或者答應,她既不驚訝、也不猶豫,依舊保持著溫和語氣:“只是倘若開戰,絕非小事。汴城并非我一人說了算,容我與其他世家討論再作決斷,子黎公子你看如何?” “當然?!?/br> 嬴子黎笑道:“夫人比我聰明,也比我有見識,子黎等的起?!?/br> 說完,他再次客客氣氣行禮,明明是在靈域里,卻不直接斷線,反而是先行轉身離去。 待到嬴子黎的全息影像徹底消失,平臺四周仍然是一片沉默。 怎么說呢,嬴子黎準備找君元明,甚至是孔樂康的麻煩,這不意外——就算不考慮到利益相關,想想劇情也就明白了。 里他都能做出從蓬萊與太微宗眼皮子底下強搶民女的事情來,根本就沒把對手放在眼里。 也許是放在眼里了,只是嬴子黎這男人,一張漂亮人皮下面,早就因為與靈域聯系緊密而沒人性了。 一則全息影像播放完畢后,周姜也沒給眾人思考時間,平臺上又憑空出現了幾個人影。 這幾個人,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而且紛紛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樣。他們坐了一圈,每一名都面色凝重。 周良看后,小聲解釋:“是汴城五個世家的族長?!?/br> 他的話音落地后,當中一名精神矍鑠的老太太搖頭嘆息:“現在不該打?!?/br> “不該打,卻也得打,”老太太身旁一中年男人開口,“嬴子黎清理了宗族勢力,又得陳家遺孤投靠,本就有底牌。而此人為報仇能蟄伏五十余年,雖不修行,但心極狠,今日若不出手,他日定會記恨汴城?!?/br> “嬴子黎?” 對面一盤發髻的婦人冷笑幾聲:“他算什么東西?憑什么咸雍說打,汴城就得跟上,他咸雍強大,我汴城就是廢物了么?要我看,也別打太微宗、打蓬萊,直接去打咸雍,反正他們靈脈也支撐不了多久?!?/br> 好家伙,還是個鐵娘子。 陳音希定睛一看,只見這位夫人有著線條柔順的臉頰與口鼻,卻生得一雙凌厲眉目,關鍵在于,她與禰臨有著七八分相像。 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禰臨親媽了好吧! 所以他這么杠精,竟然還是傳承。 “禰夫人又說渾話?!?/br> 禰臨老媽旁邊一位長須老者忍俊不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千年以來,汴城都是如此處事,怎可去打咸雍?至于蓬萊、太微,也是不想與咸雍對峙。我看啊,君元明早就在做提防了,他早就想到了對策。不日之前,他坐下門徒剛路過汴城,到羅漢殿拜訪吉祥明大師,說是要聯合起來,擊退妖族呢?!?/br> 周良不禁插嘴評價:“這個時候擊退妖族?倒是個好辦法?!?/br> 陳音希:“嘖,老政治家了?!?/br> 什么好辦法?轉移矛盾的好辦法。 古往今來,若是打仗,就得需要一個由頭。嬴子黎的由頭是報仇,而這終歸是人與人之間的矛盾。 不得不說,君元明這老畜生雖然是個偽君子,但也是有幾分手段。你復仇有理?我代黎民百姓趕走妖族更有理,我若是在除妖的過程中遭到偷襲,那都是你咸雍的問題。 人與人之間出了矛盾,就用更大的矛盾去轉移矛盾,再經典不過。 第二個錄像播放到此為止,見沒有第三個錄像,平臺上的幾位才正式討論起來。 韓叔劍摸了摸下巴:“驅逐妖族?這確實是個止刀戈的好方法?!?/br> 嗯?? 陳音希很是驚訝:“你不站你兄弟?” 韓叔劍抿了抿嘴角,繃起神情:“總是是不想打仗的,屆時生靈涂炭,倒霉的又是百姓。蓬萊下城那般慘狀,在場的基本上都親臨過,普通人需要休養生息,喘口氣。這個時候打仗,倒霉的還是尋常人家?!?/br> 陳音希仿佛不認識般上上下下打量對方一眼:“哇……” 韓叔劍:“你干什么?” 陳音希感嘆:“你竟然長腦子了!” 韓叔劍大怒:“少擠兌我你會死是嗎?!” 這般爭吵,在天市山上可謂家常便飯。 誰叫荒山野嶺的樂子少呢。之前還能欺負欺負阿姝,但阿姝自從摘了項圈后就學會了,商君讓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商君不讓干的陳音希干了,她就去告訴商君。這小丫頭不熊了之后反而不好欺負,那陳音希的娛樂活動就只剩下了欺負傻子。 一旁的陳茵兮輕輕笑出聲。 她圍觀了一年,也算是從誤以為二人吵架慌忙調節,變得學會找出幾分樂趣來。 笑過之后,陳茵兮又微微收斂笑容,沉思道:“可我覺得,打妖族解決的了一時,卻解決不了一世。子黎公子五十年都等得,再等五十年又如何?復仇,要打,為利益,也是,也是要打的?!?/br> 聽到這話,韓叔劍一臉肅容:“子黎公子不是這種人?!?/br> 陳音希嗤笑。 所以說傻子就是傻子,還覺得自己兄弟是什么賢君明君吶。 她沒說話,周良贊同道:“陳家姑娘說得對,問題在于城與城之間勢必要打,人與妖之間勢必也要打。吉祥明大師給你們說……說什么阻止一場戰爭,之后再商議靈脈之事?小生倒以為,這是大師心地廣博,便把所有人都考慮的如此仁慈,想當然耳?!?/br> “你什么意思?”韓叔劍蹙眉。 “阻止戰爭,”周良重復一遍,緩緩搖頭,“哪里這么容易?” 他的話音落地,不等其他人回應,平臺之上,又是一段全息錄像。 這一次,錄像中有了場景。 是個院子,背后茅草陋舍,屋前綠意蔥蔥。一個看似不過七、八歲的男孩,一手攥著竹簡,一手拿著根細長竹條,墊著腳尖,在巨大的沙盤上面推演。 竟然是竹簡。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里,連純紙質的書籍都是稀世珍寶,更遑論早于紙張的竹簡? 就別說男孩面前的沙盤是什么級別的古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