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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不是什么壞人。他名氣在外,走到哪兒都有新鮮事發生,多少酒家旅店請他來呢?!?/br> 也是。 今日他在當歌樓耍賴,留下五千靈石的故事,明日老板就能掛上招牌:禰家公子禰臨在當歌樓賴著不走。 對于行商的人來說,這禰臨就是個行走的話題議論機,兼職免費打廣告。 “這下不用找什么名士當飯搭子了,”陳音希說,“天底下也沒人敢給禰臨下毒吧?” “那音希的意思是?”周良訝然。 “你過來?!?/br> 陳音希湊到周良耳邊,低語幾句,而后看著書生面孔神情變換,最終是沒繃住,笑出聲來。 “就按我的意思做?!?/br> 說完,她不等周良回應,翻身上臺。 陳音希拍了拍游俠的肩膀:“兄臺下去吧,你不行,對付這人我最有經驗?!?/br> 說完她直接坐到禰臨對面,只見禰臨原本神態囂張的面孔突然一怔,而后他瞪大眼:“郝解解?!” 第76章 畫王八。 37 離開蓬萊的時候, 禰臨也算是幫了陳音希一把。 咸雍重逢,剛剛還一副蠻不講理無賴狀的儒生一溜煙起身,扶正發簪又攏了攏外袍, 立刻改變了態度。 他上上下下把陳音希打量好幾遍,而后長舒口氣, 展露笑顏。 “好、好!” 禰臨一拍折扇,大喜道:“算嬴子黎那東西識貨, 三千萬靈石投資你, 算是投資對了!” 連嬴子黎在他口中都是“那東西”, 天底下能狂到禰臨這個水平的,也是獨一份。 還沒等陳音希說話, 禰臨就當著一眾人的面, 無比熱情的噓寒問暖起來。 “你現在經脈舊傷沒問題了吧?” “換義體有沒有什么麻煩?” “郝解解,你可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沒想到這么快就能再見!” 禰臨說著,見陳音希伸手想拿茶壺,手腳麻利地搶先一步, 無比殷勤地端起茶壺為陳音希倒茶:“喝,這當歌樓的客人水平稀松,但茶葉的水準還是有的?!?/br> 臺下一眾客人紛紛無辜中槍。 但對禰臨感興趣的,也早就習慣了。他們就是來圍觀吵架現場,甚至顧不得他張口罵人,見禰臨一改常態,各個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要知道禰臨這家伙名聲在外, 誰見過他對人這般熱情客氣的?諸位看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是腦子靈活地轉過彎來, 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禰臨和陳音希在論道大會上切磋過?!?/br> 這么一說,大家紛紛回過神來。 當時在論劍臺上,禰臨也是這么一口一個郝解解,完全是癡情儒生見夢中女神的模樣。 “我看這二人,”臺下有人總結,“肯定關系不一般!” “禰臨這家伙,栽到陳音希裙下,倒也算是一物降一物?!?/br> “我覺得也是?!?/br> 周良:“……” 落拓書生站在一旁,白凈面孔中還是掛著那副好脾氣的笑容。 “我說禰臨,”他一雙手抄進寬大袖袍里,“你還辯論不辯論了?” 禰臨倒茶的手一頓,側頭看向周良:“???” 周良:“坐在臺上,就是要辯論。若你不辯論,就下臺來,讓給別人?!?/br> 禰臨:“你說什么?” 周良:“…………” 禰臨還煞有介事地掏了掏耳朵,陰陽怪氣道:“臺上辯論臺上辯論,你得上臺來才行,在臺下離得這么遠,我可聽不見你說什么啊?!?/br> 周良淺笑吟吟:“行?!?/br> 同為汴城人,周良深諳和禰臨爭論毫無用處的道理。 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計較。于是他既不惱羞成怒、也不面紅耳赤,還是全然無所謂般看了陳音希一眼,而后轉身離開當歌樓。 陳音希:好的,周良真生氣了。 但禰臨一點也不在乎。 待周良離開,禰臨才收回目光,看著陳音希那叫一個高興。 他把茶杯往陳音希面前一送:“郝解解,請!昔日藏覆閣輸給了你,我心服口服。但這個場子我必須討回來,今天終于有機會了!” 這么一個俊秀貴氣的公子哥,坐在臺上開心的像個十二歲小男生。 怎么說,陳音??粗禈返亩[臨,只覺得內心涌上一陣羨慕。 禰臨這個人,說他抬杠耍賴、性子刁鉆很討人厭吧,可這塊招牌打出去了,走到哪兒都是一段佳話。他以一己之力用事端養活了不少商戶店面不說,人又愛打抱不平,也沒少做出替平民伸冤、替貴族翻案的事情。 但你說他不拘一格、豪俠氣質令人敬佩吧,就這活體杠精的嘴臉,估計也沒少給人惹麻煩。 管你律法宗大考,管你蓬萊論道大會,世家黑暗也好,人、妖二族打架也好,大型宗門密謀也好,和他都沒關系。禰臨想插手就插手,不想插手誰也請不動他,禰家雖是大世家,但他名聲夠大,不靠爹媽庇護,活的照樣自在。 周良那是假瀟灑,禰臨才是真瀟灑。 就是這人腦子有病。 陳音希面無表情端茶:“誰和你辯論,我沒空,別丟人現眼,我請你吃飯?!?/br> 禰臨這么一聽,頓時不樂意了:“哪兒有上臺來不辯論的道理?你不和我辯論,我就不走?!?/br> 就知道會這樣。 當歌樓的老板說,只要把禰臨請下臺就給兩千靈石,又沒說一定要辯論得勝。 陳音希端著茶杯往大堂門外一瞥,周良瘦削的背影剛剛跨出門檻。 “外面那輛出土文物是你的吧,”她慢悠悠地說,“還沒洗車?” 逃離蓬萊的時候,陳音希還坐過禰臨那輛車。禰家禮車奢華精致,還配了兩匹嶄新型號的機械馬。這要換其他世家弟子,光是禮車駕駛在路上,估計都能收到不少姑娘投的人造花和人造瓜果。 至于禰臨? 剛剛那個游俠說他禮車跟出土文物一樣還真沒說錯,那積灰,都能畫畫了。 “洗它作甚,”禰臨不屑一顧,“所謂禮車,裝點門面、博個虛名,我需要么?不洗?!?/br> “洗了吧,不好看?!?/br> “不洗?!?/br> 禰臨堅持道:“除非你和我辯論一場,郝解解,否則這車我永遠不洗?!?/br> 臺下一眾看客不禁咋舌:合著你洗車還是給她洗的么! 陳音希早就見識過禰臨的歪理,她也不驚訝:“真不洗?” 禰臨:“不?!?/br> 陳音希用端茶杯的那只手慢條斯理指了指當歌樓的大門:“剛剛周良是出去往你車上畫王八去了?!?/br> 禰臨:“……” 說完,她才把茶杯送到嘴邊,抿了一口。 不得不說,當歌樓的茶葉果真不錯。這擺在臺上的茶壺,也就給辯客們潤潤嗓子用。碰到禰臨這種不講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