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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意外。河中府不是個富裕之地,占地也不廣,僅轄三十余縣。趙蕪養不起不事農耕的大軍,所以河中軍除了作戰之外,還需要承擔耕種、修筑工事等諸多勞役。這樣一來,河中軍根本沒有太多訓練的時間,羸弱不堪也是理所當然了。也因此,蒲州城被上官賢一擊即破。而河中軍如此羸弱,趙蕪還能屹立至今,只是因為河中府地處漢中與河南的交界處,他兩邊討好,兩邊游走,在朱瑙和陶北沒有做好互相攻伐的準備時,誰也不敢輕易動他罷了。朱瑙開口道:“既如此,不如從軍中挑選一批精干之士,余下的大軍就遣散了吧?!?/br>謝無疾微微一怔:“遣散?”朱瑙頷首。他方才看到睡著的公文正是從蒲州官府里繳來的田籍戶冊。這河中府在戰亂之前本有三萬余戶人,可在去年趙蕪重新普查整理了戶冊,發現如今整個河中府只有不足一萬戶的百姓了。多年戰亂,已致使人口銳減。在這種情況下,河中軍卻有一萬五千人。也就是說,河中幾乎每一戶百姓都出了一名甚至多名男丁從軍!這絕對到達了勞民傷財的地步。謝無疾聽罷想了想,道:“也好。那我就從軍中遴選兩千人,再另外調撥五千人來駐守河中?!?/br>朱瑙道:“如此甚好?!?/br>這河中軍是趙蕪一手養起來的,想要整編本來也難下手,索性以與民休息的理由把軍隊遣散回去,還省去了許多麻煩。只是河中畢竟與河南接壤,此地需要大軍駐守。所以需要另外調五千人來。這五千精銳比趙蕪養的一萬五千烏合之眾更善戰,并不會削弱河中的防御,而且把兩千人整編進去,自然而然就把趙蕪的影響力消弭了,以后大軍只會聽朱瑙與謝無疾的命令行事。謝無疾道:“那我明日便去選人,會盡快辦好的?!?/br>馬上就要到農忙時節了,他得盡快從蜀軍中挑五千人出來,也把河中軍的兩千精銳選出來,余下的人早日放回去,這樣就不耽誤了農耕。謝無疾又問道:“河南那里有消息了么?”他問的是朱瑙派去河南說降的各路使者。朱瑙支著下巴盯著他不斷瞧,目光柔和:“不太順利,聽說吃了不少閉門羹?!?/br>謝無疾:“……”他聽朱瑙的語氣不急不忙的,不免有些疑惑。陶北應該已經收到蒲州淪陷的消息了,也一定料到他們會趁熱打鐵地對河南下手,勢必會立刻鞏固河南的防御,而且黑馬軍也已經撤走了。倘若他們不能抓緊時間占領河南,以后可就沒那么容易了。謝無疾知道這幾年來蜀商借著經商事宜在各地都有所滲透,本身就積累了許多人脈,無論是打聽消息還是接近權貴,都不是什么難事。而且在他們圍蒲州的那四五個月里,朱瑙也沒閑著,早就派人去河南布置了,就是為攻下蒲州以后的事做準備。只是不知他的布置做得如何,緣何還會吃閉門羹呢?謝無疾沉吟道:“若能先攻取孟州,汝、鄭二州必人心惶惶,屆時對其守軍加以威懾,并以利誘之……”他還沒說完,朱瑙一根手指點在了他微微蹙起的眉心上。“不著急?!敝扈дUQ?,“再等一陣看看?!?/br>謝無疾微怔。再等一陣?等什么?等到陶北有所反應么……=====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此刻的鄭州。袁肖正靠在椅背上出神,外面忽然響起敲門聲。他回過神來,問道:“何事?”“袁公,”屋外的親隨道,“王家派人送了幾匹錦來,說是最近他們府上新采買的,特意來孝敬袁公幾匹?!?/br>袁肖皺了下眉頭。他是駐守鄭州的都指揮使,掌管鄭州守軍,也是上官賢的忠實部下,他是被上官賢一手從百夫長提拔到現在的位置的。自從蒲州被破后,蜀軍立刻派了人游說他,說是上官賢已經被擒,倘若他能向蜀軍投誠,朱瑙必會重用他和他的部下。袁肖當下就把蜀人的說客打了一頓趕走了,表現出堅決的態度:他只會效忠于陶北,絕不會投敵的!不過實際上,他雖然給蜀人吃了閉門羹,但也能未能完全切斷與蜀人的聯系——那王家,便是來替蜀人做說客的。王家乃是鄭州本地的一個大戶,這幾年來與袁肖交往甚密,在籌措軍費上幫過袁肖不少忙,袁肖也同樣利用職務給王家提供過一些好處。王家雖然是鄭州人,但因為經常和蜀商做生意,所以十分親蜀。最近王家常常借著各種名義派人來他府上,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門外的親隨問道:“袁公,錦要收下嗎?”袁肖的心里有點煩。他雖然因為官職較低,沒怎么與陶北接觸過,但他深受上官賢的影響,對陶北還是很忠心的。再加上他自己是河南人,當然不愿和蜀人有什么牽扯。只是現在,上官賢被蜀軍生擒,他不知道上官賢最后會不會變節,所以他的立場難免有些搖擺。再加上那王家與他關系親密,他還有不少事需要指望王家,不想因為抗拒蜀人弄僵了和王家的關系……最終,袁肖開口道:“收下吧?!?/br>親隨問道:“那,王家的人求見,袁公要見他們嗎?”袁肖嘖了一聲:“不見,就說我身體不適。你再準備一份差不多的回禮給他們送回去?!?/br>如此,既不至于和王家鬧得不快,也躲開了那些他不想聽的話。親隨應了一聲,就離開了。往后兩日,王家又派人來找了兩次,都被袁肖四兩撥千斤地擋了回去。那王家無可奈何,也只好暫時消停了。……幾日后。黃昏時分,袁肖帶著幾名親隨行色匆匆地出了軍營,正要上馬,忽聽不遠處鬧了起來。袁肖只聽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扭頭一看,原來幾丈遠的地方,有一名男子試圖接近他,被士卒們給攔了下來。那男子面色焦急,不斷沖他揮手:“袁兄,袁兄!”那人正是王家的一名公子,昔日和袁肖私交最好的王惇。認出王惇,袁肖的臉頓時黑了。他已經夠給王家人面子了,可王家人這么死纏爛打,實在過分了!事實上,袁肖猶豫了幾天后,最終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