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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日長沙府安插了不少探子在逃往施歸二州的難民中,而那些探子陸續送回來了很多情報。正是這些情報使得官員們發生如此激烈的爭吵。施州乃是蜀府與江陵、長沙府的交界處,如果長沙府能夠一鼓作氣奪下施州,就可以打開入蜀的門戶。按說施州本該有重兵把守,可事實卻并非如此——根據探子們的調查,發現施州守備空虛,兵力嚴重不足!這個現象非常奇怪,探子們又繼續調查,結果在民間聽到了一種傳聞:原來施州府的官員貪腐,克扣糧餉,存在吃空餉的情況,才會導致兵力不足。于是探子們連忙將這個消息報給了長沙府。這可讓長沙府的部分官員們異常振奮,認為眼下是個極好的攻取施州的時機。畢竟他們剛剛攻下江陵府,蜀府一定會為之戒備,等到蜀府好好整頓施州,往施州加派軍隊,他們再想攻占施州可就沒那么容易了。不過也有一批老成持重的官員非常反對,認為連續用兵的危害太大,他們應該先好好消化江陵這塊寶地,未來再對蜀地徐徐圖之。一名官員道:“府尹,此事只恐有詐!那成都尹朱瑙素來有賢能之名,將蜀府治理得井井有條??墒┲菥谷粫霈F如此貪腐之事,朱瑙豈能容忍至今?此事只恐是蜀人的詭計??!”陸崇石噗嗤一聲笑出來,不屑道:“蜀人的詭計?什么詭計?把施州拱手送給我們的詭計?你想得也太多了吧!我看你莫不是收了蜀人的錢財,所以才竭力拖延時間,讓他們能整頓施州?”其實是陸崇石自己收了蜀商的錢財,竭力主戰,但他巧舌如簧,倒打一耙,把這帽子扣到了別人的頭上。被他誣陷的官員頓時面色漲紅,氣得“你、你、你”卻又說不出完整的話來。長沙府尹孫湘坐在主座上,聽著雙方的爭執,雙眉緊鎖。他當然是有野心稱霸天下的,也很想盡快吞下蜀府這塊肥rou。但反戰派官員們的說法也讓他十分猶豫。的確,如果他急于用兵,萬一失利,很可能置自己于不利的境地。而且施州這樣的邊陲重鎮,守備竟會如此疏忽,也的確透著古怪……就在此時,忽然有探子跑了進來。“府尹,有施州送來的急報!”眾人皆是一愣,頓時安靜下來。長沙府尹孫湘忙道:“什么急報?說!”那探子道:“成都尹朱瑙已任命韓風先為施州指揮使,鎮守施州!”堂內靜默片刻,隨即一片嘩然。韓風先雖然人在大漠,但她的名字長沙府的官員們也是聽說過的。大漠之狼,威名在外,當初他跟隨董姜入侵中土,就是他帶領涼州鐵騎連克數城。邊關的將士們一聽他的名字就聞風喪膽。朱瑙竟然任命韓風先鎮守施州?想必是開始防備長沙軍的入侵了!反戰派的官員們頓時一喜。一名老者忙道:“府尹,朱瑙派韓風先鎮守施州,看來已經決心加強施州的邊防。敵人已有所準備,我們決不可貿然出擊??!”主戰派的官員們則暫時地偃旗息鼓了。的確,韓風先的上任,使他們方才秉持的“施州邊防疏忽,只要他們出兵,就可輕易取勝”的觀點似乎不再成立了。陸崇石先是眉頭一鎖,思索片刻,居然也跟著大喜。他忙道:“府尹,韓風先出鎮施州,恰恰說明現在是我們攻克施州最好的機會??!”此言一出,眾人詫然,都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陸崇石忙道:“大漠之狼又如何?一匹大漠的野狼,未必就適合蜀府!朱瑙忽然換將,實在是他的疏忽!韓風先又不熟悉施州的情況,施州的守軍也未必肯服從韓風先,他剛上任之際,想必施州只會更加混亂!我們不趁此機會奪取施州,還等什么呢?”這番話一出,把反戰派說的啞口無言了。孫湘心動不已。剛才他還覺得施州守備疏忽的情況很不尋常,有可能是蜀府的陰謀。但韓風先的上任,打消了他的懷疑——朱瑙任用這么一員赫赫有名的虎將,說明他并不疏忽施州的邊防,那就只能說明施州的情況朱瑙壓根不清楚。而官員換屆之時,的確是最混亂的時候。韓風先再怎么有名,他畢竟不是蜀人,蜀兵也并不是涼州兵,混亂只會更甚。同時,韓風先的上任意味著一個信號:朱瑙開始防備長沙軍的入侵了。韓風先的出任只是第一步,很快,他可能會調集很多的兵馬到施州駐守,修筑防御工事,等到那時候,再想奪取施州就真的并不容易了。孫湘的內心劇烈掙扎。敵軍一員虎將的上任,反而讓他更加地傾向于主戰——或者說,他原本就是主戰的,只是理智禁錮著他,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但現在,他覺得這確實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好時機。終于,孫湘拍桌起身,一錘定音:“繼續往施州加派人手,密切打探消息,每日向我匯報!”只要能確認韓風先到了施州后出現“水土不服”的情況,他就要立刻大舉兵馬,進軍施州了!=====另一邊。謝無疾率領八百輕騎日夜兼程,終于來到延州附近。越往北上,形勢就越亂,已到了十室八空的程度。謝無疾看在眼中,也不多言,只加急趕路,以圖盡快到達延州,解延州之圍。眼看著距離延州只剩下幾十里地,還有一天不到的時間就可趕到時,前路忽見一支百余人的隊伍疾馳著向他們所在的方向沖了過來。雙方皆未打旗,互不明確對方的身份,于是紛紛擺出了備戰的架勢。然而兩軍互派使者一接觸,都驚了:雙方竟是一家人!于是很快,率領那百余人的統領就被人帶到了謝無疾的面前。那統領名叫魏惜,一見到謝無疾,立刻老淚縱橫,噗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地,向謝無疾拼命磕頭:“將軍……”他泣不成聲,只說了兩個字就說不下去了。魏惜的職位并不高,謝無疾看了他一會兒才認出他應是駐守延州的一名軍司馬,當即心口一緊,顫聲道:“延州戰況如何?!”魏惜哆哆嗦嗦喘了好幾口氣,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將軍!延州失守了!顧將軍陣亡了!”謝無疾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鎮守延州的顧平是跟隨他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