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81
能睡著心情簡直壞透了。他指著熟睡的思思對哥靈察發怒道:“剛才追兵都追到我們鼻子跟前了,你還跑回去找她!要不是我趕到得及時,你差點沒命了!你說你為何要把她帶在身邊?咱們自己能不能活過今晚都不知道!萬一那謝無疾不肯收容我們,還要派兵來打我們,你打算帶著她一起逃嗎?!你這是找死!”哥靈察平靜地看著他,緩緩道:“可我若不帶上她,將她一個人留在軍營里,她該怎么辦呢?”韓風先心想我管她怎么辦!死了拉倒,留著只能拖后腿,又不能上陣殺敵!但他望著哥靈察的眼睛,到底沒把這句話說出來。氣氛一時安靜下來,只有夜晚呼嘯的風聲和火把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片刻后,哥靈察慢慢開口道:“統滿?!?/br>他問道:“這兩年來,你當真,有幫我找過思思嗎?有嗎?”也不知是因為他的語氣還是晚風,韓風先莫名覺得背脊一涼。他立刻瞪圓了眼睛道:“當然!是董老狗想要挑撥我們,才故意說那些話給你聽的!你難道相信董老狗說的話嗎?!”哥靈察沒有說話,只定定地注視著韓風先的眼睛。韓風先被他看得心中焦灼,愈發急怒:“你什么意思?!干什么這么看我?!我問董老狗要過人的!是他不肯放!我總不可能天天盯著他要人!要不然被他查出你來,他一定會盯上你的!”他生怕哥靈察不信他,同樣的話顛來倒去又說了幾遍。哥靈察終于嗯了一聲,相信他了。韓風先心里還有些惴惴不安的。他總覺得哥靈察不太對勁,難道是在記恨他?他實在不能明白,不就是一個女人么?!無論他究竟有沒有問董姜要人,哥靈察又怎么能為了這事兒和他計較?別說思思了,若不是兩年前他割下韓贊的腦袋拜入董老狗麾下,就連哥靈察也早就讓涼州軍給弄死了!明明是他救了他們!他心里不痛快極了。謝無疾遲遲不肯接納他,現在哥靈察又在這里與他陰陽怪氣。他究竟做錯了什么?!過了一會兒,他冷靜了些許,又忽然想道:哥靈察果真記恨他了嗎?那是哥靈察??!這世上他什么人都不信,唯一信的只有這個人。既然哥靈察能為他殺了董姜,想必還是忠心向著他的……一定是的。誰還沒些脾氣了呢?有什么大不了的。由他去吧,不跟他計較。這樣想著,他的焦慮感終于逐漸淡了下去。延州軍那里仍然沒給他們一個準話,他們不知要等到什么去。韓風先索性也在哥靈察身邊坐下,望著城樓的方向發起呆來。……城樓上。一名傳令兵急匆匆地跑了上來,向謝無疾與朱瑙行禮:“將軍,府尹?!?/br>謝無疾道:“問到了么?韓風先是怎么殺了董姜的?”董姜的生死事關重大,他們若要確定這個消息,所有疑點都要得到解答。聽說那董姜是個生性多疑的人,對韓風先理應十分防備才對,如何會被他鉆了空子取走性命?當然,問這些問題的同時他們也是在打聽涼州軍內部的消息,以及拖延時間。那傳令兵道:“問到了。他們說董姜不是被韓風先殺的,是被韓風先手下的一名犬戎人殺的。自打將軍和府尹對涼州軍使了離間計,計謀十分見效。董姜對韓風先愈發猜忌,便開始調查他身邊的人,想要找到他叛亂的證據。那犬戎人就借著給董姜送消息的名義進入董姜的營帳。也不知董姜的衛兵如何疏漏了,搜他身時竟沒搜出他在手臂上纏了一根鐵絲。他就是用那根鐵絲絞死了董姜?!?/br>董姜一輩子生性多疑,到死也沒想到,他難得一回放松警惕,便丟掉了自己的性命。犬雖不如狼般兇殘,卻也是會咬人的。更重要的是——狼不認主,犬卻是會認主的。謝無疾聽完傳令兵的回復,點了點頭。這說法中一些細節頗為生動,不像是胡亂捏造的。再加上前面已證實的一些消息,此事基本十有八|九能確定了。那探子又朝謝無疾和朱瑙稟報了一些方才問來的話,謝無疾有一搭沒一搭朝他問了幾句,把疑點都弄清,便不再說話了。他定定地望著一個方向,在等待著什么。又不知過了多久,只見東面已微微吐白的天幕里忽然亮起幾道弧光——有人連著向天空射了三支火箭!謝無疾眉峰一挑,精神振奮了不少——那是他派出去圍剿涼州軍的部隊給他發來的信號。涼州匪軍已經全部被俘了。耗了一整晚,如今終于大局已定了!謝無疾緩緩吐出一口氣,揚起手,正要下令,忽然邊上一只涼涼的手握住了他揚起的手。他詫異地側過頭,只見朱瑙不知何時從旁邊的椅子上站起來了。“謝將軍,”熬了一夜,朱瑙剛開口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他揉了揉眼睛,揉去困意,面上仍是笑笑的,“想必韓風先這人,謝將軍是不會要的吧?”謝無疾瞇了瞇眼,冷冷道:“……當然?!?/br>他把人在城下拖了這么久,一是要確認擊破涼州軍,二則是打算將韓風先拖到兵困馬乏跑不動,他便可派人去滅了這匹野狼。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手下韓風先。朱瑙道:“既然謝將軍不要,那就把他留給我罷。我打算將他編進蜀軍之中?!?/br>謝無疾微微一怔,眉峰旋即蹙了起來:“你……此人狼子野心,兇惡殘暴,決計留不得?!?/br>朱瑙卻道:“決計殺不得。今日他主動來降,若殺了他,往后誰還敢投靠我們?”謝無疾又是微怔。這一點他倒的確沒想到。從前他殺伐決斷,對叛軍從不留情面,該殺便殺,可收就收,倒也不必為了能收編多少敵軍而煩心。因為他從前的敵人一項是作亂的叛軍,只要將叛軍之亂全部平定就可天下太平。然而自從天子被殺,朝廷無主,天下的形勢其實已與從前截然不同了。往后誰是軍,誰是匪,再難定論;而他們將要面對的敵人也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復雜。思忖片刻,謝無疾的決定卻沒有改變。他淡淡道:“今日在場無非你我。殺了這群暴徒,不必將此事宣揚出去便是?!?/br>朱瑙的語氣雖溫和,態度卻同樣堅定:“收了他們,再將此事大大宣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