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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br>言下之意,他們如今看熱鬧就行了,成或不成反正都跟他們沒關系了。手下們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于是眾人也就不再糾結,幸災樂禍地等著看戲了。=====謝無疾在集市逛了一圈,又來到茶館門口。近來他只要閑來無事,便會到茶館來看看。然而他一次都沒再遇上那個叫賈一珍的人。他站在茶館的門口,目光在堂中掃了一圈。今日仍和前幾日一樣,茶館中人頭攢動,卻沒有那個人。他默默站了片刻,轉身離開。他前段時日一直探尋賈一珍的下落,是懷著招攬人才之心。然則近幾日來,他想再見賈一珍一面,卻只是想弄明白一件事。能將天下大勢一眼看透、能將他的煩惱一語說中的人,當真只是個普通的商人?那人到底是何身份?究竟有何背景?他心里其實有一個猜想。他有時希望那猜想是假的,賈一珍就是滄海遺珠,他便可放心攬為己用;他有時也希望那猜想是真的。因為真的也好,假的也好,至少讓他弄明白,總好過懸而未決。謝無疾在大路中間佇立了片刻,一無所獲地回去了。=====兩日后,費岑“病愈”了,于是金閔帶著人前往官府,繼續未完成的協商。在官府門口,金閔遇上了尤乾。尤乾這幾日也沒閑著,天天到處找人喝酒聊天,為日后的事情做準備,很是吃得開。昨晚他也是喝了酒很晚才回去睡,早上起來才醒酒,因此人看起來實在不大有精神。而他的這股萎靡看到金閔眼中,便以為他是在官府碰了壁,心煩得吃不香睡不著了。畢竟還是同盟的關系,金閔也不能太落井下石。于是他心里偷著樂,面上卻裝出一副同情的樣子,上前拍了拍尤乾的肩膀:“尤兄,看開點兒?!?/br>尤乾一愣:“???”什么東西看開點兒?金閔還沒來得及更多安慰,官吏已出來迎人了。于是兩人不再多話,帶著人進官府去了。到了官府大堂,費岑已坐在大堂上等他們了。金閔一瞧費岑,不由愣了愣:以往費岑見他們的時候,雖然也會堆著笑,可明顯是虛與委蛇的假笑??山袢召M岑竟然紅光滿面,笑意能從眼角的皺紋里透出來。這是碰上什么好事了?雙方入座,會談很快開始。尤乾又把先前那些懸而未決的那些事情提了出來:“我們希望能在乾州、華州各辦一間非兵用冶煉坊,各募工人一千,采巴山之礦進行鍛造。開辦工坊所需由我們蜀商提供,工人從當地遴選招募,經營所得我們與官府五五分成?!?/br>金閔在一旁聽著,不由在心里嘖嘖搖頭。蜀商想要把手伸向關中的礦產開采與冶煉之事,已經提過很多次了,但每次都被費岑等官員義正言辭地駁回去,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說實話,這本就是蜀商的僭越,尤乾怎么就學不會知難而退?非要一次一次被人駁斥,他都不膩么?金閔正在心中暗暗腹誹,卻聽費岑開口道:“可以?!?/br>金閔:“……”可以????!費岑不緊不慢地討價還價:“開辦工坊可以。不過每工坊須招募工人兩千以上,且工人年俸不得少于百斛?!?/br>此事既然由蜀商出錢承辦,多招募一些人手,便可多為關中的流民提供生計。流民越少,則秩序越安寧。而且招募的人越多,所需治理官員就越多。費岑正需要這樣的時機大力提拔栽培忠心于自己的人。尤乾笑道:“那便是要我們拿出許多銀子來養人了。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這經營所得便不能按著五五來分了?!?/br>費岑一本正經道:“山林海澤礦產皆為官家所有,工人亦是我關中的百姓。你們出的不過是置辦工坊的錢,也想與官府平分收益,本就不合理?!?/br>于是雙方在錢與人數上辯了起來。尤乾不怕爭辯,怕的是對方堵死了路,連爭的機會也不給他。他身為商人,講價本就是他所長。于是雙方各自援引論據,爭執起來。爭到火熱時,雙方還都掏出了算盤和賬簿魚鱗冊等算起賬來,一時間,大堂里滿是算盤打得噼里啪啦的響聲。金閔等人簡直看傻了眼。不多時,雙方在各自讓了一些條件、又另外講了一些條件之后,終于在此條上達成一致,又繼續往下協商。費岑“病”了兩日,金閔簡直懷疑他病中燒壞了腦子,他的態度一改以往,再不是油鹽不進,反而十分積極主動。原先他要么不想讓蜀商插手,要么也絞盡腦汁擠壓蜀商的插手的范疇,可如今他反倒主動將其擴大。有些事蜀商只想小規模地試辦,他反倒還要逼著人家大刀闊斧地辦起來。只因事情辦得越大,他在其中發揮的余地也越大。直到天快黑時,雙方都已吵得口干舌燥,而那些懸了許久而未決的事情終于也都大有進展了。不管是費岑還是尤乾,在經過了幾個時辰斗志昂揚的爭吵后,都已精疲力竭。然而他們疲憊的臉上,也都掛上了高興的笑容……=====傍晚,金閔帶著自己的手下回到住處。一關上大門,這些軍人們就忍不住炸開了鍋。“費岑今日怎么回事?他瘋了么?”“之前兩天發生什么事了?難道他受了那些蜀商的賄賂?”“若是他收了賄賂,他們今日怎么還會吵得那么兇?”“可京兆府竟然真的同意了讓蜀商插手那么多事!如此一來,蜀人的勢力不就徹底延伸進關中來了么?!”“那些當官的到底怎么想的?”金閔沒心情與他們討論,急急忙忙找謝無疾匯報今日的變故去了。……謝無疾正在屋中看書,金閔進來后忙不迭將今日會談的大致進展和過程一一向謝無疾稟明。謝無疾聽后也有些詫異,然則聽金閔描述了費岑今日的說辭和做法,他倒也很快想明白了費岑的用意何在。片刻后,謝無疾不見喜怒,目光幽深,冷冷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br>金閔擔憂道:“將軍,眼下我們該怎么辦?”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