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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乙問道:“就為了這事兒?朱州牧還說什么了?”徐瑜把信收進抽屜里,淡淡道:“也沒什么,就是些客套話?!?/br>徐乙眨了眨眼。過了一會兒,他問道:“少尹,他弄這糧行是想做什么?”徐瑜好笑道:“他想做什么,我怎么會知道?”徐乙撓撓頭。這倒也是,他先前去閬州出使的時候跟朱瑙打過交道,朱瑙這人還真是摸不透的。他又問道:“那,少尹要幫他嗎?”徐瑜沉默了片刻,有些心煩地答道,“我再想想吧……”徐乙也知道最近徐瑜最近公務繁重,連睡覺的時間都比以往少了一個時辰。因此他不敢再多招惹徐瑜煩惱,忙乖乖道:“那我先退下了。少尹若有什么事,招呼我便是?!?/br>徐瑜擺手道:“你去吧?!?/br>=====翌日,徐瑜正在府里辦事,忽聽外面傳來哭鬧聲。一開始因為距離遠,他聽得并不真切,還以為是鳥叫聲,并未放在心上??煽摁[聲持續了一段時間,他漸漸辨認出來,忙問門口的小吏:“外面出什么事了?”小吏也在探望向外張望,聞言忙道:“少尹,我出去看看?!?/br>徐瑜道:“去吧?!?/br>小吏便跑了出去。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小吏回來了,臉上的神色十分復雜。徐瑜道:“怎么了?”小吏嘆氣道:“有一戶人家在官府外鬧事,一共十幾個人,人人胸口掛著一個‘冤’字。說他是們家的女人被府尹擄走了,讓府尹把人還給他們?!?/br>徐瑜一驚:“府尹又搶女人了?”小吏點頭:“好像是五天前的事。府尹在街上看見那婦人長得好看,當場就帶走了?!?/br>徐瑜的臉色也變得一言難盡。這種事情袁基錄不是頭一回干了,不過以往鬧起來的倒是不多。袁基錄就是好色,一般不太傷人性命,過幾天玩膩了就把人放回去了。由于女子的名聲十分重要,這種事情若是鬧大了,以后全家人都沒臉做人。再則普通老百姓也不敢與官府作對,因此事情發生后大多人都選擇了忍聲吞氣,不敢聲張。倒也有鬧過幾次。一次是因為袁基錄誤打誤撞擄回來一個在本地頗有勢力的人家的女兒,那戶人家聯合了一些鄉紳來討要說法,最后袁基錄給那戶人家里的幾個男丁在官府里安排了差事,又賠許多田產,算是把事情擺平了;還有一回是被擄回來的女子不堪侮辱,在被擄回來的第二天就在袁基錄府里自盡了。由于出了人命,家屬也鬧了一陣,最后官府賠了一大筆錢財把事情壓下去了。小吏嘆氣道:“這回被府尹擄回來的婦人已經成親了,而且剛生完孩子,孩子都還沒斷奶呢。聽說那戶人家原本也不想聲張的,可等了五天人還沒回去,孩子離了母親整天哭鬧。之前府尹又弄出過人命,那家人生怕這次也會弄出人命,所以就集結了親戚一起來鬧,想逼著府尹趕緊放人。我看她丈夫把孩子都抱來了,那么小一個,也是怪可憐的?!?/br>袁基錄的行事大家都看不慣,包括兩位少尹在內。因此小吏也有膽子在少尹面前評判府尹的是非。徐瑜皺著眉頭問道:“府尹現在在官府里么?”小吏往北面抬了抬下巴:“在里面呢?!?/br>府尹衙在官府的最深處,過了少尹衙再往北就到了。徐瑜又問道:“那被擄回來的女子呢?現在何處?”小吏愣了一愣。他正要說不知道,忽然想到什么,喃喃道:“府尹這幾天好像都是住在官府里的……那女子大概也在這兒吧……”徐瑜扭頭往北看。忽然,外面的哭鬧聲越來越近,似乎已不再被高墻隔絕于外了。徐瑜和院子里的小吏驚訝地對視。又等片刻,哭聲更近,已在眼前。徐瑜忙走出院子,只見數名官差竟真領著十幾個胸口掛“冤”字的百姓進來,看方向,儼然是要去府尹衙的。徐瑜一驚,忙出聲問道:“這是怎么回事?”那領頭的官差道:“徐少尹,我奉府尹的命令,帶他們進去見他們的親人?!?/br>徐瑜一愣,一時沒想明白袁基錄要干什么。殺人滅口的事情不像袁基錄的手筆,大概就是不想讓人在外鬧騰,所以帶進官府來商量。他打量這群百姓,只見這些人神色各異,有人憤恨不已,有人苦大仇深,有人心驚膽戰,有人警惕戒備,也有人殷殷期盼。如小吏所說,人群中果然有一個男子抱著嬰孩,想來就是那女子的丈夫和孩子了。官差朝徐瑜行了一禮,不欲在此多耽擱,領著人繼續進去了。徐瑜還有一堆公事沒辦完,目送幾人離去后就轉身回自己的衙門。他心里總覺得不太對,心不在焉地看了幾份公文,忽然如遭雷劈地一哆嗦:他知道到袁基錄想干什么了!他猛地從位置上跳起來往外沖,門口的小吏被嚇了一跳:“少尹,你去哪兒?”徐瑜也顧不上回答,轉瞬就跑沒影了。……徐瑜氣喘吁吁跑到府尹衙外,只見院子外數名佩刀武士守著。這些都是袁基錄養的衛士,只聽袁基錄一人調遣。徐瑜穩了穩氣息,走上前去,衛士們將他攔下。徐瑜擠出一個笑來道:“我有事要與府尹商談?!?/br>衛士面無表情道:“請少尹稍待片刻。府尹正在處理私事,吩咐了不準讓人打攪?!?/br>徐瑜:“……”雙方正僵持,院子里忽然傳出女子恐懼絕望地叫聲,旋即,一片瘋狂的叫罵聲響起,聽得徐瑜心驚rou跳,連連后退。袁基錄雖不嗜殺,但他為人極其荒唐,毫無底線,有的是比殺人更折辱人的法子。一時間,院子里女人撕心裂肺的拒絕聲、孩子的哭聲、男人的咆哮聲和得意的低笑聲混作一團,沖擊著徐瑜的耳膜。他再聽不下去,轉身跌跌撞撞地跑了。……不知過了多久,徐瑜恍惚地坐在院子里發呆,又聽腳步聲和哭聲逼近。他茫然地抬起頭,只見官差押著那十幾名百姓往外走。所有人的眼眶都是通紅的,表情都是猙獰的。從少尹衙的院子前路過,那些百姓也看見了院子里的徐瑜。立刻有人兇神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