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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按照車轍壓痕來看,馬車上不止有兩個人。 阿易跟隨在蘇不遮身邊這么久,此時怎么也猜得出到底發生了什么。 應該有人知道了謝瑤瑤的存在,提前將謝瑤瑤劫走了。 主君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阿易神色肅穆,心中不詳預感在夜色之中更加濃厚。 阿易小心翼翼地告訴他:“有魔狼的氣息,應該是尋仇......” 不等他說完,蘇不遮已經跨上馬,沿著車轍一路追了上去。 阿易忙帶人跟上。 阿蜜抓住阿易:“哥哥,帶上我?!?/br> 阿蜜不相信瑤瑤會被幾個魔修輕易帶走,她是親眼看見過瑤瑤斬殺魔狼的——她咬了咬唇,隨后想到了,瑤瑤可能有什么難言之隱。 她必須要跟上主君,保證瑤瑤的謊言不會被拆穿。 追蹤的人并沒有走多遠,就從路邊的草叢里抓到了一個魔修。 那正是蘇不遮偽裝重傷那一夜出逃的魔將之一。 蘇不遮沒有給他多費口舌的機會。他神色陰鷙地一把握住那魔將的喉管,言簡意賅:“說?!?/br> 那魔將立刻就招了。 “主君饒命,我只是一時豬油蒙了心,才會聽信追風的話。我并沒有傷害那位姑娘的意思啊,只是我也沒想到,追風真的瘋了,那廝是真的想要和您魚死網破,求主君放我一條生路......” 蘇不遮沒給他機會,一把掐碎了他的喉管。 那魔將的身體軟如爛泥,蘇不遮沒有再給一個眼神,循著他所說的方向而去。 阿易等人一個字都不敢說。 誰見過這樣的主君? 仿佛誰敢擋著他,誰就會立刻被殺死。 沒過多久,夜色之中,他們到達了一片山崖路。 雨天的山崖路格外濕滑,火把下,那明顯的車轍滑落的痕跡刺痛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懸崖深不可見底,細雨之中,霧氣彌漫。 阿易看見,主君的眼睛一瞬就紅了。 阿易心頭一酸,知道謝瑤瑤恐怕兇多吉少。 蘇不遮十指緊收,從腦海中綿密的陣痛中回過神來,強行控制著自己冷靜。 還沒找到謝小羊——不許多想。 他能將謝小羊從熊,從蜘蛛,從魚手里救出來,這次也一定可以。 他已經變得更強——他一定,一定可以保護她。 然而伴隨著他的目光落在山崖路前方,他還是難以遏制地心悸了片刻——山崖路前方是一片泥濘,而泥濘之中沒有半個腳印。 據方才被抓住的魔將說,追風已經斷了一條腿,是個廢人了。 他不可能帶著謝小羊一點痕跡都不留下地往前走。 話雖如此,但是蘇不遮還是吩咐人往前找。 往前找的人心里都已經知道前面恐怕什么都沒有了,但是主君冰冷的目光讓他們下意識服從了任何吩咐。 阿蜜望著那萬丈深淵,也愣住了。 瑤瑤,真的從這里掉下去了嗎? 阿蜜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手指,直到十指將掌心掐出鮮血也沒有任何反應。 她有些慌亂地想,不行,她必須去看看。 她得去找瑤瑤! 而蘇不遮早已經化為獸態,迅速自懸崖上頭往下跳躍而去。 懸崖高深陡窄,就算是他也難免受傷,眾人有些不忍地收回目光,從另一側下崖,追隨他而去。 蘇不遮只一味近乎狂亂地下墜,奔跑。 他反復告訴自己,謝小羊不會有事的。 他咬緊了牙關,強迫自己往別處想——也許這是哪個過路人發生了意外呢? 不可能是謝小羊的,謝小羊怎么會坐馬車呢? 她那么膽小…… 直到看到被掛在巖壁上的馬車殘骸的那一刻,蘇不遮都不相信是謝小羊掉下來了。 應該說,他想都不敢想,這里這么高,謝小羊要是掉下來—— 他打了個寒戰。 不可能的,他反復告訴自己。 謝小羊這么小,這么弱,怎么會從懸崖上掉下來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這么小—— 雖然這么反復告訴著自己,他的速度還是伴隨著幾乎再也不能控制的下墜越來越快。周圍尖利的巖石劃破他的皮毛,帶出長長一道血痕,他恍若未覺,只知道繼續往下跳,奔跑,跳,奔跑。 很快,在濕漉漉的霧氣深處,他對上一張臉。 魔族的顱骨被摔得粉碎,面目全非,鮮血縱橫流淌的痕跡已經干涸。 那是一張熟悉的臉,他曾經的部下,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叛徒。 他本應該停止在這里,不再下望。 但他看到了被揉皺的似的,小小的白色的一團。 她躺在地上,血淋淋的,像是碎掉的白瓷。 碎掉的白瓷,扎進了什么地方,讓他的呼吸都要在這一瞬停止。 雪豹茫然地上前,嗅了嗅她身上的氣息。 那氣息熟悉得讓他害怕。 他有些焦躁地圍著她打轉了一陣,隨后他將尾巴放進她懷里。 她冰冷僵硬的手沒有反應。 他又去銜來一朵花,放在她身邊,她沒有反應。 雪豹將腦袋抵在她懷里,蹭了又蹭,她沒有反應。 隨后他迷茫地守在她面前,一動不動。 沒有火光的黑暗之中,只有他陪伴著她。 半晌后,他喉嚨里傳來一聲不平的像是嗚咽的呼喚。 在他身后趕來的阿易,撇開了眼睛。所有人都沉默著望向遠處?;鸸鈴氐渍樟亮怂拿嫒?。 巨獸化為人形。 “謝小羊?”他喚她,“你怎么不說話?” 他的手指拂過她覆蓋面容的染血黑發,露出底下那張破碎的面容。 已經僵冷的女孩,自然不會說一句話。 他難過地喃喃道:“你怎么又不聽話,到處亂跑?!?/br> “你讓我怎么找你啊?!?/br> 他似乎在怨她,似乎在生氣。 但是她不說話,他又怕她被他過分嚴厲給嚇到。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問她:“你摔倒了——痛不痛?” 少年雪白的睫羽上,已經墜下一滴淡淡的紅色的液體。 那抹紅色,洇染了他衣襟,他渾然未覺。 點滴的細雨落在她的面龐上。 蘇不遮伸手給她擋雨。 阿蜜這才看見他在用力,他渾身緊繃著,像是不肯松的弓弦,xiele力,便會錚斷。 雨幕的聲音,都歸為天地間唯一的侘寂。 全是她。 無聲的,靜寂的疼痛蔓延到身體每一個角落。昔日的記憶如同復蘇的浪潮,一點點卷過他腦海里深刻的,不深刻的影子。 傷口迸開,鮮血直流。 “貓咪,我們去哪里?” “你不會說話嗎?”她偏過頭,“你叫什么名字?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