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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犧牲了軍方的一個精英分隊,這才救回了那么一個半死不活的長老,誰知道白發蒼蒼的老人在邦國人手里經歷過什么,回來在醫院的床上茍延殘喘了一個星期便撒手人寰,半點兒有用的信息也沒問出來。自從梁老將軍死后圓桌騎士的那九人是軍方真正的最高統帥,平素也隨了他們的主子一副神神秘秘諱莫如深的模樣,可經此一役,據說那位最放蕩不羈的老九最終也沒能管住自己的嘴巴,大呼帝國失了這么一支精銳隊伍,也不知道哪一年才能再造一支出來。尤其是領隊的那位,軍隊里多的是高層惋惜,雖然淌著異國人的血,但有將才。據說此役中這位副隊被老邁的人質拖住了手腳,身陷囹圄之時依舊神勇無敵,冷靜地指揮著海軍陸戰隊的同仁們成功炸掉了邦國人的臨時指揮所,然后一個人干掉了幾乎半個隊的兵,將人質送出的時候已經是渾身浴血,接著又掉頭加入戰斗,帝國在這一點上做了英明的決策,犧牲了一個小分隊,卻收回了一整座島嶼。至于那幾個小兵的結局是什么,又有誰在乎呢。死了也沒人在乎。首相給人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外層的人看著一時間搭話無望,便有好事者調轉槍頭去與內閣的新紅人寒暄,即便套不著皇帝,那要是能與皇帝身邊的心腹搭上話,也算是不虛此行。俊秀的內閣秘書微笑著虛與委蛇,對待新同仁們的態度不冷不熱的,看似有問必答卻實則滴水不漏,有聊久了的權貴暗自感嘆,能在吳閣老這里成為紅人也不是空xue來風,那股子狐貍似的精明勁兒,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談話間岑路看見某個纖細的身影一閃而過,男人立刻變了變臉色,禮數周全地與身邊的談話者致歉,說是遇見了熟人,要暫時失陪一會兒。這位大腹便便的地方議員也是個吃得開的自來熟,隨著內閣秘書的視線看過去,身著白色拖地長裙的女人后頸纖細,穿著高跟鞋卻依舊身形靈活,女人身材吸睛,大紗帽下的那張臉卻有些叫人失望,平庸冷淡得過分了。于是這位議員便打趣起大大方方戴著戒指的內閣秘書:“岑秘書,今晚有目標了?”岑路正抬腳欲跟上去,聽了這話先是微微一愣,接著推推金絲眼鏡笑了:“哪里的話?!?/br>“哎,岑秘書這是跟我裝傻呢?!弊h員曖昧地眨了眨眼睛,“保證給您保密?!?/br>他以為抓到了這位紅人的把柄,心里沾沾自喜起來。岑路不可置否,順著對方曖昧的目光又看了一眼女人的背影,眼底微微漏出幾分不屑:“不夠漂亮?!?/br>“明白,明白,偶爾也要吃吃素的?!弊h員笑道,“要娶回家的朝夕相對,還是漂亮些養眼?!?/br>岑路在袖口里的手指摸了摸戒指,瞇起眼睛心想,還好還好,他已經把這輩子見過最漂亮的,娶回家里了。他趕上前去三步并作兩步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笑著道:“杜中士,好久不見了?!?/br>那女人背脊微微一僵,卻是連頭也沒回,聲音十分冷靜:“你認錯人了?!?/br>“是嗎?!贬肺⑽⒁恍?,盯著她帽檐下露出來的那一小截褐色卷發看了一眼:“杜中士,可惜了那么漂亮的一張臉面目全非,你卻一直不肯換掉原來的發色,這是為什么?”“關你什么事?!迸死淅涞厮﹂_男人搭在肩膀上的手,轉身欲走。“杜中士,從前我跟小侯說過要‘把握機會’,他沒聽我的?!贬吩阽R片背后的目光炯炯,“如今我把這四個字送給你,你到現在,還有機會?!?/br>女人的身子僵住了。“審時度勢四個字,多的是人知道,可做到的人卻不多?!贬返恼Z氣很冷,他在故意給人施壓,“中士是聰明人,不該重蹈覆轍?!?/br>女人沉默了許久,沉默到岑路幾乎以為她松動了,可高跟鞋最終卻還是向前踏了兩步,徹底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那被層層疊疊包裹住的人群間,陰冷的目光像箭似的朝兩人這邊射來。“你不明白?!迸说吐曊f,“你不明白你在反抗的是怎樣的人?!?/br>那是一個喪心病狂,不擇手段,毫無憐憫心的反社會分子,可笑的是,那人此刻卻坐在帝國的最高寶座之上。岑路垂下了眸子:“我很遺憾?!?/br>他沒有意思強求,這是竇懷眠的選擇。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岑路在西裝袖口下的手漸漸成拳,那雙拳頭捏緊了又松開,來來回回幾次,直到岑路無意識間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兒在嘴里蔓延開的時候才回過神來。那副模樣在外人看來,簡直如同那些酒會上搭訕不成就惱羞成怒的窩囊廢。議員搖了搖頭,果然還是年輕,不成氣候。他看見這位新秘書躊躇了一會兒,便掏出了手機給誰打了個電話。岑路面無表情,灰色的瞳孔中結著一層冷冽的冰層:“喂?是梁淺嗎?”竇懷葉坐在空曠的化妝間里,靜靜地看著鏡子里扮作新娘的女人。新娘子穿著抹胸長裙,不怕冷似的漏出了狹長的脖頸與肩背,梁淺不知道有什么怪癖,總是十分迷戀未婚妻如同天鵝一般頎長的肩頸,哪怕平時怕身體虛弱的竇懷葉著涼所以總是把她捂得嚴實,在婚禮的這一天還是忍不住叫她穿上了這條裙子。像是個小孩子,得意地向全世界炫耀,她是我的了。竇懷葉湊近了看鏡子里的人,杏仁般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些,鏡中的女人眉目如畫,并未施濃妝卻美得耀眼。原本竇懷葉的美麗就光華奪目,不需要多余的粉飾也能鶴立雞群,她微微提了提嘴角,這輩子第一次為自己的相貌而感到些許欣慰。只可惜,太瘦了。胸脯癟癟地凹陷下去,撐不起那件華美的裙子。就如同她如今岌岌可危的精神,已經無法再支撐著她走下去了。所以她做了一個決定。支開了所有的仆人與化妝師,竇懷葉從擱在臺前的手包里拿出一枚閃閃發亮的戒指。那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真心愛過她的人給她的。這是她最后一次祭奠他了。竇懷葉覺得抱歉,說好將慶躍的母親帶出來的,如今看來也沒機會實現了。她站起身,微微彎腰從化妝臺上的花瓶中折下了一支帶莖的白薔薇,那是被紅玫瑰淹沒了的會場中唯一一抹純潔的白,竇懷葉無聲地將嫩綠的莖干穿過那枚圓環,手指微微用力在上面打了個結。剩下的唯一一點干凈的顏色,屬于慶躍。竇懷葉閉上眼睛,手腕一抖,那枚小小的鉆石嵌著雪白的花,就那么“當啷”掉在了桌上。薄如蟬翼的匕首涼涼地貼在新娘的胸口,竇懷葉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