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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懷葉整個人都朝前傾去,梁淺方才親手為她系上的安全帶死死地累著她的胸膛,肺里的空氣一時間全被擠了出來,爭前恐后地朝她的咽喉處涌。竇懷葉大口咳嗽著,只覺得天旋地轉,肋骨被勒得生疼。安全氣囊應聲彈了出來,將兩人死死地卡在前座,竇懷葉勉強維持著視線清明,她的右手被卡在了座位里,疼得鉆心,左手顫抖著去夠駕駛室里的梁淺。梁淺此刻一動不動,只有后腦勺對著他,他的連被埋進了巨大的白色氣囊里,竇懷葉看不見他。“……梁……”竇懷葉只覺得腦袋不知道何時被變形的車身劃破了,溫熱的液體順著她的額頭淌進了眼睛,一時間又疼又辣,讓她再也辨不清方向。視線是漫天的紅,竇懷葉在車內氧氣就要消耗殆盡的時候,恍惚間卻仿佛看見了另一個男人。那人遠不如梁淺一副妖媚惑人的皮囊,外形從上到下都是普普通通扔進人堆里都看不見的那種,竇懷葉答應他的求婚時,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她瘋了。竇懷葉朝坐在自己對面的jiejie笑笑,籠起白大褂就準備走:“jiejie,慶躍在你看來可能不是最適合我的人,可是婚姻這種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相信他就是值得我托付下半輩子的人?!?/br>竇懷眠惱火地甩下一張鈔票,推開咖啡館的門就追了出去:“軍方找你的那件事……你不考慮了?”“沒什么好考慮的?!备]懷葉裹著白大褂,高跟鞋在雨后的青石磚路上停了停,“我不過是個普通研究員罷了,這輩子沒什么出息,就想著和我老公結婚了之后盤個孩子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請你轉告那位大人,潛艇改造這么高端的事兒,還是另請高明吧?!?/br>姐妹倆站在被雨水沾濕的臺階上,竇懷葉站得高些,一雙美目有些傲慢地從上而下看著竇懷眠,竇懷眠看著meimei站在陽光底下的樣子,遠山眉杏仁眼修長筆直的小腿,那張挑不出毛病的臉上帶著居高臨下的神情。竇懷眠突然有些憤恨,可心底那些蠢蠢欲動的小心思,卻又不能對外人道明。從小就是如此,她這個寶貝meimei聰明漂亮,永遠是所有人的焦點,仿佛她天生就是該派受人寵愛的模樣,對比之下自己簡直就像是她鞋跟上的那層泥,不僅不受人待見更是美玉上的瑕疵。令人生厭。竇懷眠心里有氣:“不就是被那個不思上進的男人帶的,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舉薦你進了‘涅槃’的候選人,又好不容易通過審查了,你要是參與了軍方武器的研究立了大功,時候什么樣的男人找不到,”她恨恨地看了meimei一眼:“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女少尉跺了跺腳。誰知竇懷葉聽了這番話卻突然不急著走了,女人停下了腳步,看著一臉恨鐵不成鋼的jiejie,淡淡地道:“懷眠,你當真只是為了我?”竇懷眠竟一時語塞。竇懷葉瞇起了眼睛:“懷眠,我知道你心里的那點小心思,我警告你——”漂亮的女人得理不饒人:“我可不是你往上爬的工具,竇懷眠,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從小你什么都要跟我爭,爭不過了又假裝大度放棄,當初你鬧著要從軍就是這樣吧?”女人漂亮得跟綠寶石似的眼睛卻閃著凌厲的光:“你當初有本事選這么一條獨木橋,現在就別想拉我下水!”竇懷眠愣住了,竇懷葉那一通劈頭蓋臉的話就像是扒掉了她作為遮羞布賴以生存的底褲,這些年來她一直以為自己藏得很好,也以為自己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meimei對自己心里的那點小九九也沒興趣,誰知道人家心里跟明鏡似的。把她那點骯臟齷齪的心思,早就看了個通透。竇懷眠惱羞成怒,可她沒話攻擊竇懷葉,就只能對著她那個窩囊廢男友下手:“你少來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我告訴你,你一天不答應參與研究,我就去揍你那個窩囊廢男朋友一次,我竇懷眠再怎么不如你,作為長輩讓你和那個沒長進的臭男人分手倒是綽綽有余!”這一席話竇懷眠說得色厲內荏,嗓子喊得太大聲以掩飾內心深處的不安,可她吼了半天才發現,臺階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了,壓根兒就沒想聽她說話。竇懷眠發現,那是去慶躍家里的路。作者有話說:搞完那對搞這對第85章章八十五帶回梁淺右臂打著石膏,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那雙輕浮爛漫的桃花眼此刻隱隱壓下,整個人都被一股低氣壓所環繞。軍區病房里的小護士被梁少校這幅少見的模樣嚇著了,輕手輕腳地給竇懷葉換完水就想溜出病房去。誰不知道梁少平時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樣,像是跟誰都親近,可若是搭上了竇中校,那副笑臉背后的意味可就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了。可沒遂她的愿,小護士剛轉身就被梁淺叫住了,男人的嗓音是一貫的甜膩散漫,可小護士越聽越害怕:“醫生不是說了她就是皮rou傷,怎么到現在還不醒?”護士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醫生說……中校大人是沒什么嚴重的傷,可是還不能排除腦震蕩的可能性……外加事故發生前大人似乎就身體不適,受到驚嚇加重也是有可能的……總體來說沒什么大事?!?/br>梁淺微微提起嘴角,他指了指竇懷葉額頭上的冷汗:“你管這叫沒事?”護士一時語塞,冷汗一瞬間淌得比病床上的那人還多,所幸這時竇懷葉像是終于忍受不了頭疼,輕輕呻/吟出聲,梁淺立刻全副心思都撲在了未婚妻身上,擺擺手不耐煩地意示小護士出去。梁淺俯身想去給未婚妻擦汗,可當他伸出手時才發現手上的破口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滲出了血水,另一只手殘廢著,竇懷葉那么眼里揉不下沙子的人,要是直接擦她的臉肯定會怪罪自己把她弄臟了。梁淺凝了會兒神,接著起身去衛生間洗手。平時屁事最多的梁少校面無表情,擰開水龍頭就那么大剌剌地將傷口伸到水流下面沖,他抬頭看了鏡子里的人一眼。亂糟糟的頭發,布滿血絲的眼睛,以及仿佛蒼老了十歲的神態。梁淺沖鏡子里的人笑了笑,伸手正了正已經皺了的軍裝。可無論他怎樣搔首弄姿,鏡子里的人依舊不是他游戲人間的梁淺,那人笑起來風情萬種,眼底卻是下狠手都拔不除的頹唐。梁淺又湊近了些,桃花眼對著桃花眼,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笑起來眼角竟然已經長出了皺紋。男人盯著鏡子里的人,像是傲慢的水仙花在對自己說話,又像是看透了那張臉,在遠遠地對著另一個他不認識的人。他說:“梁淺,你好不容易和那個小傻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