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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章二十九莫逆等到了南邊空地現場,岑路開始后悔自己換了一身干凈衣服了。說是晚餐,其實也就是大兵們架起了幾個巨大的燒烤爐,就地捉的兔子們被剝皮抽骨之后一劈兩半,綁在竹簽上烤得滋滋冒油,幾個低階士兵正忙著給燒烤架上的兔子撒孜然和辣椒粉,油脂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混合著煙草和劣質白酒的味道,直沖人鼻腔。岑路在一群灌著酒笑鬧的大兵中間探頭探腦的,轉了兩三圈卻也沒看見周浦深的身影。他看了眼烤得油滋滋的兔子,咽了下口水。人群中閃過了艇長的臉,劉之渙今天看起來興致很高,與發生意外事件時的冷峻面色相去甚遠,他左手拎著瓶酒,正微笑著與身邊的人說些什么。岑路想,或許他能知道周浦深的去向,于是便徑直朝劉之渙走過去。艇長也在這時看見了岑路,挺高興地向他招手:“岑教授!你也來了?”岑路直到走近了才意外地發現,劉之渙之前是在和方正說話。方正還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樣子,看見岑路很是禮貌地微微朝他一點頭。岑路也朝他點了點頭,卻不知道為什么始終放不下心里的戒備。他轉而笑著對艇長說:“不請自到,不好意思了?!?/br>“岑教授這是哪里的話,”被岑路這么一說劉之渙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原本也想喊人去叫你,只是怕你們這些讀書人,看不上和我們大老粗一起。這不,我讓看松去叫了高博士,他碰了一鼻子灰正生氣呢?!?/br>聽見孟看松的名字,岑路有些急起來了:“周少尉呢,沒跟孟看松一起嗎?”劉之渙只當岑路是有正事要叫周浦深:“他和看松一起去叫高博士了,現在正往這邊來的路上。岑教授您有事找他?我讓阿正用對講機叫他們?!?/br>“不用了,也沒什么大事?!贬仿牭街芷稚畹娜ハ?,稍稍安下心來。心想就在這里等他也好,沒理由主動把人家叫過來的。方正單手端著酒杯,似笑非笑地看著岑路陰晴不定的臉色,突然笑著道了一句:“岑教授與周少尉,還真是一對黃金搭檔。誰都離不開誰?!?/br>岑路:“……”他突然間覺得方正說不定很有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天賦。“可不是,”劉之渙絲毫沒感受到什么不對,還一個勁地贊同,“阿正,看著這些年輕人,到叫我想起咱們從前的模樣了?!?/br>方正抿了一口酒,微微瞇起眼睛笑了:“是啊?!?/br>劉之渙看起來大有回憶往事的興趣,吆喝著從一個經過的兵手里哄來了一瓶還未動過的啤酒,很是熱情地遞給了岑路:“來,岑教授,今晚就別太繃著了?!?/br>岑路心里正郁悶呢,于是也沒多推辭,接過來就對著瓶子喝了一大口。他的酒量向來很好,僅僅這一瓶啤酒也不會誤事。他一邊心不在焉地大口灌啤酒,一邊聽劉之渙興高采烈地講老男人的青春往事。劉之渙見岑路一點不扭捏,心下覺得欣賞,稱呼也就隨意了起來:“你運氣好,現在你方正哥脾氣這么好說話,從前啊,那簡直就像是塊石頭,冥頑不靈?!?/br>方正斜了劉之渙一眼,絲毫沒有工作時對著艇長的畢恭畢敬:“行啊,今天總算是聽到你的真心話了?!?/br>劉之渙連忙賠笑:“你別生氣嘛,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再說了你就是再生氣也上了我的賊船,這輩子是別想下去了?!?/br>岑路看著兩人有點好奇:“兩位是怎么認識的?”劉之渙聽到岑路的問題,看了一眼云淡風輕的方正,微微露出點笑容:“從前北洋戰場上,我帶著一個步兵班去偷襲敵人的兵營,誰知道就那么巧在敵軍占領的城里撿到了這家伙。那張臉臟得,就是拖進河里洗三個來回都洗不干凈?!?/br>方正也笑笑,絲毫沒有糗事被人曝光的羞恥。“可就是這個小叫花子啊,給我們指出了敵人的糧草營所在。我們炸掉了敵人的糧草,領了頭等功!我要把你方正哥的功勞報上去,可是他不領情啊,”劉之渙笑著錘了方正的肩頭一拳,“所以我只好冒領了,所以才有今天?!?/br>“你又開始不著調了,”方正冷靜地拍掉劉之渙的手,轉頭對著岑路認真地說:“艇長能有今天,都因為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英雄?!?/br>“北洋戰場就快要勝利的時候,艇長的隊伍因為表現出色,被留下收編投降的戰俘,誰知道邦國人詐降,在沒收武器的時候突然發難,朝著小隊就扔手榴彈,艇長硬是將小隊里受傷的另外八個人一個一個地背過了戰壕,卻沒說自己腿上也有傷?!狈秸f到這兒才罕見地有了些情緒起伏,瞪了一旁不知死活的劉之渙一眼。“你最后不是也把我帶回來了嘛?!?,劉之渙勾上了戰友的肩膀。“是啊,說起來也好笑,”方正隨便劉之渙把半個身子都倚在自己身上,“我找到隊長之前被催淚彈給熏瞎了,就只能摸索著把他背在背上,瞎子駝瘸子,兩人運氣好才撿回了命?!?/br>“什么運氣好啊,那是因為咱倆是黃金搭檔!誰都離不開對方,這不,我一當上艇長就把你挖過來了不是?!眲⒅疁o哈哈大笑,因為上涌的酒意愈發沒個正形。“什么黃金搭檔啊?!狈秸氵^了醉鬼揮舞著的手,矮身從一旁的燒烤架上拿過一只烤得金黃的兔子塞進了劉之渙嘴里,“吃你的吧。也不知道是誰,一回去聽說了軍校來了個漂亮妹子,就立馬屁顛屁顛地去做軍校老師了?!?/br>劉之渙聞言面皮紅了起來,他一口吐掉兔子,有些著急地阻止老友:“你你你別胡說,我對淮葉那是真的欣賞!哪有你說得那么猥瑣!”岑路瞪大了眼睛,淮葉……是他認識的那個淮葉嗎……要真的是她……岑路用復雜的眼神看了劉之渙一眼,那這位艇長的眼光可真的是不一般啊……劉之渙發現了岑路揶揄的眼神,誤會了他的意思,連忙更著急地解釋:“不是的!岑教授,我對淮葉那是真的欣賞而且敬佩,我帶的那屆畢業生里,就數她最優秀了……”臉卻越來越紅。岑路:“我會給您在中校面前美言幾句的?!?/br>劉之渙聞言不說話了,大老爺們自覺在后輩面前丟了丑,于是一個勁地勸岑路的酒。岑路也因為剛剛聽了別人的私事自覺心虛,于是沒太推脫,不一會兒地上便豎了五六個酒瓶子,大部分都是岑路喝的。等到岑路打開第七瓶啤酒的時候,手腕被人握住了。他回頭看過去,只見周浦深伸出了另一只手,奪走了他的酒瓶子。站在他們身后的孟看松正一臉歉意地朝著劉之渙和方正鞠躬。啤酒明明已經被拿走了,周浦深卻還是以一個強勢的姿勢握著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