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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這么做,”然后拋出了最要命的問題:“你那里現在還有照片嗎?”女學生看樣子沒剛才那么怕了,至少敢抬頭看岑路的眼睛:“沒了,那照片我打印了之后就刪了,怕給岑老師惹麻煩?!?/br>岑路看了眼女孩子水汪汪的眼睛,瞧這不像是在說謊,暗自松了口氣。那孩子繼續無知無覺地說:“岑老師,這下你再也不用受黎晝的氣了,以后微積分課上也能順利些?”岑路不解,蹙起一邊的眉毛:“你說什么,黎晝什么時候給我氣受了?”女生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氣憤起來,兩只白皙柔軟的手很不合適地握成了拳頭,像是在往假想敵臉上揮:“岑老師你不知道,黎晝這個小人,一直在背后給你使絆子。在我們中間散布謠言說你是怪咖,上了你的課跟沒上差不多,說你故意整我們才出那么不著調的卷子。還有,網上那個詆毀你的帖子,也是他……”岑路摸摸鼻子,其實黎晝說得也不完全錯啦……比如上了他的課跟沒上差不多之類的……可是瞟了一眼女孩子義憤填膺的臉,他決定還是把話咽回肚子里。對面的人瞪著圓圓的眼睛還在說:“那些蠢貨……他們不來上你的課是他們的損失,只有我知道…岑老師你是多好的人,老師你也只有我……”岑路越聽越不對味兒了,看著女孩子越說越激動的樣子,一雙杏眼里已經蓄滿了眼淚。岑路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他最不會對付的就是這些大小姐的眼淚,從前有女孩子拿著試卷在他面前一哭他就沒轍,更別提這個孩子……岑路試著朝左邊走了一步,果不其然,那女孩子的眼睛就跟長在他身上了似的,緊緊粘著寸步不離。岑教授將女孩的神態盡收眼底,接著幾乎要無語問蒼天,他岑路何德何能在不經意間就將少女芳心收進了囊中??!還有,他要如何委婉地一邊傳達師生戀不可取的思想一邊不讓她發現自己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的事實。“小……”岑路想叫人家名字卻實在想不起來,于是半路改口:“小姑娘,你還小,有很多事情你還不懂。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非黑即白的,武斷地將某些上不了臺面的事情鋪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不一定能解決問題?!彼斐鲆恢皇?,很謹慎地拍了拍孩子的肩膀。陳菱霖的眼淚一下子就像決了堤的水,順著眼瞼一直淌到了下巴上。未經世事的小姑娘聽了岑路的話,也隱約感覺到自己大概是好心辦了壞事,心里后悔萬分。卻又掙扎著想要在心上人面前保留最后一點尊嚴,抽抽噎噎地就是不讓自己嚎啕大哭起來。岑路瞧著女孩子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也不好再說什么,更不敢再碰她,生怕她哭得更厲害:“算了算了,今天的事情我就當不知道,你也要記住,千萬不能跟任何人說是你做的?!?/br>陳菱霖一邊流眼淚一邊點頭。岑路干巴巴地點點頭,擺了擺手意示對方早些回去吧。陳菱霖很溫順地轉身離開,帶著些小跟的皮鞋踩在春天落下的最后一點殘葉上,發出一聲一聲清脆的響。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心碎的聲音。突然,后面遠遠地傳來岑路的聲音,聽不出太多的情緒,陳菱霖卻敏銳地捕捉到一絲擔憂意味:“孩子,這兩天就先別來學校了,記得,更不要來我課上?!?/br>陳菱霖聞言回頭,男人長身玉立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了滿架薔薇下。第6章章六禍起接下來的幾天里,關于數學系的流言蜚語就沒斷過。岑路一反常態,雖然拉不下老臉主動去打聽,這兩天都是伸長了耳朵聽著學生與同事間的竊竊私語,生怕漏掉一點關于黎晝的后續消息。可惜謝星垂向來嘴巴很嚴,他手底下的人更是如此。于是同事之間流傳的故事版本大多不太靠譜,甚至還有人說其實整件事情都是岑路設的局,他早看尾巴翹在天上的黎晝不順眼了。岑路聽到這種說法簡直是哭笑不得,卻也沒那份心思去辟謠,他深知人言可畏,越解釋便往往會被描得更黑,不如隨時間流淌,讓他們自己慢慢覺得沒趣。岑路今日破天荒頭一遭,提早到了課上,其實主要是因為他提心吊膽地想要確認那孩子有沒有聽他的話。岑路早早地就站在了講臺上,教室里的人便顯得更少了。他環顧一圈,沒有發現那女孩子的身影,暗暗松了口氣,接著目光垂下,落在了坐在第一排的周浦深身上。他與平日里不同,沒有坐在角落里反倒是大大方方地坐在了第一排中間,沒有穿軍裝。岑路有意評判少尉的私服品味如何,于是多看了周浦深兩眼。深藍色的襯衫熨貼地包裹著那人健壯挺拔的上身,胸口的口袋里安置著一方整整齊齊的白色手帕。周浦深沒在看他,睫毛又黑又長,垂下來蓋住了眼瞼,似乎正在聚精會神地盯著桌上。從講臺上看下去只能看見他帶著腕表的手正在不慌不忙地寫著什么,岑路瞇了瞇眼,猜測他是在復習上節課的內容。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岑路有些心癢癢,便在離周少尉不到一尺的距離里,光明正大地抽出了花名冊偷看人家之前的成績。卻意外地很好,所有的作業都接近滿分,至于那次被人罵慘了的期中考試,周浦深也做對了三道中其中兩道題。岑路抬手用書遮住了花名冊,不讓少尉發現自己此刻的一點小心思。一邊感嘆看來前兩年前線真是戰事繁忙,這么聰明的人都沒有時間來上大學。說實話,如果不是上了前線,以周浦深的身份,是斷斷沒有機會在帝工大就讀的。岑路與軍方交情不淺,也自然清楚,被送去前線的大多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而周浦深對自己沒有上過大學這件事似乎十分在意。岑路想著,要不找個什么時間給他單獨開開小灶吧。思緒漂游間周浦深卻突然抬起了頭,看見岑路已經來了,便低頭朝他微微示意。岑路還禮,卻發現今日周浦深的神色有些不對,那雙黑瞳中帶著擔憂之色,卻又隱忍不發。岑路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上課鈴便響起來了,于是只得作罷。周浦深看見那支**在水杯里養著的黃玫瑰時,白皙的面龐上有些發紅。他一手握住了卷成筒狀的作業,將其捏得有些皺,整個人都有些不自在。坐在辦公桌后的岑路看見男人走進來,沖他笑了笑:“來了?我知道,現在是答疑時間?!?/br>岑路把他的臺詞給說完了,周浦深有些不知所措地搔搔后腦勺,心底卻也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他今天沒有押送岑教授的任務了,如果岑路趕他走他也不能留。現在看來,岑路并沒有這個意思。岑路看著他心不在焉的樣子,隨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