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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他,愛上了他。太想記住那一天了。電影選中了他,莘野也選中了他。…………主創回答問題以后,主演又被主持人問話。他們幾個再一次泣不成聲,現場觀眾也再一次掉出淚來。等采訪問題全部結束,流程進入了互動環節。“好!”主持人道,“剛才入場的禮物包有一張紙跟一支筆。謝導他呢,想請大家回憶自己的那一天,寫下來,等一會兒出會場時投到兩邊的小箱子里。不要忘記一起寫上郵箱等等聯系方式,我們會在多年以后聯系您的,寄回紙片?!?/br>“???”現場觀眾全興奮了。“那個時候,您也許已厭倦了丈夫,厭倦了子女,厭倦了父母,又或許厭倦了工作,厭倦了夢想,那個時候,你們可以重新想想,那一天,還是不是你們生命最重要的那一天了。如果是,為什么?以后的路該如何走?如果不是,它甚至變成了您最厭惡的一天,又為什么?以后的路又該如何走?”“……”臺下觀眾都把那紙放在膝蓋上,凝神思考。有人開始動筆,書寫認真,神情肅穆。謝蘭生看到莘野寥寥幾筆就寫好了。兩三分鐘后,首個觀眾走到出口,投入紙片,深深呼氣而后離開。接著,陸陸續續地,大家都把手中“一天”鄭重其事投入箱子。有些年輕的女孩子說她們可想不出來,謝蘭生在臺上笑笑,回:“正常的,你們還小呢。如果轉折的那一天在18歲前就來過了,反而奇怪了?!?/br>漸漸地,首映現場的人少了。莘野是最后一個到門口投“一天”的。他一手插兜,一手把紙投進箱子。投完,他與蘭生并肩出來。今天是正月十五。天上月亮又大又圓,滿天星子露了出來,在這些年的北京冬天難得一見,仿佛奇跡。“喂,莘野,”謝蘭生說,“咱們沿街走一走吧?!?/br>莘野頷首:“嗯?!?/br>他們沿著霓虹閃爍的大路走了下去。路燈照在人行道旁的護欄上,護欄呈現出奇異的金銅色澤。天上月亮那么美,敷著一層好像正在融化著的淡金。謝蘭生又想起來了夏目漱石的那一句“今夜月色真美”。旁邊出現一條小巷,蘭生帶著莘野拐進去。“莘野,”整條小巷空無一人,蘭生拉過莘野的手,十指交叉,纏纏綿綿,“咱們一起二十年了,真真正正二十年了?!?/br>莘野看看謝蘭生:“嗯?!?/br>1996的元宵節他們兩個成為戀人,一晃眼,今天竟是2016的元宵節。整整二十年。二十年過去了。謝蘭生想:他們還是這樣恩愛。莘野對他,既有愛,又有恩。他故意把首映選擇上元的這一天。想了想,謝蘭生又問莘野:“你寫的‘一天’是哪天?”莘野說:“一樣。1991年3月21號,春分?!?/br>蘭生低低地笑了。謝蘭生一直以為莘野、電影同樣重要,可是,在準備首映禮時,在考慮“哪一天”時,他竟突然問他自己,如果題目不是記住一天,而是只能記住一個小時,一分鐘,一秒,他會選擇哪個小時?哪一分鐘?哪一秒呢?他在“中777”跟“莘野忽地抬眸看他”的兩個瞬間之間猶豫了很久,最后選了莘野忽地抬眸看他的那個瞬間。于是謝蘭生知道了,莘野要比電影還重要。真是不可思議。“二十年了?!陛芬吧ひ舻偷偷?,又問謝蘭生,“究竟還能再過幾個二十年?一個?兩個?三個?”“都有可能?!敝x蘭生答,“你害怕嗎?”莘野笑笑:“走在后頭,就不怕,走在前頭還是有一點怕的?!?/br>“感覺應該是差不多時候走吧?”謝蘭生說,“我媽說過,非常恩愛的老夫妻如果一個沒了,另一個也就快了?!?/br>“那還行?!陛芬疤籼裘?,“你呢?怕嗎?”“嗯……”謝蘭生笑,“我有三個問題,如果三個問題答案全都是‘是’,就不怕?!?/br>“說說看?”“好?!?6歲的謝蘭生還是愛笑,“第一個問題,天堂的人會做夢嗎?”莘野點點頭,挺肯定地說:“會的?!?/br>“第二個問題,天堂里有電影院嗎?”“有的?!?/br>謝蘭生又看看月亮:“第三個問題,咱們還能在一起嗎?”莘野更加肯定地答:“當然能?!?/br>三個答案全都是是,謝蘭生蓋棺定論:“那就不怕?!?/br>莘野喉間發出輕笑。正元月色又白又亮,兩側建筑古色古香,青瓦朱檐,花木扶疏,仿佛已經矗立千年。一步一步踏著磚石,謝蘭生再次文藝起來:“莘野,你知道嗎,拍那一場時,見‘mama’總結人生,我突然把自己將來的墓志銘給想好了?!?/br>“嗯?是什么?”這要換了其他的人墓志銘能寫一長串,什么幾座金熊幾座金獅幾座金棕櫚,或者寫寫別人封的“中國獨立電影第一人”“中國獨立電影之父”“中國電影領軍人物”等等等等rou麻的詞,或者……謝蘭生的電影成就可以羅列上百行。“嗯,就寫,‘這是一個幸福的人’,”謝蘭生一邊說著,一邊死死攥著莘野的手,讓莘野指根生疼生疼,“就寫,‘這是一個幸福的人。他這一生從未離開他的摯愛,與夢想?!?/br>【正文完】作者有話要說: 好啦,到這里就“正文完”啦……應該有三個番外,不過涉及生老病死……我這幾天先修修文,一星期后再貼番外吧~發個后記:首先哐哐道歉……一直都有好多讀者說想看到謝導爆紅,但他最后也沒爆紅……他的演員好多爆紅,他卻沒有,只是謝導并不在意,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打上“正文完”三個字,熊貓還挺如釋重負的。首先是文非常難寫。要查資料,要寫科普,可總是顯得枯燥。而且,政治方面我也難講。各方觀點看的越多,對于“對錯”反而越糊涂。我寫上篇AI行業文也遇到過類似困惑——我沒辦法光打雞血,喊“發展AI、對抗美國”,因為科技冷戰已經成了AI進步的最大障礙。我若有天更成熟了,可能會修這兩篇文,現在只能囫圇過去,說“有人這樣想,有人那樣想?!痹俣?,這篇文的時間跨度太大了,兩個人的故事還跟大的背景糾糾纏纏,比如最后倆人44/46歲,感情線很難設計。這個艱難終于過去了。另外就是,我開文前以為能跟謝導一樣,不care數據,只寫自己想寫的文,可開文后突然發現我做不到……文太冷了,就挺喪的……幸好,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