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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拆線。等一切都消停了,彤梓青看著洗手間鏡子里的人,臉色灰敗,失魂落魄,腦袋上頂著塊紗布,陌生得自己都不敢認了。倆人出了醫院大門后,他還不忘囑咐小莊,“今天這事兒,別跟你寒哥提?!?/br>“嗯......行,”小莊撓了撓頭,“他要是不問我肯定不提,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br>“現在過了高峰期已經不堵了,我直接叫車走,不麻煩你了?!蓖髑嗑o接著又說:“今兒立冬,齁冷的,你快回家?!?/br>“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毙∏f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又說:“那個,我看你今天好像挺郁悶的,比你上次在快餐店里狂啃炸雞時候的狀態可差遠了,一點兒笑模樣兒都瞅不見了。我……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么事兒,也不知道該怎么勸你。反正吧,寒哥跟我說過,人生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覺得是這個道理?!?/br>小莊拍了拍彤梓青的肩膀,“被壞事兒迎頭趕上的時候,咱們這些rou體凡胎,盡人事聽天命,圖個良心上過得去就完了?!?/br>彤梓青下車走進小區大門口的時候,心里還在想著小莊這句質樸無華的話。他不禁想,唐致遠到底在沈歌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他良心上過得去嗎?電梯把殘兵敗將一樣的人送到了樓道里,彤梓青摸出鑰匙,緩緩走到家門口。然后在略顯昏暗的燈光下,終于見著了他玩兒命聯系了一天都沒找到的人。此刻的唐致遠狀態看上去并不比彤梓青好多少,他仰面歪靠在門板上,見等的人終于出現,忙直起了身子,可剛想開口說話,就先看到了對方頭上的紗布。“怎么回事???”唐致遠拽著彤梓青的胳膊把人拉近了,居高臨下地看了看彤梓青的頭部,“哪里磕的?”“你公司樓下磕的,”彤梓青拿著鑰匙開了門,“我下班兒去找你,沒想到萬搜網的門口全是人,一個沒留神就被攝像機砸了下腦袋。沒什么大事兒,皮外傷而已,醫生說過幾天就能拆線?!?/br>“這幫王八蛋!”唐致遠狠狠地咒罵了一句,然后跟著進到房間里,又問:“哪家媒體,看清了嗎?”?彤梓青覺得此刻頭也不暈了,心里那股子無窮無盡的倉皇猶疑反而逼他冷靜了下來。他開口問道:“致遠,為什么電話不接,信息不回?”“今天立冬,我買了點速凍餃子,等的時間有點長都化了?!碧浦逻h壓根兒沒接茬兒,他拿著手里的東西徑直走進了廚房,打開冷凍室,把袋子塞了進去。然后取了個大號雪平鍋,一邊接水一邊說道:“我想餃子既然咱倆誰都不會包,就吃現成的吧。豬rou玉米的,你最喜歡?!?/br>彤梓青走到廚房門口,看著里面異常忙碌的人,直截了當地問道:“沈歌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其實我一直沒弄懂,煮餃子到底要不要點涼水,”唐致遠失聰般只顧低頭念叨,“這到底是科學還是日常迷信?”“唐致遠?。?!”對方若無其事的態度以及吊兒郎當的語氣徹底讓彤梓青炸了毛兒,“那個學長到底是不是你???”盛滿水的鍋被唐致遠猝不及防一把摔到了地上,水濺得到處都是,不銹鋼金屬與瓷磚的撞擊聲連綿不絕地回蕩在廚房里,聽得人心驚。“彤梓青!”唐致遠終于放棄了扮演家庭煮夫,他冷笑道:“你是覺得你周末和前男友一家三口恩愛走秀的照片沒人看得到嗎?”他倆這輩子除了在學校最初見面那幾回,互相稱呼過對方的全稱外,這還是第一次連名帶姓,充滿怒氣地喊著彼此的名字。“我那是臨時幫我哥的忙!”彤梓青氣急攻心,“再說咱倆這是可以放在一起比的事兒嗎?”“我之所以沒有興師問罪是信任你!”唐致遠反問道:“你呢?別人胡說八道,媒體唯恐天下不亂張冠李戴,你就信了???我在你眼里就這么不堪???”“你別把上學時候打辯論那套歸謬發問的技巧拿出來用我身上!我再笨也聽得出來你在偷換概念!”彤梓青到了關鍵時刻思路反而異常清晰,他逼問道,“你只要告訴我,沈歌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受訪者口中的那個學長,就這兩個問題,很難回答嗎?”四目相對,一時間兩個人又低又急的喘息聲取代了一聲高過一聲的相互詰責。半晌,唐致遠率先投降般走近了彤梓青,看著對方臉上異常認真嚴肅的表情,他緩和了口氣,說道,“當然不是真的,你忘了沈歌前不久還辦過救助女童的慈善晚宴?他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做出性侵的事?”“這兩件事在我這里劃不了等號。致遠,沈歌既然是人不是神,他就不能拿社會地位,個人成就,夫妻恩愛當成擋箭牌,自己全須全尾地躲在后面?!蓖髑嗌钗豢跉獾?,“我記得同學會的時候你提過,說沈歌欣賞你的工作風格才會邀請你回國為他工作。所以,到底是什么風格讓他對你刮目相看?你和他到底怎么認識的,是不是晚宴上認識的?活動結束后你們到底有沒有坐同一輛車?人家女孩子當晚有沒有聯系過你,而你到底有沒有勸人家不要報警?那些內衣內褲有沒有被你拿走當成’投名狀’???”一個比一個犀利尖銳,容不得一點含糊的問題接踵而來,使得空氣中瞬間仿佛充斥著二氧化硫的味道,任何一點火星都會讓整間屋子炸掉。彤梓青知道自己的話說得重了些,可他必須靠唐致遠講出一個足夠令自己信服的解釋來打消全部的顧慮。否則,哪怕只留一丁點的懷疑在心里,也會延展成漫天的陰影,把自己經年累月的思念和思念里那個美好的人遮擋得嚴嚴實實。“青兒......”唐致遠此時似乎喪失了斗志,他緩緩地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雙手交纏,眼神有些渙散地看著彤梓青,說道:“咱們現在所處的,是一個后真相時代,很多事在傳播的過程中,真相和邏輯就變得不那么重要了。反而是情感煽動才能影響輿論,所以你不要被媒體寫的那些東西影響……”“我既不是前來采訪你的記者,也不是聽你答辯的老師,你不要拿這些學術詞匯來搪塞我,”彤梓青說完這句話,干脆蹲在唐致遠的面前,仰著頭看他,換成了哀求的語氣:“我只想聽你說一句真話?!?/br>“真話不一定好聽,真相不一定好看?!碧浦逻h把手輕而又輕地放在彤梓青的頭上,小心避過紗布覆蓋的地方,開始慢慢摩挲,似乎剛才那個暴怒的人只彤梓青的幻想。“我只能告訴你,我并沒有親眼見到沈歌去強暴誰,這種羅生門,誰又說得清楚?”唐致遠看著眼前的人,推心置腹地說:“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人生匆匆不過也就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