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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掌門的勸說,獨自一人攜著青越劍,去往世間看上一看,去突破所謂的瓶頸。二十年來,自他上了單水宗之后,好似一刻也沒有停下來過修行,掌心被磨出硬繭,日夜不綴,與之帶來的,是足夠讓他獨行世間的底氣。可他剛剛下了山,便看向了身后林中,“誰?”小師弟從林后走出,幾年時光,他越發長得唇紅齒白了起來,輕輕一笑,便是春花曉月之色,“四師兄,你是去哪里?”小師弟的樣貌未曾怎么變過,裴云舒將他認了出來,便認真回道:“我需下山歷練?!?/br>“師兄獨自一人?”裴云舒頷首。小師弟便笑了,他走了過來,“師兄,師弟前些日子也結了丹,可以下山歷練去了。既然如此,不若師弟同師兄一起吧?”裴云舒無可無不可,便同意道:“那走吧?!?/br>裴云舒喜愛大山大河之景,壯闊的山河,瑰麗的雪山,他一見著這樣的景色,就往往需要良久才能回過來神。但小師弟更喜愛熱市小巷,越是熱鬧之地他越是喜歡,他同裴云舒說:“師兄不入紅塵,又怎能勘破紅塵呢?”裴云舒想了半日,覺得小師弟說的有道理,就跟著小師弟深入了紅塵之中。小師弟帶著他來到了一處南風閣。紅燭輕晃,床幔輕飛,小師弟拉著裴云舒在密室之中,透過那小小的孔洞,去看床上纏綿交織的人。裴云舒只看了一眼便轉過了臉,但小師弟卻在他耳邊輕聲道:“師兄,這是人世間最是紅塵的地方,你怎能不看呢?”小師弟執起裴云舒的手,讓他重新看往那小小孔洞之處,旖旎的聲音斷斷續續,密室只有一層薄薄的墻,自是隔絕不了任何的聲音。“師兄,”小師弟的聲音也跟著熱了起來,還藏著某種隱秘的期望,“師兄有感覺嗎?”裴云舒搖搖頭,他離開了密室,從南風閣走出。轉頭去看時,卻見小師弟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他目光晦暗,意味不明地看著裴云舒。又過了幾日,師兄們也跟著來了。他們問裴云舒:“小師弟呢?”“醉酒后便睡了,”裴云舒頭一次有了松一口氣的感覺,他起身,拿好自己的東西,跟師兄們道,“小師弟便交給你們照看了?!?/br>說完,不待師兄們說話,便乘劍遠去了。師兄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不知誰苦笑了一聲,從屋內找出了酒。“難為小師弟這一路了?!?/br>有些人,就是怎么捂都捂不熱;而偏偏這些人,已經有了可以展翅高飛的翅膀了。誰都困不住,讓別人無可奈何。這一次的歷練,裴云舒足足持續了一年的時間。待到雪花飄落時,他有感而發,當夜伴著明月登上了雪山之巔,在山巔上等著暖陽升起。他等了一夜,暖陽升起時,他身上的雪已經積了有一寸之厚。他看著染紅半邊天的朝陽,在這一刻破了金丹。結嬰之勢引起天地異象,師門中的長老連忙趕往雪山為裴云舒布陣護法,這場結嬰足足持續了十五日,十五日之后,裴云舒睜開了眼。他站起身,抖落滿身的雪,朝著身邊的師門,露出一個笑。他結嬰了。結嬰之后,心中的緊迫感驟然減少了許多,但裴云舒此時卻除了修煉之外,再也不知該干些什么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潛心修煉,練劍,練術,練道心。時間好似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有時候閉眼打坐,再睜開眼時,已是三日之外。身邊陪伴著裴云舒的小童也開始變得蒼老,就如同當年陪著裴云舒爬上無止峰的老童一般,早晚都會走到壽命盡頭。裴云舒便減少了修煉,他抽出了時間,去給院中的靈植澆著水。這一日,他剛剛坐在了床邊,正要閉眼打坐,忽的朝床尾看了過去。一條五彩斑斕的小蛇爬上了床,它似乎沒有想到裴云舒睜開了眼,一雙血眸同裴云舒對視,愣在了原地。裴云舒道:“你這個小蛇,是怎么爬進我的房內的?”小蛇吐出蛇信,慢吞吞地朝著裴云舒爬來。它看著就是一副劇毒無比的模樣,但若是說一個元嬰修士怕蛇,那就有些荒唐了。裴云舒伸出手,花蛇爬到了裴云舒的手上,蛇尾緊緊纏住他的手腕。纏得那般緊,好似是怕裴云舒扔了它一般。蛇的一雙豎瞳是分毫雜質也無的猩紅色,猶如鮮血滴落,比寶石還要耀眼。裴云舒忽而想到了歷練那些時日聽的傳聞,他緩聲道:“有些蛇表面看著是蛇,但其實一遇風云便化龍了?!?/br>他將手上的花蛇放落在地,五彩斑斕的蛇卻不走,直起上半個身子看著裴云舒。裴云舒道:“去吧,若是你真可化龍,化龍那日需別人相助,那便再來找我吧?!?/br>花蛇伸出蛇信舔了下裴云舒的指尖,裴云舒看著指尖,微微一怔,就笑了起來。元嬰之后,裴云舒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修行之法,他有時在后山中席地打坐,便覺得自己的呼吸好像在同著整片大地連在了一起,一同在一起一伏的呼吸。但他不怎么外出,因著不知為何,他每次出去,都會遇上師兄師弟。裴云舒不知怎么和他們說話,只有獨自一人時他才最為自在,逐漸的,他若是出去,便會遠遠跑到宗門之邊。等到又一次的修真大賽開始時,裴云舒也只是偶爾去看一看。他已是元嬰,便是年齡符合也不能再參與大賽,否則便是贏了也不光彩,白白欺負人家年輕修士。“師兄,”臺上贏了一場的小師弟下了擂臺,笑得分外燦爛,“你來看師弟嗎?”他這一聲師兄,周圍便有許多人也往裴云舒身上瞅來。“這就是單水宗上的云舒師兄嗎?看著怎么比我還小?!?/br>“年紀輕輕已經結了元嬰了,我師父總是說他刻苦,但若是資質不好,再多的刻苦也沒用吧?!?/br>竊竊私語聲自然逃不過裴云舒的耳朵,裴云舒只好裝作聽不見,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