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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胸腔發顫,“早就想了,羊羊成天打人惹事,我就不能過過癮?”那怎么一樣?陸斯揚皺起眉反駁:“我打人,你不會罵我,但你傷人,老宅那邊會找你麻煩?!?/br>老管家是跟在段老爺子身邊的老人了,既然是管家親自把人送到醫院去的,那說明肯定傷得不輕,事情也絕非段淵口中“打打人”這么輕巧。“擔心我?”段淵徐徐直起身,退開半分,剛好能看到他的眼睛,像是水洗過的星子,也像不可捉摸的月影,有時近,有時很遠。陸斯揚手還放在人家掌心里,面上卻板起來不說話,抿緊嘴唇,不打算蹦一個字的樣子。段淵沒在意,借著迷蒙的醉意伸手細細捻陸斯揚精致的下巴,像愛撫一件精致珍貴的玉器,低聲幽幽問:“那羊羊現在還生氣嗎?”濕潤微醺的酒意涌進陸斯揚的口鼻,透著一股名貴果酒的醇香,氣息燥熱,陸斯揚覺得自己也要醉了,呼吸放得很輕:“沒有生氣啊?!?/br>“沒有?”段淵點點頭,眼神不甚清明,從善如流,喃喃:“對,沒有,只是不吃我夾的菜不喝我倒的茶而已?!?/br>陸斯揚:“……”這個人未免也太記仇了。他重復道:“我沒有?!?/br>段淵沒打算就這么放過他,仗著這時候陸斯揚舍不得對他發狠,扳過他尖尖的下巴,語氣強硬:“糊弄我?”陸斯揚蹙起往后仰,段淵力氣很大,將他禁錮得不得動彈,陸斯揚掙扎不過,一不小心就躍進段淵那雙幽黑深沉的眼睛里。像月光下的深海,沉默平靜的海面下,暗流深涌,深邃廣闊。陸斯揚臉酸,別過眼,唇瓣眼角皆是水光,忽然問:“段淵,你什么時候結婚?”語調平直,聽不出一絲波瀾。不是賭氣或找茬,更多了幾分認真。段淵沒放開陸斯揚,過了一會兒,響起的聲音鎮靜倒喜怒難辨:“什么意思?”陸斯揚見他神色清明了些許,張了張嘴,趁其不備將手抽了出來,兩人原本近在咫尺的距離一下子就拉開,本來繾綣溫熱的氣息急轉直下,消散殆盡。乖順溫軟一點點從陸斯揚的眼角眉梢褪去,又只剩下精致熟悉的似笑非笑:“就問問,怎么?人人問得我問不得?”顯而易見,對抗的姿態。段淵神情冷冽深沉,兩道墨眉蹙氣,無端之中給人一種極為肅沉的壓力,是一種極盛的、陸斯揚無以招架的氣場,他冷淡地問:“你想我結婚?”陸斯揚在心里偷偷呸了一聲,我巴不得你永遠不結婚,可兩片薄唇吐出來的卻是:“好像我方才已經祝賀過段總喜結良緣、婚姻美滿了?!?/br>段淵定定打量他,審視的眼神壓得陸斯揚快要喘不過氣來,沉重的目光猶如猶如兩注深邃的漩渦,讓人稍不留神就讓人跌進去。陸斯揚最受不住段淵這么看他。段淵不說話,仿佛一直這么看著他就能分辨出這個人剛剛的話是由衷祝福還是口是心非。微微緊繃的下頜線賣露了他其實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勢在必得,但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克制篤定,平靜到幾近冷靜地指出:“陸斯揚?!?/br>“你小時候每次騙我是別人先動的手,也是睫毛不停地顫?!?/br>段淵沒指望陸斯揚能說出什么讓自己滿足愉悅的答案,不過是賭一賭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分量罷了。喜歡沒有,那依賴呢?友情呢?習慣都可以,他不介意,總要有點什么東西吧,在他和陸斯揚之間。“……”陸斯揚噎住,嘴唇微張,負氣的話哽在喉嚨。頭皮發麻,下巴繃得極緊,段淵不是喝醉了嗎?可是那雙眼睛為什么還是一如既往地鋒利清明。段淵步步逼近,眼神陰岑,語氣平靜:“你真的想我結婚?”說謊被這樣毫不留情拆穿,他瞬間又變成一只炸毛的刺猬,惱羞成怒道:“我說不想你就不結嗎?”說完兩個人皆是一愣,陸斯揚在心里唾罵自己,真是什么都敢說。“你說不想我就不結?!倍螠Y面容沉靜,目光清正,神情直白坦然,那么理直氣壯,仿佛天經地義,這件事本該如此。陸斯揚身形一僵,什么叫“你說不想我就不結”?“你又在可憐我?”至于嗎?人生大事都拿來補償我。陸斯揚指尖微動,兩瓣嘴唇都顫抖起來。“你講不講道理啊陸少爺?!倍螠Y自嘲一笑,不知道自己又踩到小祖宗埋在心里哪個角落的雷,一把人拉近到面前,雙手貼在他臉的兩側,正了正他的腦袋,迫使陸斯揚看著自己,斂目肅聲一字一句道:“沒有可憐你,是我自己的打算,拿你當擋箭牌,行不行?”陸斯揚不情不愿地歪了歪腦袋,只挑非重點回答:“我不講道理?”“聽話,”段淵并不放手,抵著他的額頭,聲音又低又?。骸翱傊?,往后你在外邊聽到什么都不要理會,只要我沒說,你就不要信?!?/br>陸斯揚抿了抿泛著水光的唇,撐不過頭頂那道熾熱的沉沉的目光,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他才肯開口,敷衍“嗯”了一聲。屈尊降貴似的。這段時間一直憋著的一股氣撒完了陸斯揚又伸手去試段淵額上的溫度:“你、你好一點了嗎?”陸斯揚變臉功夫之出神入化段淵是見識過的,他頓了一秒,眉心略微皺起,低聲道:“還是疼?!?/br>16第16章邀請陸斯揚猶疑了一瞬,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輕輕揉按在他的太陽xue上,徐徐揉開,不急不緩。動作輕柔,嘴上卻是尖刻犀利:“今天灌你的人完蛋了,下次他們得喝十倍?!?/br>段淵泛著酒味的舌尖不知怎的就砸出一點甜,眼底卻露出推辭不過的委屈和苦意,無奈地輕輕搖頭,低聲道:“你一走,他們便更沒了忌憚,全沖著我?!?/br>陸斯揚氣上了頭,也壓根不想想段總要是真不想喝,在場的哪一個敢真的灌他:“行啊,一群老東西全不長記性,看來非得逼我下回全程在場,看看誰真不怕喝死的?!?/br>段淵眼底一幽:“那就這么說好了?!?/br>陸斯揚:“?”段淵無力站不穩似的拱在他肩窩上:“全程在場就得一直坐在我旁邊?!?/br>陸斯揚:“……”半醉后的段淵小動作極多,按了按他的腰:“這樣他們就不敢這么欺負我了?!?/br>“哎……”對方按到他的腰窩了,陸斯揚腰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