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段淵輕度近視,平時基本不戴。一副金絲邊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配他今日的白襯,掩去了幾分往常的年少深沉,顯得斯文又清貴。段淵嘴邊泛開一絲極淡的笑意:“喜歡我戴眼鏡?”陸斯揚往后一仰:“……”這是什么鬼問題。段淵把他拉到平時休息放松的房間,兩個空間是互通的:“我還要一會兒,換了新的游戲軟卡和手柄,你先玩著?!?/br>“咦,你又升級了?'”陸斯揚很感興趣地拿起剛上市的新手柄細細打量,“上次的攻略我還沒玩熟?!?/br>段淵:“沒關系,你先試試這個,玩熟了教我?!?/br>游戲面前,陸斯揚無意識乖巧,擺擺手:“好,你忙你的吧?!?/br>段淵看著他線條柔和的側臉,專注的神情,眼眸暗了一瞬。7再說一遍天色漸漸暗下來,瓦藍色穹頂之下,安城華燈初上。CBD區高樓燈光如繁星,高空夜風獵獵作響,被擋在厚實堅固的落地窗外,辦公室的照明燈沒有開完,只有段淵桌上的臺燈亮著。陸斯揚本來就顯小,盤腿坐在綿軟厚重的地毯上,歪著頭,神情認真又專著,手法利落漂亮,毛茸茸的黑發更顯得乖巧,活脫脫一個上高中的游戲少年。橙黃色的燈光靜謐溫暖,為他打了一層柔和的光圈,褪去了白天的尖銳和攻擊性。段淵批閱了一會兒文件就馬上又下意識側頭看看,確認他是否還在。小時候,他們常常一塊兒寫作業,準確地說他教陸斯揚寫作業。但越長大,他們不是一同出入賓籌交錯的宴會就是燈紅酒綠的夜場,這么靜靜呆在一塊的時間,反而變得很少。兩個人在一處,各干各的,氣氛安好地恍若夢境,段淵從未覺得過自己冷冰冰的辦公室被這樣填滿過。抬眼看過去,青年偶爾失手,輸了游戲就煩躁地蓐毛,蹬腿,捶地板,揉揉眼睛咬牙切齒重新開局。段淵面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這樣平靜地看著,陸斯揚有時候感應到他濃烈深沉的視線,回望他,他就只好馬上斂了神色,克制地收好那些洶涌的呼之欲出的情感。太遠,看不清楚表情,只有那顆黑曜石耳釘在昏黃的燈光中閃耀得像星星一樣。陸斯揚拿著游戲手柄,愣著呆呆地一動不動,歪頭看他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說話,抿了抿有點干燥的唇,然后又轉回頭去繼續玩兒。不大的空間,兩個人遙遙望著,誰也不說什么。段淵讓徐特助把牛奶溫好送進來,陸斯揚的胃病不輕不重,他不太讓他喝咖啡和茶。端到陸斯揚身邊,等他打完手上這一局,遞給他:“眼睛不要了?”陸斯揚不愛聽人說教,“嘖”了一聲,他早就玩渴了,舍不得放下手柄,就著段淵的手大口含了一口,仿佛一只飲水的小動物。段淵凝視著他烏黑蓬松的發頂,不動聲色地將杯子放低幾分,陸斯揚就不得不湊得更近,腰彎得更低。腰際線條突顯,頸部纖細白皙得恨不得讓人伸出手去一把圈住,青年再抬起頭時,泛著水光的唇邊蹭了一圈乳白,口齒不清道:“你最近好辛苦啊?!?/br>聯想到下午那一出,他不禁猜測是不是段奇又給他下了絆子。段淵從來不會跟他說半句段家的事情,但他冥冥之中就是有種感覺,所有人都在逼段淵。段家的老頭子愈發掌控不了他,明里暗里幫襯著段奇搞制衡那一套。段母是情人上位的續弦,能倚仗的自然也只有這個唯一的兒子,為了和原配留下來的大少大小姐爭權奪勢,這些年少不得幫段淵張羅一個后臺硬的岳家增加砝碼。更別說段氏大族的叔伯兄弟,哪一個不是豺狼虎豹。“還好?!倍螠Y面色平靜地收回杯子,自然地拿過一張紙巾揩了揩他的嘴角:“今天是合作方臨時有問題,平時沒有這么忙?!?/br>不想讓他太擔心,便問他:“游戲好玩嗎?新手柄手感怎么樣?”陸斯揚點點頭,或許是房間的燈光太過溫馨柔和,他難得露出了點平常沒有的柔軟笑意:“還行吧,關卡難度大了一點,道具使用的規則也沒有那么傻、B了,手柄挺順手的?!?/br>“那就好?!倍螠Y點開不斷震動的手機,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杯沿:“我還要一些時間,要不要助理先送你過去,晚上我去接你?”陸斯揚很少見他加班加到這么晚,又想起今天下午段奇說的一番話,抬起頭問:“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問題???”段淵見他一張小臉蹦得嚴肅,心里十分受用,面上只是平靜道:“沒有,就是對方新發過來的幾個數據有點麻煩?!?/br>“真的?”陸斯揚認為高貴冷艷地眼皮一撩,看在段淵眼里卻像只撒嬌的貓。段家水很深,段淵從來不讓他插手自己家烏煙瘴氣的事情,所以陸斯揚也從來不問,只能叫小陳偷偷去查。“真的?!倍螠Y黑眸沉沉,根本壓制不住伸出手去揉一揉他黑發蓬松的腦袋的沖動。時針指向十點鐘,陳一帆終于忍不住打電話來催人。陸斯揚正在下路撒歡騰不出雙手,按了外放。陳一帆那邊喧囂嘈雜,只聽見他一頓噼里啪啦故意加大音量的喊話:“我說陸少,您到哪兒了?大伙兒可都問我陸氏是搬到五環了嗎?照我說就是搬到八環開外您也應該到了吧,要不要我叫人去接你???”陸斯揚發亮的眼睛盯著超大高清屏幕上的戰況,語氣不滿:“陳一帆,你好吵?!?/br>陳一帆:“……”一個熱血的女聲“doublekill”傳入電話中,陳一帆氣笑:“不是,這位少爺,你在開黑嗎?到哪兒了能不能給個準話?半個場子的人可都在等著您吶?!?/br>“等我?”陸斯揚疑惑,長指飛舞:“等我做什么?買單嗎?吃喝什么的先記賬上,我在段淵公司,不是跟你說了段淵有事兒我們晚一點過去嘛?”“臥槽!您這是‘晚一點’?大伙兒場子都給你熱好了,兄弟可提前跟你透露啊,今晚有驚喜,誰來誰知道,保管你滿意,你還等他干嘛呀?”雖然在場的有不少人想巴結段淵,但陳一帆總覺得有段淵在他們玩不開,陸斯揚也玩不開,道不同,何必相與為謀?不過這話他可是萬萬不敢在陸斯揚面前提的。陸斯揚興趣缺缺,眼盯著戰況像貓兒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