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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腹在喉下輕輕按壓了領帶結,修長漂亮的骨腕翻轉。陸斯揚視線很不爭氣地跟著他轉移,段淵見他呆呆的,很想伸手揉一揉他毛絨絨的腦袋,握成拳的右手緊了緊,忍住了,疑惑地低聲一笑:“看什么?再不快點吃完你就要遲到了?!?/br>陸斯揚心虛,把頭埋進碗里。下了樓,陸斯揚倚著那輛最新款的迪奧Hit5敞篷雙驅跑車嘖嘖稱奇:“你怎么換了這么輛車?”段淵從褲兜里掏出鑰匙一按:“喜歡么?”陸斯揚秀氣的墨眉一挑:“我說喜歡你送我嗎?”段淵拉開車門:“不送,但是可以借你開?!?/br>想了想又補了句:“隨時?!?/br>陸斯揚勾唇諷道:“嘖,段總對小情一擲千金,怎么對我這么小氣?”段淵笑了笑,不置可否。他倒是一千一萬個愿意為他摘星星摘月亮,只要一看到陸斯揚那雙勾人的眼睛這樣直直地看著他,他恨不得將天底下所有的寶貝都送到他懷里。但他怎么敢,怎么敢讓陸斯揚知道他的心思。那晚他就來遲一步,便親耳聽到自己被判了死刑。酒館的吊燈不算太亮。陳一帆口中含著酒:“臥槽,陸少,您真的把人扔那種地方了?怎、怎么說也是李家的小兒子啊,那小子不就跟蹤了幾次你嗎?也還沒干什么吧?這么一搞是不是也忒狠了點兒?”杜三:“嗨,講什么道理,講道理的那還是我們陸少嗎,他不就是對自己不對眼的追求者從來都是秋風掃落葉般地無情,不讓人再出現在面前都算是仁慈的了,你怕別不是忘了大三時的那個學長……”陸斯揚冷著臉:“那不然?這種鬼鬼祟祟心懷不軌的小人,留著等過年嗎?”陳一帆摟過他的肩:“哈,也是!謹慎點兒好,上上回那個在你門邊偷放隱形攝像針孔想想就毛骨悚然,您老人家也真夠招人的,男男女女撲上來,跟妖精見唐僧似的,不過說回來,哥你到底喜歡誰啊,這么多年上趕著你的一茬接一茬,也沒見你真談過誰,別拿那些lisa啊tina啊敷衍兄弟們啊?!?/br>杜三八成是已經喝大了,玩笑道:“上回陳家那位還跟我打聽你跟段淵是不是一對,哎你不會喜——”話還沒說完,杜三的衣領就被陸斯揚拽在手中,突然翻臉的小少爺瞇起眼睛惡狠狠道:“你說什么?”“咳咳咳……”杜三被勒得揣不過氣來。陳一帆也被嚇楞了幾秒,趕緊上來用力掰開失態的陸斯揚:“臥槽,祖宗,冷靜啊冷靜,老杜他開玩笑的,自己人!快松手快松手!”被無意戳破心事的陸斯揚像魔怔般,松開了人,眼神空洞,里面沒有悲歡沒有情緒,口中重重復復念著:“我瘋了嗎喜歡他?絕無可能,我不喜歡他,段淵算什么?我憑什么喜歡他?我又不是傻逼……”已經被看出來了嗎?有這么明顯嗎?不能讓他知道,不能讓他知道。段淵不過是憐憫他,想把母親的恩情報在他身上,這么多年來傾盡心力遵守著他在急診室對陸母應下的承諾。被自己喜歡的人憐憫是什么感受,沒有人比陸斯揚懂得更深刻。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喜歡他,自作多情,挾恩相報,那才是真的可憐,一點自尊都不剩。陳一帆給杜三順完了氣又回過頭來安撫陸斯揚:“對對對,你不喜歡他不喜歡他,都是那群狗崽子瞎幾把亂傳,我早就覺著你倆也不搭,段淵那貨也不是個什么好人,看著就是個水深的?!?/br>好不容易保住了小命的杜三也趕緊表態:“是是是,以后我再聽見誰亂傳你倆,我第一個跟他沒完?!?/br>一門之隔的段淵沉默著,點了根煙,嘴角泛起一個自嘲的苦笑。其實陸斯揚心里還是怪他的吧?陸夫人是因為給他慶生才出事故的,又在最緊要的關頭為他擋住了最致命的沖擊。陸斯揚是不是每次看到自己都會想起十歲那年最黑暗的那一天?不喜歡、算什么、絕無可能這些字眼源源不斷傳進段淵的耳中,更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針扎進他的心里,再撒上一把鹽,沉進無邊無際的苦海中。陸斯揚像只小狐貍,犀利又聰明。他所有想對他的好都得包裹上一層理由恰當的外衣,藏得好好的,不讓他察覺。否則他就是下一個李京,連呆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羊羊一定覺得李京很變態吧,可是,怎么辦,他比李京瘋狂一千倍、一萬倍。李京只是跟蹤他,想見見他而已,而他,想把他綁起來,藏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每天他只能看著自己,和自己說話,被他抱著,在自己懷里撒嬌、被他干到哭,聲音沙啞……段淵抬手揉揉眉心,不敢深想下去。絲毫不知情的陸斯揚懶洋洋地躺在副駕上,左翻翻右看看,敲敲車窗,問:“你怎么也突然買這種款式?也不像你的風格啊?!?/br>段淵這么低調的人怎么會買這么sao包的跑車。段淵發動引擎,目視前方,打方向盤的動作有種干凈利落的帥氣:“嗯,你不是喜歡嗎,我買了這一款,你就可以不用糾結地去買A5,兩款換著開?!?/br>陸斯揚難得地高興了一點:“有道理?!?/br>等紅綠燈的時候,陸斯揚的手機一個勁兒的震動,段淵也不催他接,是陸正祥。聲音透著蒙上灰塵的頹靡:“你在哪里?”陸斯揚把手機拉遠離耳朵,臉不紅心不跳悠悠撒著謊:“在人姑娘的床上?!?/br>那邊完全不接他這種慣用的招:“就半個鐘,九點之前你沒有出現陸氏會議室門口,你會發現你的卡一張也刷不出來!”陸斯揚嘴角一掀,沖聽了個全程的段淵眨了眨眼:“段總,下半年就靠您養著了?!?/br>段淵目視前方開著車,點了點頭。外人皆道陸家小少爺是紈绔二世祖,燒錢不眨眼,段淵知道他不是。雖然陸斯揚今年才大四,但陸正祥喪妻后常年酗酒,前幾年病危,陸斯揚不得不撐了一段時間門面。他行事的套路浮夸又張揚,外人被蒙了眼,可實際上心思狠厲手段漂亮。陸斯揚繼續對陸正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您說我去干嘛呢,去也是擺設,當花瓶給你們養眼呢?那可得收出場費啊老陸同志?!?/br>無論陸斯揚怎么激他,陸正祥從來不接這種跑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