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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化成一只貓,從樹上躍下……艾布納驚住了,見奧雷亞斯的眼神中除了震驚,還有向往。艾布納把想說的話咽回去,默默地離火焰遠一些。梅菲斯還在旁邊躲閃著偶來的亡靈,突然他被什么東西絆到了,沒站穩,一下子跌進大罐子中,火焰中的景象突然消失了。“梅梅祭司!”艾布納尖叫著。但那里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過了好一會兒,突然梅菲斯抓著手杖,撐起身子,站在火焰中,毫發未損。三人都震驚地看著他。“媽呀……火!”梅菲斯像是這才意識到自己站在火中,嚇得立馬爬出罐子,但火焰中留下一個黑色的洞。艾布納匆匆過去扶起梅菲斯,他大喘著氣,氣喘吁吁道:“我我我……剛剛到那個世界里去了,真是漂亮啊,可是我一口氣還沒喘過來呢,就被那里的人趕了回來……”“你能過去?”奧雷亞斯的眉頭緊蹙。梅菲斯點點頭,“我也不知道,可能因為……這手杖吧,你們瞧,那火焰被鉆了一個洞哈哈……”奧雷亞斯把手伸進這洞里,發現火焰如水流般隨著他身體的進入而散開。“奧雷亞斯等等!”艾布納突然叫道。奧雷亞斯驀然收回手,回身看著艾布納。艾布納感覺鼻子一陣酸意,有千言萬語堵在喉嚨,但大腦一片空白。這一切太快了。他咽了口唾沫,覺得嗓子火辣辣的,隨后他僵硬一笑,“再留一天吧,反正梅梅祭司也在這,還剩一些empusae,明晚燒了以后肯定還能出現這火焰的。你不是想看我的知更鳥舞嗎?明天我跳最后一場,錯過明天就沒有機會了?!?/br>奧雷亞斯靜靜地看著艾布納,金色的眼眸發出微光,沉默著。你說話啊,你為什么不說話,你拒絕或者同意都可以,為什么不說話啊。奧雷亞斯還是沒有說話,眼中醞釀著復雜的情感。艾布納握緊拳頭,突然提高嗓音吼道:“我他媽供你吃!供你穿!供你睡!養你這么久!讓你多呆一天怎么了?你他媽現在就拍拍屁股走人……”突然一陣風把艾布納額前的碎發都撩后去,艾布納頓住了。“我怎么可能會丟下你……”奧雷亞斯緊緊地抱著艾布納。夜風繞過兩人而行,梅菲斯的手杖驚得掉到地上,溫斯連忙撿起他的手杖,把他拉到遠處。“但是你……但是你……都不回答……”艾布納的臉埋在奧雷亞斯的胸膛里,哽咽道。奧雷亞斯俯身,吻著他的頭發,說道:“我只是在震驚你為什么會這么想,你到底需要我重復多少遍,才能長記性?!?/br>“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艾布納的聲音越來越小。奧雷亞斯感覺自己的襯衣有淡淡的濕意,他拍拍艾布納的后背,“藍斯?藍斯?”沒有回音。他托起艾布納的下巴,將他的臉挑起,只見他已經淚眼婆娑,眼睛迷迷糊糊的。“藍斯?”依舊沒有回音。奧雷亞斯慌了,彎下腰,額頭緊貼著艾布納的額頭,手放在他的后頸,一股暖流從額頭和后頸漫進艾布納的體內。艾布納的眼睛緩緩睜開,他迷蒙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奧雷亞斯,踮起腳尖,在奧雷亞斯的嘴唇上輕輕一啄。奧雷亞斯頓住了,猛然放開艾布納,但艾布納又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黑豹與知更鳥1知更鳥的最后一場演出傳遍了銀弓城,甚至有他城的人特來看表演。這次的架子比以往搭的都要大,還未到黃昏,場外就已經坐滿了人。他們各自找樹蔭坐下,來晚了找不到樹蔭的就在這片曠野晃悠。“聽說這個知更鳥不演了?”一個大漢擦擦頭上的汗說道。“是啊,我特地趕來看最后的演出?!币粋€年輕人說道。“嗨,放心吧,以后有的是機會看?!钡谌齻€插嘴道。“什么什么?”“這知更鳥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個舞者了,都是小孩子來演的,還不能太小,也就那么兩三年時間。以后還能不演嗎?肯定是演別的啦,說不準就那……那個一把胡子的演員見著沒?說不定小時候就演過知更鳥?!?/br>“誒喲,得了您咧,您這是在砸場子。這小知更鳥哪個不是身軟腰細的,還能長成那樣膀大腰粗的?”“你們可真能想?!备呤莸哪腥死^續神秘兮兮道,引起了周圍一圈人的好奇。男人把腿架在旁邊的桌子上,懶洋洋道:“上一個知更鳥不演了以后去演‘刺兒花’啦?!?/br>“‘玫瑰’???那可真是個大美人,后來不是和個爵爺跑了么。你怎么就知道?知更鳥就差把眼睛也裹起來了?!?/br>男人回答道:“那次我去后臺,知更鳥的面具正好掉了,我給撿起來了,那小臉,嘖嘖……真叫人忍不住擄走?!?/br>“誒喲,今兒有爵爺來看戲呢,您說話可上點心?!?/br>“怕什么,人都死了還能拉我去陪葬不成?”“誒喲,怕是把你拉去喂狗,還陪葬?想得美嘍?!?/br>“嘿——瞧你這滿嘴膿皰的?!?/br>“好啦好啦,不吵啦。諸王啊,咱們來說說這個知更鳥?!?/br>“這個知更鳥模仿的鳥鳴聲是我聽過的最神的?!?/br>“我剛想說呢,真神真神。但是這舞好像和上一個有很大變動?!?/br>“因為其他人都變動了嘛,這個知更鳥把缺失的演員的戲份都包攬下來了,在空中翻騰那么多次,也虧這個孩子用力了。所以我猜啊,這個知更鳥是個男孩?!?/br>“我猜也是個男孩,上一個知更鳥跳舞是輕柔的,這個知更鳥總帶著一股勁兒?!?/br>“誒喲,帶勁兒就是男孩了?你們是沒見我家那婆娘的勁兒。誒喲,一掌能劈死一頭母豬咧?!?/br>“就你盡在這插嘴,劈母豬能和跳舞比?”“你們這么說,我就更不走了,敢打賭不?這準是個女孩,我從沒見著哪個男孩的身段那么細的?!?/br>“賭就賭,我賭男孩,多少錢?”“十個銅幣?!?/br>“成!”“那我們怎么確定知更鳥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這不難,結束后,跟我去后臺……”“……”一個打雜的抱著酒桶在人群中吆喝:“艾爾酒——免費的艾爾酒——”很快就有一群人舉著陶杯圍上來,艾爾酒在杯中飛濺,冒著泡泡。偶有馬車過來,一個衣著考究的爵爺撩起簾子,看著這群粗魯的平民,皺皺眉,繼續坐在車上。很快,路邊停滿了馬車。也有小商販聞到了賺銅幣的氣息,拉著他們的手工小玩意兒和廉價的絲織品到人群中吆喝。“絲帶咧——便宜咧——”“鳥哨咧——知更鳥鳥哨咧——”一個小男孩在知更鳥鳥哨前哭著不肯走,母親又哄又打,怎么也沒用。“你已經有一個了,不能再買了!”母親厲聲道。男孩淚眼婆娑地巴望著晶亮的鳥哨,“哇——”的一聲又哭出來,“可是我沒有這個顏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