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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沈哥……”沈峭寒一抬頭,撞進一雙黑幽幽的眸子里。陶筱可憐兮兮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問:“你洗澡怎么不脫衣服?”沈峭寒失笑,沉默著沒回答,牽起陶筱的手,幫他擦胳膊。陶筱順勢把胳膊搭在沈峭寒的肩膀上,摟住他的脖子。沈峭寒把陶筱的胳膊放下去,低聲哄他:“乖,別亂動?!?/br>陶筱忽然跪起來,搖搖晃晃,撲到沈峭寒懷里。“哥,”他湊近上前,視線失焦,眼睛卻亮晶晶的,“你為什么不,不脫衣服?你不是,不是要跟我一起……洗澡嗎?”說著就伸手去解沈峭寒的衣扣,手指卻有點不聽使喚,怎么都解不開。沈峭寒咬了咬牙,克制住自己不合時宜的念頭,把人從身上輕輕推開。陶筱乖乖離遠了點,卻好像不怎么樂意,皺著眉頭絮絮叨叨:“你對我這么好……你唱歌的時候那么,那么好看,而且,其實,其實你唱歌超好聽的……下次我們還,還要一起爬山,一起,一起洗澡……就算你想親我,我也愿意的……”因為醉酒,他說話的邏輯好像有點混亂。沈峭寒輕輕嘆了口氣。他知道,陶筱恐怕認錯人了——這孩子一直覺得,周亞旻在唱歌的時候很耀眼,哪怕醉成這樣,也沒有忘。如果……當初不是自己有私心,與他定下那個“規矩”,此時的陶筱會不會……已經接受周亞旻的親吻了?甚至,也可能已經接受……更進一步……陶筱的呼吸漸漸急促,眉頭皺得越來越緊,很難受的樣子。沉重的喘息聲將沈峭寒從思緒中喚醒,看到陶筱的神情,他嚇了一跳,趕緊抬手握住陶筱的手腕,探他的脈搏。在酒精的作用下,陶筱的心跳快得可怕,幾乎接近心動過速的范疇。仿佛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沈峭寒再也顧不得思慮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立刻把陶筱打橫抱起,放到房間床上,打算提前聯系救護車,以防萬一。誰知,就在沈峭寒想要抽出手臂的時候,陶筱忽然伸手拽住了他的領口。沈峭寒就這樣,被陶筱拽著俯下身去,任由那柔軟的唇落在他的嘴角。心跳驟然加速,與陶筱劇烈搏動的心音漸漸吻合。然后,沈峭寒感到一陣無法抵抗的暈眩襲入他的腦海,令他眼前綻放出大片大片不真實的色彩,耳畔仿佛有遠遠近近的歌聲,雜亂無章地囈語著。失去意識的一瞬間,沈峭寒有所明悟,他想,他知道和陶筱靈魂互換的契機是什么了…………陶筱清醒過來的時候,有點懵。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和沈峭寒面對面坐著喝酒的場景。怎么……怎么一眨眼,兩人就到了房間床邊,還……還又互換了!而且沈峭寒這是什么姿勢?他剛才想對喝醉了酒無法反抗的自己做什么?!連衣服都脫了!白信他了!衣冠禽獸!陶筱猛地站起身,氣呼呼瞪著躺在床上的“自己”。只見對方似乎十分不甘心地,強撐著睜開眼睛,嘴唇蠕動了一下,最終卻什么都沒說出來,就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陶筱登時松了一口氣,心想:幸好在緊要關頭互換了,不然還不知道會被這個大尾巴狼怎么欺負!他又生氣又糾結地繞著房間轉了一圈,看到放在小桌上的六瓶啤酒,和一碗被喝掉大半的牛奶蜂蜜粥。其實,沈峭寒對他挺好的。陶筱垂眸盯著那碗粥底,忽然就想到之前在酒吧里沈峭寒說過的話。——“我在追求你?!?/br>這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邊剪不斷,一邊又亂了。陶筱嘆了口氣,在小桌前坐下,發了會兒呆,腦子里念頭不受控制地此起彼伏。一時想到自己與周亞旻這五年來的點點滴滴,混亂糾結;一時想到今天這場完全失敗的約會,覺得自己果然咎由自??;一時想到他當時滿心自毀的情緒,打算自暴自棄徹底把自己交代給沈峭寒;一時又想到沈峭寒坦言正在追求他,以及那句關于“泡”和“追”的辯詰……他今天想喝醉,本來就是為了逃避,暫時不去思考這些紛紛擾擾。誰知,一個互換,把他的計劃全盤打破。陶筱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目光落在小桌角落放著的六瓶啤酒。他盯著那幾瓶酒默默看了一會兒,伸出手,拖了一瓶出來,找到瓶起打開,喝了一小口。他獨自坐在那,身邊是沈峭寒熟睡的綿長呼吸,一切都顯得那么安靜。于是他又喝了一小口。……沈峭寒是被凍醒的。他睜開眼的時候,清晨的陽光正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鋪開在床角。被子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或許因為空調開得太低,旁邊那具原本屬于他自己的軀體,正仿佛八爪魚一般,死死纏在他身上。沈峭寒嚇得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然后,他看到房間小桌上,有六只被喝空的啤酒瓶。作者有話要說: 沈:(頭疼)到底誰是禽獸啊…第1章不記得了沈峭寒揉了揉額角,刀攪般的頭疼沒有得到絲毫緩解。但他不能就這樣待在床上——兩人都沒穿什么衣服,抱在一起,太不像話了。他把胳膊從陶筱懷里抽出來,又試圖將對方的腿扒下去。就在這時,陶筱迷迷糊糊地醒來,拖著濃重的鼻音,哼哼了一句:“唔……沈哥……”他緩緩睜開眼睛,懵懂地看了看自己的姿勢,愣住了。兩人面面相覷,對視了好一會兒,沈峭寒率先反應過來,輕輕推開陶筱,下床找他的衣服。經過空調面板的時候,他掃了一眼。好么,16度!沈峭寒把空調調高,俯身從地上撿起被子,扔上床。陶筱立刻抱住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沈峭寒沒說什么,找到昨晚被陶筱脫了亂扔的衣服,皺著眉頭套上。陶筱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呆愣愣地看沈峭寒忙活完,有點心虛地弱弱問了一句:“我……你……嗯,衣服呢?”沈峭寒瞥了他一眼,見人頭發凌亂,一臉懵懂的樣子,又實在生不起氣來,只能無奈地嘆息一聲:“不是你自己脫的嗎?”也不知道陶筱這壞習慣哪里來的,不管用著誰的身體,喝醉了就要脫衣服。這個毛病必須改!不對,以后,他得盯著陶筱,不讓他再碰一滴酒!陶筱也不記得斷片兒之后,自己把沈峭寒的衣服脫哪里去了。他心里有點惱火——沈峭寒這身子什么酒量,才幾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