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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皺眉,試毒這種事情,隨便抓一個人來就是了,為何要找彼迦??赡苁怯钟惺裁纯嘀栽诶锩婷??再看彼迦,兩道俊秀的眉毛攪在一起,咬緊牙關,晃了晃,坐到一張凳子上。藍幽則拿出一張紙,寫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彼迦便開口,說剛剛的感受。云夢澤聽著,眉頭越皺越緊。“這毒似乎比昨日還弱了,頂多就是個腸穿肚爛?!弊詈蟊隋认铝私Y論。藍幽看向彼迦,眼神幽暗,“沒有別的感覺了?”彼迦搖頭,笑得十分乖巧。藍幽看著彼迦,好半天才起身,將桌上的紙筆一把掃到地上,伸手抓住彼迦,將人按在桌子上。彼迦看著藍幽,眼中有一絲恐懼,面上卻展露笑容,竟顯出幾分嬌俏。云夢澤微微蹙眉,心里已經知道這兩個人要做什么了。就在這時,他的頭突然尖銳的疼了起來,好像有千萬根針突然刺進腦中。一種無根無緣的暴躁在心口燃燒起來,難以名狀的憤怒在胸腔堆積。他伸手撫摸彼迦的脖子,看著彼迦柔順的伸出手,解自己的腰帶,暴虐在腦海中盤旋。他收緊五指,死死地捏著彼迦的脖子,好像這樣,彼迦就能完全屬于他。這樣,彼迦就再也不會看他以外的任何人哪怕一眼。彼迦痛苦的張著嘴,喊著師父。那聲音真好聽,那種瀕臨死亡的聲音,讓他覺得渾身酥軟,覺得興奮,覺得顫栗。可同一時間,也讓他清醒。他正在殺死彼迦。他猛得揮手,將彼迦甩出去。彼迦撞在墻上,委頓在墻角。他看著自己的手,仍舊能感覺到殺戮的愉悅。他搖晃著后退,踉蹌著跑出門。一直跑到湖邊,身體里的力量才噴涌而出,在湖中激起萬丈波濤。他跪在水里喘息,用力的抓著自己的肩膀,感覺恐懼,又感覺無畏。他已經如此強大,沒有人能抵抗他,他為什么要恐懼。可他居然想要殺死彼迦,殺死生命里唯一的溫柔。他張開嘴,想要嘶吼,想要將心中的暴怒發泄出去,可他一聲也發不出。他只能顫抖著,哭泣著。如果他死了,就好了。這樣就自由了,邪王鼎無法再控制他。彼迦也不用再受到折磨,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美麗的風景,可以擺脫他,過自己的生活。如果他死了,就好了。云夢澤猛然驚醒,直直的坐起來,一頭冷汗津津而下。剛剛的感覺,他太熟悉了,每次被邪王鼎控制的時候,便是那樣的感覺,讓他激動卻顫栗,讓他覺得能掌控一切,卻不能掌控自己。蒼白的月光撒在織錦棉被上,將上面繁復的海棠花照得清晰異常,卻沒有一絲熱鬧。一道陰影忽然而至,伴隨著藍幽的聲音,“真沒想到,你居然能跟我夢境相連?!?/br>云夢澤緩緩抬頭,便見藍幽站在小屋門口。藍幽披著一件黑色的斗篷,赤著腳,因為背光,看不清表情。云夢澤調整呼吸,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難道我想要做那樣的夢么?”“為什么不想?你難道還不懂,今日之我,就是明日之你?!彼{幽的聲音輕微扭曲,似乎帶著笑意。“不可能!”云夢澤斷然否定,甚至不給自己一點思考的時間。這次藍幽是真的笑了,那笑聲分外的愉悅,“你知道什么是邪王鼎真正的力量么?”云夢澤不答,藍幽也并不期望他答,頓了一下便自顧自說下去,“萬事萬物皆為螻蟻,生殺予奪隨我心意。它不是鼎,他是王?!?/br>云夢澤聲音平靜的說:“那又如何?”說著,云夢澤看向藍幽,譏笑一聲,“我跟你不一樣?!?/br>藍幽低低笑了起來:“你恐怕不知道,跟邪王鼎簽訂契約容易,只需要殺死邪王鼎的上一任主人,或者獻祭強大的力量。但是真正成為邪王鼎的主人,就必須殺死自己心愛的人?!?/br>云夢澤心中巨震,面上卻不表,仍舊平靜的說,“這我倒真的不知道?!?/br>“知不知道,又如何呢。誰又能做到呢,如果連心愛的人都失去了,那活著又是為了什么?”藍幽的聲音極輕,好像只是呢喃。云夢澤看著藍幽,突然覺得他很可憐。柳成蔭能憑那樣的修為殺死藍幽,奪去邪王鼎,原來是因為藍幽一心求死。因為他已經無法控制體內的邪王鼎,他連心愛的人都差點下殺手,他已經不再是他自己。他想以自己的死,放彼迦自由,卻不知道,彼迦寧愿用自己的命換他活下去,也不想要他給的所謂自由。藍幽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輕笑一聲,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好好睡吧,別再陪著我做噩夢了?!?/br>藍幽離開,云夢澤卻再也睡不著。他抱著膝蓋坐在那里,任由寒風和孤光在身上徘徊。他突然很想月長空,想月長空橫眉立目的訓斥他,想月長空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閉目調息,想月長空拍著他的背,對他說別怕。天邊漸漸亮起微光,云夢澤收拾好地鋪,洗漱換衣。云夢澤離開小屋,即沒見到藍幽也沒見到彼迦。他轉到大屋,便見彼迦在廚房煮粥,藍幽站在廚房門口看著。“起來了?”藍幽淡淡的開口,云夢澤答應一聲,坐到正廳桌子旁,腦子里空蕩蕩的,看著眼前的藥柜發呆。很快,彼迦將rou粥端上桌,云夢澤吃了,藍幽也吃了。云夢澤率先吃完,問藍幽,“你需要吃飯么?”藍幽還在慢條斯理的用勺子舀起rou粥,也不看云夢澤,冷淡的說,“需要?!?/br>云夢澤淡笑一聲,看向彼迦。彼迦站在桌旁,一雙眼毫無生氣的看著前方。云夢澤長舒一口氣,起身出去,仍舊逛樹林,記錄法陣。到了晚間,他已經將湖周邊的陣法都摸透了,對于怎么破解陣法也有了些思路。這日的晚飯是噴香的rou餅,云夢澤很快吃完兩個,便沒有繼續吃。跟藍幽搶彼迦做的rou餅,讓他覺得有些罪過。藍幽細嚼慢咽的吃完兩個rou餅,淡淡看向云夢澤,聲音冷漠,“你想走?”云夢澤點頭說:“既然彼迦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