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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舒本來就是故意給人難堪,被顧池這略帶壓迫的聲音質問,一時之間竟沒說出話來。不等對方開口,顧池轉開視線看向舞臺角落,那里擱著孟舒的黑色琴盒。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從容地走到琴盒前,看了兩秒,躬身拎在手里,走回孟舒跟前,伸臂遞過,冷淡地交待“打開看看?!?/br>孟舒的瞳孔縮了縮,嘴巴一動,沒說出話。下一秒,就見顧池直接揚手把琴盒丟到了舞臺下。黑色的琴盒從一米高的舞臺砸到硬瓷磚上,發出咚一聲刺耳巨響,連許燃都在瞬間體會到了什么叫rou疼。盡管有琴盒保護,但電吉他跟木吉他不一樣,各種線路、拾音線圈等電子器件,看動作,顧池還是用了力氣的。這下一摔,保不齊還能不能用。許燃玩過,知道孟舒這把onster屬中端系列,說貴算不得多貴,跟顧池家里擺著那一溜沒法比。但要說便宜,也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得了的玩物。孟舒死死盯著地板上的黑色琴盒,臉色徹底鐵青,“顧池,你他媽干嘛?”顧池稍稍勾起一側唇角,淡漠的笑容里就摻了幾分譏誚,“不好意思,以為你不彈了?!?/br>孟舒怒氣填胸,“艸,你憑什么摔壞我的琴!”顧池接得很快,“那我賠你,onster這個系列的,隨你選?!?/br>側目看著身旁的男生,不帶半分情緒地把吉他手噎到無話可說,許燃都想踹他了。姓顧的這張嘴是專門生來懟人的吧。孟舒的臉色青白交加,想過來跟顧池打一架,又遲遲沒有動彈。舞臺側面的通道有說話的聲音傳來,宿陽從后臺走到了演出大廳,一出來就沖顧池喊,“老顧,走了,喝酒?!?/br>他后面跟著顏柏和步笑。喊完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地上躺著的吉他,顧池的臉色,以及舞臺上對峙的氣氛。意識到,前面大廳里似乎是發生了什么事。寒山的隊長清楚地知道許燃和孟舒之間的矛盾,最先反應過來,應該是為演出時孟舒撂了一小截挑子的事。畢竟他自己也懷疑過了。但是,這件事說大也不大。寒山平時也是商演慣了的,今晚只是校內的福利演出。而且,這樣的演出意外也并不少見。今晚的那首歌,沒了主音旋律的時間不長,何況還有節奏和弦,在那種熱烈和喧噪的氣氛中,對于這些格外業余的同學來說,根本不會在意,或者還以為本來就是這樣。但看眼前的情況,許燃特別在意。只要跟音樂有關的,他都特別在意。在顏柏眼中,孟舒跟他一起創立寒山,又一起接手社團,兩年多里,相伴走過了不少風雨。平時,他是一個很好的隊友,演出也好,創作也罷,都能跟顏柏有很好的溝通。這次臨時主唱的事,他最不該的地方是拋棄了職業道德和信用道義。顏柏最清楚,孟舒確實沒給除自己以外的人當過吉他手。不管之前答應得多么輕松,事到臨頭,要聽從自己根本不認可甚至帶著強烈鄙夷的人的指揮,竭心盡力地去為對方鋪就一條道路。不是容易的事。就連許燃自己都要承認,如果不是他真正認可的創作核心,也會存著無數質疑。造就一支樂隊,從來就不只是創作核心的事,更不只是主唱的事。雖然,這兩個角色確實很重要,但,樂隊是一個團隊。連曾被粉絲捧上神壇的“火聲”,從巔峰墜落,究其根本,還是人的原因。要做成一件事,真的太難太難了。想到這里,許燃突然就覺得了無生趣。站在舞臺上發了會呆,聽到不遠處有人清脆地喊,“燃燃!”回過神來,見步笑他們正站在舞臺下,喊他一起出去玩,“走啊,燃燃,跟我們去喝點東西?!?/br>說實話,他是一點心情都沒有了。“步姐,這么晚了,等會寢室進不去?!?/br>步笑撐著舞臺爬上來,站到他面前,笑顏如花地嗔怪,“嗐,還回什么寢室,等會喝點東西,讓小顧給你開個房間?!?/br>許燃?為什么要他給我開?“你都不知道你今晚上唱得有多好,舞臺上有多帥,完蛋了,我跟你講,你以后是我最愛的男人了?!辈叫室馓羝鹨荒▔男?,“要jiejie再年輕幾歲,肯定追你了?!?/br>許燃攏起一抹刻意的受寵若驚,“那得我再直一點……”步笑樂不可支,“今晚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還要跟你喝酒呢,上次就沒怎么好好說幾句話?!?/br>宿陽也站在臺下勸,“走了,小許,別扭扭捏捏的?!?/br>“可我哥們林稚……”許燃剛想找個室友失戀,精神不甚穩定,晚上最好在寢室盯梢之類的借口。一直不動聲色站在旁邊的顧池,突然開口,“一起去吧?!本o接著,用一種故意吊人胃口的遲疑語氣低聲提醒他,“答應你的唱歌……”許燃??“好!走!”室友精神其實挺穩定的。幾個人走前,顏柏抱歉地解釋自己有事后,留下了。大家知道寒山隊內有些話要說,沒有強求。孟悅也在舞臺前磨磨蹭蹭地收拾器材。顧池注意到,問他,“你不去么?”孟悅略顯心虛地囁喏道,“顧池,那什么,你去吧,我幫學生會收拾場地?!?/br>幫學生會收拾場地?今晚的演出跟學生會有關系?這什么根本不走心的借口。顧池沒什么表情地點頭后,交待一句“回去注意安全”,抬腳往大門走去。許燃禁不住在心里一陣唏噓。這主角,都綠得冒煙了,還要強顏歡笑地送上祝福。果然是天將降大任于斯人,必先毀其樂隊,送上草原……–器材其實已經整理得差不多,社團的工作人員都離開了。只剩寒山四個人和孟悅的演出大廳里,氣氛安靜得有些沉重。吉他手蹲在舞臺下,打開琴盒檢查著自己心愛的吉他。看表情,不是很好。顏柏站在一旁,眉目間凝結著冰霜。仿佛正在醞釀風暴,寒山的另外兩個成員則站在一邊,沒有吱聲。片刻后,學生會長壓下各種復雜情緒,慢慢地舒出口氣,開口時語氣已經是完全的平靜,“這次的事情,我也有責任。最近這段時間,寒山不會再接任何演出,大家專注訓練吧?!?/br>跟著宿陽他們走出演藝中心,一輛锃光瓦亮的黑色雷克薩斯suv嘶啦一聲停在路旁。駕駛位上的小宇招呼大家,“上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