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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過了多久,少年重新回到岸邊,在陸歸雪身邊停下,說道:“你在看天盡頭的紅光嗎?幾年前它看著特別嚇人,跟血河一樣鋪在天上。不過后來卻越來越淺,到了現在倒像是晚霞一樣了,還挺好看的?!?/br>“那里是什么地方?”陸歸雪問。少年回想了一下,說:“我在城中的時候,聽別人說那里是魔獄,也是北荒最危險的地方。就連魔界那邊的人,也總是繞著那里走?!?/br>明明聽上去很嚇人,但陸歸雪聽完,卻有種想要過去看看的想法。“好了,東西準備好了,我來幫你剖骨吧?!?/br>說完,少年拉著陸歸雪重新走進了海里。他將手中的深色藥水撒入海中,像是暈開的墨色一般,卻并沒有隨著水流走散,而是繚繞在陸歸雪的鮫尾周圍,從底部盤旋而上。少年取出一把精巧而泛著輝光的小刀,用海深處的珊瑚打磨而成。陸歸雪只看到這里,然后少年的手順著他腰間的脊骨摸索而下,他就看不見背后的情況了。只感覺到少年反復按捏著那一塊皮rou,在確定了位置之后,珊瑚制成的刀刃沒入其中,干凈利落地剖開了那段鮫骨。那些繚繞在陸歸雪身邊的深色藥水,化作咒文,陸續沒入他腰后的位置,將刀刃沒入的地方重新封住,讓一切恢復如常。確實和少年說的一樣,陸歸雪沒有感覺到太多疼痛,只是有種酸脹的感覺從腰后蔓延開來,然后一直順著腿根往下沉。嗯?陸歸雪反映過來,這時候他已經能感覺到雙腿了。“好了?!鄙倌旮吲d地說,“再過上兩天,等它慢慢穩定下來就行了?!?/br>兩天之后,陸歸雪站在小島上,看著這雙新生的腿,感覺和以前有些略微的不同。好似和他的鮫尾一樣,雙腿也變得更加修長柔軟,十分輕靈,皮膚好似染上了鱗片的珠光,顯出一種潤澤的顏色。陸歸雪告別了少年,給他留下了一筆數量可觀的靈石,然后朝著天邊那道紅光的方向啟程了。不知為何,他從前天起就有些心急,急著想要去少年所說的魔獄看一看。*到魔獄的這條路并不好走,但陸歸雪并沒有停歇。好在他雖然身體已經變做了鮫人,但并不影響他用劍,畢竟他所用的靈力原本就不在他身上,以前該怎么用,現在還是怎么用。陸續解決了路上的麻煩后,陸歸雪終于攀上了魔獄旁的那一側懸崖。其實他有些驚訝,因為魔獄附近遠比他想象的要安寧。站在懸崖上往下看的時候,只見魔獄好似一座峽谷,原本沸騰的血光和暴戾的魔氣,都像是被無形之物,鎖在了峽谷底部。只微微泄露出一道淡紅的光,落在天邊,倒像是溫柔的落霞。陸歸雪一步一步往前走,他一點兒都不害怕。而且越是接近魔獄,越是站在懸崖的邊沿,他反倒是生出了一種想要跳下去的感覺。就好像他篤定了,就算跳下去了也不會有事一樣。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去實踐這個沖動的想法,魔獄就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顫動——就如同將什么漸漸收緊了一般,峽谷兩側的巖壁像是活了過來,不斷地向中間收攏。血光和魔氣被無形的力量完全壓到底部,直到天邊那一抹淡色的紅光也完全消失,魔獄的入口終于完全合攏,化作了一道山脈。峽谷收攏的最后一刻,有道黑色殘影一晃而過。陸歸雪敏銳地看到了殘影,他剛想去魔獄那邊的山脈看一看,卻在下一刻,忽然感受到身后傳來的熾熱溫度。那是什么人過高的體溫,不由分說地將陸歸雪攬進了懷中。陸歸雪一驚,卻不知為什么,并沒有立刻執劍出鞘,反而是試圖去看這個人的面容。他被從身后抱住,那人比他高,呼吸在落在他耳畔,帶著幾分濕潤的高溫。陸歸雪抬起頭,想要看清那個人的臉。然而他剛才剛剛看到一雙深邃的血色眼眸,眼前就又落下一片陰影——那是靠得太近的臉龐,是無法克制的一個深吻,讓他幾乎忘記了呼吸。陸歸雪愣在了當場,他腦海中一片混亂。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狀況,他本該惱怒,本該一劍將他逼開。然而此刻,陸歸雪卻好像忘記了怎么出劍,只是愣在那里,不知道該做什么。這個吻來得極深,唇間的每一寸都被掠奪殆盡,又帶著過于熾熱的溫度,好似燒得人失去理智,陸歸雪感覺自己很快就喘不上氣來了。耳邊傳來一聲低沉笑意:“還是沒學會喘氣?!?/br>那人說完這句話,終于肯放過陸歸雪的嘴唇,然而他雙手還是緊緊抱在陸歸雪腰間,不肯松開一絲一毫。他收緊了雙手,將陸歸雪深深地攏入懷中,輕聲問:“師尊,是來接我的嗎?”作者有話要說:【他真的是來接你回家,就算記憶忘了,本能也還記得?!?/br>今天第二更寫不完了,挪到明天補上吧(捂臉這章還是給大家發紅包~—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emur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Kemur34瓶;月亮是我扳彎滴、江添的旺仔10瓶;autism.、是柒棲呀5瓶;下點兒雨、涂砸2瓶;第五十八章淺吻陸歸雪被突如其來的漫長親吻弄得有點昏昏沉沉,但還是下意識地捕捉到了那個重要的稱呼。此刻從背后抱住他的這個人,叫他“師尊”。于是陸歸雪立刻想起來,在洛城的時候謝梳雨說,他曾有個關系很好的徒弟。現在從這個狀況看來,他們關系確實“很好”——但跟陸歸雪之前想的師徒關系明顯不一樣,這無論怎么想都是歪到另一條路上去了吧?陸歸雪帶著驚訝又疑惑的情緒,感覺心臟都在亂砰砰地跳。什么都想不起來的滋味兒實在不好受,他急需搞清楚曾經發生了什么,現在又進行到了哪一步。于是陸歸雪稍微偏過頭,試著問道:“你是我徒弟……沈樓寒嗎?”沈樓寒交疊在陸歸雪腰間的雙手驟然收緊,剛才說話時揚起的笑意凝在唇邊。他明明沉默著,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卻好似要將懷中的人狠狠禁錮住,哪怕是天地傾覆,也不愿意再有片刻放手。沈樓寒血色的眼眸越來越沉,橫生戾氣,比魔獄最深處的血海更加令人心驚。明明是期盼已久的重逢,明明在魔獄修補完成的第一時間,就見到了他放在心尖上思念的人,原本該是無數喜悅與感動交織的時刻——然而陸歸雪這樣一個簡短的問句,